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整顆心已經涼了大半,纏着冷菱的手臂,也漸漸的滑脫下來,她站起身子,凝向冷菱,一字一句的說,“你一定知道些什麼。”
“咳咳——”冷菱被南瓜酥噎了一下,咳嗽一聲後,轉頭看喻悠悠,拍着胸脯,說,“你怎麼這麼肯定,咳咳,往常你都沒有這麼聰明。”
“有一種感覺,因爲了解你,才產生的這種感覺。”喻悠悠艱澀的抿了抿脣,道,“你在我面前的時候,都很直接隨性,剛剛你說漏嘴,表現出來的,很讓我懷疑。”
尤其是冷菱裝作吃東西的時候,給她的感覺,就是逃避。
“你當真要聽。”冷菱臉上流露出來爲難。
她不小心說漏嘴,真是該死。
怪她。
“嗯,我很想知道,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喻悠悠無比認真的,對冷菱點了點頭,她自己的決定,她會自己負責任,“我早晚會知道,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以後也會知道。”
“咳咳,那好吧。”冷菱被南瓜酥給噎了下,一時有點氣短,忙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盯着喻悠悠的眼睛,幽幽的說,“我在英國出差的時候,很巧,遇見你家那位了。”
喻悠悠怔了下,接下來的話,語音都開始顫抖,“他是不是跟別人在一起。”
冷菱就算是不想點頭,卻也無法掩耳盜鈴。
“是這樣。”
喻悠悠聽着,脣齒緊緊的抿住,牙關緊咬,不敢稍微鬆懈。
她怕自己一個疏忽,就讓自己的情緒給暴露了出來。
“悠悠,你還好嗎?”冷菱抓過喻悠悠的手,試探到她手上冰涼的觸感,她懊惱極了,從後補充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只看到薄靳晏跟她逛街,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這一點我敢跟你確定,沒準兒他們還是同事合作關係。”
喻悠悠聽着冷菱的寬慰,脣間更加緊緊抿起。
她沒有告訴過冷菱,薄靳晏這次不是去工作,而是回家。
所以和薄靳晏一起逛街的,百分之九十不會是同事,而是其他。
其他?
還會是什麼呢!
驟然間,她就想到,自己接聽到的那個可疑的電話。
對方在電話裡,不可思議的質問她是誰。
一旦想到這個,她的心已經冰涼。
冷菱感受着喻悠悠手上的冰涼,有點慌了,她使出渾身解數來勸解她,“悠悠,薄靳晏被人覬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佟嫣然就是一個例子,你不用太擔心,歸根結底,都是那些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不提佟嫣然還好,一提佟嫣然,喻悠悠的腦子,緊跟着就炸了。
佟嫣然對她提的那些暗示,轟隆隆的就炸開在了她的耳邊。
佟嫣然說,薄靳晏有未婚妻。
佟嫣然還說,薄靳晏很可能回不來。
想當初,她對佟嫣然的想法嗤之以鼻,而現在,她卻不得不重視佟嫣然的說法。
轟然到來的信息量,把喻悠悠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扶着桌邊,艱難的在桌邊坐好,小手緊巴巴的抓着桌沿,梳理着腦子裡的種種。
也許,薄靳晏確實有一個未婚妻,只不過他不承認罷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女人一定是存在的,而且是牽絆着薄靳晏的人。
而恰恰好,就是陪着薄靳晏逛街的女人。
這一切,薄靳晏都隱瞞掉了。
“悠悠,你可千萬別亂想,你要是亂想了,那別人可就高興了,就比如佟嫣然。”冷菱繼續從旁寬着喻悠悠的心。
此刻的喻悠悠,如墜落在冰冷的深潭中,幾乎都要溺斃。
她哪裡還管的了冷菱,她將冷菱鑰匙艱難的抓起來,往冷菱那邊一遞,眼眸暗淡的垂着,“我自己想想……”
冷菱接過來鑰匙,看着喻悠悠這幅樣子,剛要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準?
旁人只能是越幫越亂。
她不想弄巧成拙,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忍了下去。
伸手拍了拍喻悠悠的肩膀,“沒事兒,有事兒還有我替你擔着,我不干涉你的想法,你自己來想通。”
“好。”喻悠悠眼睛無神的目視着地板,點了點頭。
冷菱不忍,但還是無法多言,只得攥了鑰匙轉頭走掉。
空蕩蕩的飯廳裡,只剩了喻悠悠。
***
慈善晚宴的會場,高懸的各色水晶燈,將晶瑩灑下。
“那你先忙,我自己可以。”喻悠悠呼了口氣,讓唐德先去忙。
薄靳晏也夠奇怪的,派人把她直接放在這裡,他卻遲遲不出現。
她鼓了鼓脣,有了上次的教訓,沒敢亂挑雞尾酒,就往果汁區挑選過去。
“真巧,我也選這個。”有一雙靈巧的纖手,正好先她一步,將一杯鮮榨果汁搶到了手中。
喻悠悠聽出是誰,也沒有擡手,順手就拿了旁邊的一杯,放在了手中。
“以前這種場合,都沒有你在,現在多了一個你,讓人挺不習慣。”佟嫣然小口啜了下果汁,看向喻悠悠,言語中的意味昭然。
“那你可以慢慢習慣,來日方長的。”喻悠悠本不想理會佟嫣然,奈何佟嫣然出口就是惹人厭惡。
“那你也慢慢習慣我吧,只要有靳晏的地方,我就會出現,就像現在。”佟嫣然昂了昂頭,看向不遠處的嚴漠臣,道,“反正我表哥和我最好了,靳晏和我表哥是交好,晟騰集團和我們佟家是綁在一根繩上面的螞蚱,有割不斷的利益關係,靳晏甩不掉佟家,也就甩不掉我。”
喻悠悠因爲佟嫣然的眼神,也看向了嚴漠臣。
嚴漠臣表情冷淡,但還是因爲她投過去的目光,對喻悠悠有了一眼的深望。
觸到這記目光,喻悠悠下意識的就低了低頭,在高爾夫球場的經過又在她的腦海裡炸開,擾亂了她的心神。
“怎麼不說話了,緊張了?覺得有威脅了?早知道我就該早點把這些亮出來。”佟嫣然不無得意,開始了她慣常的張牙舞爪。
“嫣然,我有幾句話跟喻小姐講,你迴避一下。”嚴漠臣已然闊步走過來,對佟嫣然提了要求。
佟嫣然微微氣惱,爭強道,“表哥,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你還對她講悄悄話?你們該不會私底下……”
“什麼悄悄話,嫣然,不要胡說!”嚴漠臣有點生氣,臉孔當即一板,臉色不好看起來。
禍從口出,患從口入,他這個表妹一向囂張跋扈慣了,根本不知道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