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計劃只是脫離學生生活,但是沒想到,即使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沒有互聯網,八卦照樣傳的不比信息時代遜色,基於我的豐功偉業,終於承蒙相爺召見了。
冰雪初霽,滿樹滿樹的冰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七彩的光芒,馬車飛快地行駛着,一路鈴聲,一路銀裝。
馬車在碧府雄偉的門前停下,我從車中探出頭來,陽光下的琉璃瓦炫目非常。只是在這座宅邸中再也找不到曾經的人。
八爹爹,天晴了呢?你還好嗎?
“小姐,請下車。”花花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扭頭對他一笑,說道。
“好。”我說。
剛走到大門口,碧管事就迎了上來,“小姐,相爺正在瓊林閣等着您,請隨我來。”
我默默地跟着她,這個女人和八爹爹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見過八爹爹和碧寧之間的那種牽絆,任誰也無法相信,那樣溫潤如玉,清澈如水的八爹爹會和一個管事有染。看着府內的裝飾一如既往的華貴,完全沒有一點服喪期的樣子。
呵,我撇撇嘴。
瓊林閣是碧府最中心的地帶,是大家長碧寧的住處。高牆圍起了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儼然另一處宅邸,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守着。
到了前廳,碧寧正坐在主位上,而兩側各坐着兩個年僅花甲的女人,很有三堂會審地樣子,我笑笑,走上前去行禮。
“落兒參見母親。”
“落兒,我招你回來,你可明白什麼原因?”她的聲音是一如既往地威嚴。
我當然知道,還不是那檔子事。“母親,落兒知道。”
“你可知錯?”
我擡起頭來直視她,“落兒不知錯在哪裡,請母親指教。”
她也看着我,緩緩道來:“你氣走了陳老師,羞辱了樑師傅,你還說不知錯在哪裡?”
“母親,我並沒有氣走陳老師,那日見窗外雪景美麗非常,而陳老師才高八斗,落兒就想讓陳老師利用他的才華七步做詩,但是陳老師畢竟是老師,要求精益求精,不像落兒隨口就吟了出來,誰料陳老師卻要回鄉閉門苦讀了,這也不是落兒想要的結果。落兒又給陳老師二百兩銀子,讓他以後可以安心讀書。”我說的臉不紅氣不喘,是嘛!二百兩銀子,可以小老百姓用一輩子也用不完的。
“那樑師傅呢?明明是你在石墩上做了手腳,你可知錯?”她眯着眼睛,表情不變,看不出在想什麼。
咳咳,我清了清喉嚨,“我原本以爲樑師傅爲人師表,肯定是有過人的容人之量,正所謂成大事者能屈能伸,落兒之前還聽說過歷史上還有個受過胯下之辱的將軍,誰料樑師傅這般和女兒計較!不過母親放心,落兒也給了樑師傅二百兩銀子。”那個將軍是韓信,說了你們也不知道。
“那這麼說來,都是他們的錯嘍?”她挑了挑眉說道。
“母親,落兒沒有這麼說,但是母親也不能責怪落兒。您想,如果找更好的師傅和老師來教導落兒,不是對落兒更好嗎?”
她笑了笑,從主位上走下來,手中拿了一張紙,她在我面前站定,說:“你說的倒是有理,這首詩是你作的嗎?”她把紙遞給我,我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就是一陣眼花。這可不就是繁體加點象形嗎?幸好我在**人的企業呆過,繁體字見怪不怪,還是能認識幾個。
“是。”就是那首《詠雪》。
“那個餿點子也是你想出來的?”她又問。
餿點子……看來已經瞭解地很清楚了,“是。”硬着頭皮承認。
碧寧突然拉起我的手,走到兩位老人的面前一一介紹:“落兒,來見過兩位長老。這位是當朝文林閣大學士,這位是鎮南侯,她們兩位算起來都是你的姑婆。”
“落兒見過姑婆,祝兩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不知道這世界有東海南山沒。
“好好好,落兒不必多禮。”兩個人笑得千溝萬壑。
然後寒暄正式開始。
碧寧說:“今天真是讓兩位見笑了,我這個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生了個病,倒像是憋壞了,這不一好就開始作怪了!”
大學士說:“哪裡哪裡,碧相過謙了,落兒的那首詠雪詩已經流傳甚遠,七步成詩,簡直堪比大家啊!”
鎮南侯說:“是啊是啊,我倒是不懂什麼詩歌,但是落兒能想出那樣的辦法,雖然是小孩子的玩笑,但是小小年紀就知道成大事者要能屈能伸,確實教人佩服。不愧是名門之後啊!”
我掏掏耳朵,無聊啊。偷偷一伸懶腰,放在衣襟裡的穗子掉了出來,露出了玉玦的一角。我正想將它塞進去的時候卻被碧寧一把抓住了手。
“母親?”我擡眼一看,只見碧寧的雙眼直瞪着我的胸口。
這是怎麼了?
“落兒,你胸口的東西給母親看一下!”她一臉的興奮,還有期待,以及難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