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樓梯裡,教室裡,禮堂裡,天台上……以竹總能在拍攝快完結之際突發奇想地拉着落翊到處亂跑,從底層跑到頂層,又從頂層跑到底層,她不禁感慨道:“好像我們在學校的每一處角落都曾偶遇過呢!”
落翊滿臉寵溺地凝視着以竹的笑靨,宇琛冷哼一聲,冒出句:“這麼有緣分,爲什麼就是沒能在一起呢?拖到畢業也不表白!沒聽過薛之謙的歌嗎?感情最怕的其實就是拖着。”下一秒,宇琛又恢復無邪純真的笑臉,“來!笑一個!茄子!”繼而,用快門聲來帶過瞬間凝固的氣氛。
宇琛繼續當着一個稱職心無雜念的攝影師,從不同角度來拍攝以顯示出他拍攝的專業技術。上帝視角,落翊視角,宇琛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帶過,而到了拍以竹視角總是磨磨蹭蹭的。
他就拿着攝像機在以竹身邊徘徊不去,一時說對焦不了,一時說落翊眨了眼,一時又說落翊動了,反正就是用盡各種理由再拍一張,以爭取多些時間留在以竹身邊。
以竹不信邪,搶過相機來看,嘴裡嘟嘟囔囔地說:“怎麼可能每一張都有問題呢?”
以竹一張張地翻看,翻到一半忍不住噗嗤一笑,宇琛連忙說:“我刪了它!”以竹連忙護住攝影機,壓低聲音說:“不行不行!你回去之後發給我,我要珍藏。”
落翊見二人有說有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渾身不自在,“好了沒啊?”
“好了好了。”宇琛忙舉起照相機,“最後一張了,不騙你,最後一張了。”
“你每次都是這樣說。”落翊有些不快。宇琛見落翊皺起眉頭又開始借題發揮,“別皺眉,別扁嘴,等一下拍出來你歪嘴臉腫變醜八怪,可別怪我要重拍到天明啊!”
以竹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伴隨着一聲快門聲,以竹抱歉道:“我的錯,我的錯,再來一張。”
過了三個小時,以竹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大聲宣告:“拍完了!”
宇琛長舒一口氣,“你們真的是除了男女廁所沒拍之外,整個學校都拍遍了啊!”說着,他咕嘟咕嘟地喝下了一整瓶礦泉水。
落翊牽起以竹的手往外走,“還有一個地方。”
“噗——”宇琛噴出一口水,雙眼瞪得像銅鈴,聲音提高了幾度:“什麼!你們不會真的要去拍男女廁所?”
落翊翻了個白眼,“跟上。”
以竹跟在落翊背後,望着熟悉的街道,心裡已經猜到了大慨。
落翊把以竹帶到籃球場裡,柔聲問:“你還記得嗎?”
以竹緩緩走向觀衆席,眼中已蓄滿了淚水,落翊畢業後,她時常有意無意地路過這裡,卻始終只是在外面瞄上兩眼便裝作不經意地離去,這麼多年,又一次地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感慨萬千。
按說回憶的畫面裡,落翊應該在打球,而以竹坐在觀衆席上遙遙凝視着他,但這一次,他卻走在了以竹旁邊,無比認真地說道:“那麼多次,你都是在我方圓幾裡外,這一次,我想在你旁邊。”說着,他便輕輕地捧起以竹的臉慢慢地靠了過去。
宇琛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時刻謹記着他是一個專業攝影師的身份,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明明是滿滿甜蜜的氣息,但照片裡卻淺淺透出一絲悵然若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