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漁村水寨木牆頭,一張旗子隨着勁風飛舞,那寬達一米半的牆頭之上,凌漁娘一身武裝緊身打扮,漆黑的秀髮被風捲動,上身披掛着柳葉祥雲甲,腰束鳳金流蘇玉帶,下身穿着柳葉裙甲,腳踏鳳凰鏤空祥雲靴,那亭亭玉立,風姿綽約的俏麗身影讓人目露流連,凌漁娘雖然是一個寡婦,卻年芳二九妙齡,正是花一樣的年紀,但身上卻沒有半點青澀少女的味道,反而那身豐腴飽滿的身段透着一股成熟的水蜜桃,眉目之間更是有一絲任君採擷的嫵媚。
站在凌漁娘的側後,則是張楓口中的凌家二將,猛將方霸,風流書生齊哈良,方霸濃眉大眼,一張如被刀削樣的方臉,人如其貌,雖然有些粗魯,但性情卻豪放爽朗,對凌漁娘忠心耿耿,盡心盡力,此時看到湖面上人頭涌動,不由地橫眉立豎,臉露凝重,而另一側的風流書生齊哈良卻又是一副嘴臉,此人儀表堂堂,相貌端正,一身書生裝扮,倒也有三分儒雅,不過這張臉上卻長着一雙三角眼,貪婪的目光在凌漁娘那窈窕玲瓏的身段上來回的掃着,那目光好像能透視一般,嘴角不時的流出一絲晶瑩的口水。
凌漁娘的眉頭輕挑,既是對面前那人頭涌動,欺到近前的靈夏軍蹙眉,也是爲側後,那道赤裸裸的目光的不悅,凌漁娘知道自己的姿色,雖然說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風姿綽約,足以讓很多男人窺覷,如果不是她有一身的武藝,在這亂世之中早就淪爲男人的玩物,不過對齊哈良,凌漁娘還有幾分借重,至少對方還是有一些學識的,所以儘管心裡對齊哈良十分不喜,但也沒有將齊哈良趕走。
可能是看到了凌漁娘的不悅之色,齊哈良目光望向下方軍陣之中,一副成竹在胸的道:“漁娘,你就放心吧,凌家漁村的佈局可是我精心佈置的,憑藉着他們這些士兵就妄圖吃下這裡,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哼,他們以爲我們凌家漁村是那些三流村落麼?一會就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齊哈良自我感覺很不錯,眼中對下面的士卒充滿了不屑。
凌漁娘可沒有齊哈良那麼自戀,對方軍陣雖然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但每一個士兵身上都有着一股彪悍的氣息,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仿若凌家漁村的防禦對於他們只是一層紙,一捅就破,目光掃向下面軍陣之中的一輛雪橇,雪橇由兩匹駿馬拉扯,雪橇上站着三個男人。
準備的說是二個靈夏村的將領以及一個書生,正中的一個將領身高近兩米,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就好像一頭猛獸一般,散發着一種野性的氣息,那粗壯的手臂比她大腿都要粗上兩圈,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人就是對方那員猛將,三國時期的周倉,傳說中力臂千斤的猛士,也就是他在前些日子與狼牙較力,將狼牙活活撕成了兩半,每每攻城掠地,都會用千斤巨石或者粗木破壞對方城門,打擊對方抵抗的士氣,憑藉一人之勇,連克周邊五個村落。
而左側的人她沒有聽說過,不過穿着的水牛皮甲的樣式與身旁的周倉相同,而且與其並肩而立,顯然也是靈夏村的大將,妙目掃向右側,在那膀大腰圓的大漢右後,一個身材算不上偉岸,甚至可以說略顯單薄的身影落入她的眼簾,三星村的張楓,那個狂放不羈,卻滿腹經綸的舉子書生,掄起才學,這人比起假道學的齊哈良要強上百倍,而且此人心有溝壑,她曾幾次相邀,卻都被對方拒絕,她知道對方心裡瞧不起她這個嫁過人的寡婦,而且她命中剋夫,所以接觸過幾次,就沒太多的聯繫,沒想到此人居然投奔了靈夏鎮。
柳月彎眉顰蹙而起,如果只是面對猛士周倉,她還有三分應對之策,但有那人在,自己那點小伎倆估計逃不過對方的眼睛,真是命運弄人,凌漁娘輕開朱脣,聲若流鶯:“方霸,你說這一次我們能贏麼?”
