兩人依偎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顆櫻花樹下,靜靜感受着風拂過面龐的舒適感,感慨着歲月靜好。
以竹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宇琛,神秘兮兮地笑道:“這個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拆開看看啊!”
宇琛有些心虛,因爲他並沒有給以竹準備任何禮物,反正都要離開了,留下越來越多的信物,只會讓彼此更加的痛苦,“對不起啊,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以竹卻是爽朗一笑,“沒關係啊!你快拆開看看。”
宇琛打開那個禮盒,卻發現裡面全都是他之前疊給以竹的千紙鶴,他攤開其中的一隻千紙鶴,卻發現在自己寫下的“方以竹,我愛你”下面,竟然多了一句“白宇琛,我愛你”。
他忍不住眼眶一熱,掉下淚來,以竹卻是得逞地調皮一笑,“我們在一起已經一年了,我每天都寫一句,所以只有三百六十五隻,送給你。我以後會把其他都送給你的。”
宇琛沒有回答他,那原本要說出口的道別,卻變得越來越難開口。
以竹淺淺地笑着,想象着以後的無數個明天,宇琛看着以竹變得半透明的身子,卻是感到心驚膽戰,真的要走了……
他終是鼓起勇氣道:“小竹子,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以竹滿不在乎地笑笑,“我們可以常常打電話聯繫啊,爲什麼搞得那麼傷感。”
宇琛卻是不尋常地沉默着,以竹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又回想着這三天的宇琛的奇異舉動,有些害怕,“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宇琛垂下頭,沒有回答她,不否認就等於默認,這道理以竹還是懂的,“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
宇琛仍是不說話,只是沉聲說了句,“對不起。”
以竹已經開始有些失控了,拉着宇琛的手劇烈地搖晃着,“對不起?對不起什麼?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你什麼意思啊?你說清楚啊!你是不是要丟下我,是不是?”
宇琛深深地凝視着以竹,“對不起。”他起身,便要離開,卻被以竹攔住。
以竹眼中溢滿了淚水,卻仍是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我從來都不想強迫任何人,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強迫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我知道我自己不配。”宇琛只是拼命地搖着頭,雖然低下頭的以竹根本看不到。
“我只想你給我個原因。”以竹擡起頭,看進宇琛的眼睛裡面。
宇琛卻是連忙移開目光,他不想讓以竹也看到他在哭,沉聲道:“對不起。”他強迫着自己要狠下心來離開,不敢再多看一眼以竹哀求的目光,不敢再作過多的停留,繼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以竹只是目送着他離開,癱坐在地上,無助地哭着。
他連千紙鶴都沒有帶走,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還是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像是徹底從以竹的生命裡面蒸發一樣,似乎從來沒有在以竹生命裡面出現過一樣,走得乾乾淨淨地。
他們之間的合照在他離開的那天就被他全部帶走了,宇琛在學校裡面“校園之星”的照片也被撤下了,他好像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不論以竹走到哪裡,都找不到他存在過的半點跡象。
但是她忘不掉,她每走一步,每一次睜眼閉眼,腦子裡面都是宇琛的影像。
她不再哭了,也哭不出來,她再怎麼哭,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衆人也是默契地沒有在以竹面前提起宇琛這個人,雖然以竹也總是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仍然是每天勤勤懇懇地工作着,微笑待人,早早入睡,但是卻總是看上去那麼陌生,那麼令人心疼……
衆人不敢貿然去安慰以竹些什麼,只是一有空就到囈語來陪着以竹,哪怕只是陪她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天,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她一眼,確保她沒有想要做傻事的念頭。
丹彤深深地看了以竹一眼,嘆了口氣,“你說她什麼時候纔會好呢?”
宋唐一向都感情之事都是一竅不通,書本里面瞭解到的知識也只是片面的,淡淡道:“她不是挺正常的嗎?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好地生活,不會有事的。”
丹彤很是生氣地拍了拍桌子,“她哪裡正常了!她失戀了!她最愛的那個人離開她了,永遠都不回來了,你想想,她怎麼可能不傷心,不難過,換做是我的話,早就在家一蹶不振,借酒消愁啦!她現在悶着悶着,不發泄出來,我真的好怕她有一天會不聲不響地就……”丹彤越想越覺得可怕,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宋唐淡淡道:“恩,你的確是這樣的。”丹彤瞪了他一眼,宋唐又接着說:“以竹比你更看得開,纔不會像你一樣傻,一傷心難過,就什麼都不幹,就整天在家裡面頹廢。放心吧,她會好的。”
丹彤看了一眼以竹,深深地嘆了口氣,“我覺得她不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