方霸還沒開口,齊哈良已經哈哈大笑道:“漁娘,這個石頭知道什麼,只要你按照我設計的辦法做,我保證他們有來無回!這一戰我們勝定了!”
凌漁娘沒有理會齊哈良,而是扭頭看向方霸,方霸憨厚的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要我還沒死,就沒有人能欺負你!”
“開始吧!”隨着兩臺小型的投石車已經安裝完畢,投石車按照東西方而有所不同,不過遠離都是差不多的,可以拋射石彈,對城防有着很強的破壞作用,是最重要的攻城器械之一。
小型投石車的打擊聚集只有五百米,可彈射三十公斤重的石彈,操作人員四人,發射效率在每分鐘一發左右,隨着周倉的命令傳下,士兵停在距離凌家漁村兩箭地之後,保證箭塔上的弓箭手也射不到,因爲附近石頭比較少,遠途運輸又太費事,所以直接就地取材,遠遠的挖取大塊大塊的尖冰作爲炮彈。
冰塊的堅固程度或許不如石彈,但效果卻不比石彈差,兩座投石車很快就發射了第一次試射,兩道寒光閃爍着五彩斑斕的光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木牆,打在水寨之內,巨大的冰塊砰的一聲落地,巨大的衝撞力讓冰塊立刻炸開,無數的冰凌好似刀子一樣亂濺,十餘個雖然沒有被直接命中卻被激射而出的冰凌刺傷,一聲聲慘叫聲從水寨內傳出。
第一次射擊,通常是屬於較射,通常二次到三次才能調整好角度和落點,而周倉手下這幾個兵都是專門訓練出來的投石兵,每人都有豐富的經驗,第二次發射,就直接命中了城頭,砰的一聲,無數冰凌直接擊倒了一片守衛牆頭的士兵。
“看起來,效果不錯,給我將那些箭塔端了,盾車,前進!”周倉很滿意這兩架投石車造成的效果,不過顯然數量太少,如果靠這麼一點點的啃,估計十天半月都不會有結果:“張書生,這裡你幫我看着,我下去玩玩!”
周倉說着跳下冰橇,帶着士兵跟在盾車身後,這些盾車其實就是李俊帶來的冰橇,不過在張楓的建議下,在冰橇前方加裝了一面用木頭捆綁而成的盾牌,斜度七十五度角,可以避免步兵被箭塔和城頭上的弓箭手射殺,盾車排成一排,怡然不懼的向前衝着,凌漁娘面色嚴峻,對着齊哈良道:“希望你的佈置有用!投石車,給我拋射火油!”
站在木牆之上,從高處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冰面上還畫着不少的橫豎,還有不少的白點,這些都是投石車的較射留下的痕跡,齊哈良雖然心思不正,卻也有幾分歪歪道道,用這種方法可以減少試射的步驟,缺點就是落點單一,比起周倉手中的兩臺投石車,凌漁娘手中的投石車要多的多,八臺投石車在碼頭之上,看到前方旗臺上旗幟旗子變幻,一拉繩索,八個土甕林空飛了出去,啪啪啪,土甕本就不結實,一碰觸立刻碎裂成無數碎片,雖然傷不到盾車的後面的人,但火油卻濺射的到處都是。
“放火箭!”嗖嗖嗖,站在箭塔之上的弓箭手拋射出數十道數箭,數十支火箭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紅色的光芒,落在一百五十米的冰面上,盾車之上,火一碰油,立刻燃燒了起來,推着盾車前進的士兵立刻被大火燒上身,整個陣勢立刻就亂了起來。
“用獸皮,快!”幾個士兵反應的快,從盾車後面拿出一張張縫合在一起的大獸皮毯子,這些獸皮蓋到地面上,就會隔絕空氣,將火熄滅,只不過片刻,盾車再次的前進。
“嘿嘿,終於到我了!”五十米的距離,頭上箭若飛蝗,好似下着箭與一般,打在盾車之上發出啄木鳥的咄咄聲,周倉一手拿着一個一百公斤的大冰坨,對於別人來說能扛起來都是厲害了,但對於周倉來說卻好像玩玩具一般,百公斤重的冰坨直接被他拋了出去,精準的命中一座箭塔,水寨的箭塔不似鎮中的石木結構的箭塔,而是木製的初級箭塔,根本就禁受不住這樣的重擊,整個箭塔搖搖晃晃的發出吱嘎的聲響,然後砰的一聲倒下。
“殺!”隨着周倉點射箭塔,躲在盾車後面的步兵終於開始了攻城,帶着鐵鉤的梯子被一個個的搭在城頭上,而在後方的張楓,心裡也有幾分熱血澎湃,對着剩下的士兵大吼道:“建功立業就在現在,將士們衝啊!”
嗚嗚嗚,牛角號聲嗚咽起伏,兩千士兵山呼海嘯般的衝向凌家漁村的木牆頭,凌漁娘手持蠟杆槍,槍頭如寒星,吞吐如蛇芯,衝上牆頭的西營士兵紛紛中槍倒地,而方霸則使着兩把宣花板斧護在凌漁娘的身前,左劈右砍,頓時攪起一片血雨腥風。
面對猶如潮水一般衝上前來的西營士兵,水寨變的岌岌可危,凌家漁村本身只有一千五百兵丁,爲了對付侵襲的靈夏軍又招募了三百人,一共一千八百人,鎮內佈置了近八百人,水寨佈置了八百人,另外還有二百守衛碼頭,水寨本身就是凌家漁村防禦薄弱之處,加上週倉李俊率領的士兵殺上牆頭,不斷擴大佔領的面積,讓越來越多的士兵攻了上來,凌家漁村的士兵的優勢漸漸的易手。
“漁娘,是時候放棄了,在拼下去損失太多,接下去我們就不好防守了!”齊哈良早就知道水寨守不住,所以守寨的八百人,有三百是新招募的新丁,此時撤退,整體損失並不大,而且在水寨內他還準備了一道大餐。
凌漁娘槍頭閃過五朵槍花,宛若那梨花一樣,在風中飛舞飄落,噗噗,兩個西營士兵才舉起刀,咽喉上就多出兩個口子,不斷的噴射出血水,眼神黯然的倒下。
“方霸,走!”凌漁娘不是優柔寡斷的女人,壯士斷腕的勇氣她也有,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拉住繩索,滑下牆頭,向碼頭跑去。
主將退去,守城的士兵自然都不是笨蛋,紛紛有樣學樣的逃向鎮子,潰敗不可避免,周倉哈哈大笑着將兩個凌家兵的腦袋撞開瓢,看着那猶如趕鴨子下水的場面讓他興奮不已,大聲的指揮着手下士兵猛追不捨,要一舉攻佔碼頭,拿下凌家漁村!
不過周倉小看了齊哈良的陰狠,就在追擊的西營士兵要殺上碼頭的時候,八塊巨石從天而降,幾個倒黴蛋直接被砸成了肉餅,而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當巨石砸在冰面之上,那厚厚的冰面竟裂了開來,冰裂縫的吱嘎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快跑啊!冰面要碎了!”不知道誰叫喊一聲,站在冰面上的人狼狽四竄。
而天空中,那死神的笑聲似乎在闖蕩,又是八塊大石砸落,終於將齊哈良做過手腳的冰面砸的七零八落,那厚重的冰面碎裂成開來,站在上面的士兵手足無措的滑入冰水之中,在這種天氣下,掉入冰水之中,不用幾十秒的功夫就會全身凍僵而死,而凌家漁村的這一擊,基本上無差別打擊,死的人中有不少是凌家的士兵,但更多的卻是靈夏軍,而那些反應的快,跑上碼頭的士兵,也被凌家優勢的兵力包圍,血戰之後紛紛敗亡。
一瞬間,整個戰場都變得安靜了下來,周倉和李俊的神色都有點陰沉,而張楓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做的這麼狠,連自己的人都不放過,張楓一拱手對着周倉道:“周校尉,李校尉,是張楓失策了,造成這麼多的士兵枉死,張楓甘願受罰!”
周倉面色陰沉着,看着張楓,伸手拍着張楓的肩頭,大聲的道:“這事怪不得你,不過你家那婆娘太狠了點,等娶過門來,你可要好好的教訓一二,現在怎麼辦,通往碼頭的冰面全都碎了,還有其他辦法拿下凌家漁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