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了,比哭還醜,還賣乖的叫我菱子,我偏偏就不領情。”冷菱看着喻悠悠這不爭氣的樣子,放下了手邊的東西,走到喻悠悠的身邊,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什麼情況。”
“我……”喻悠悠聽着冷菱的話,眼眶開始發紅,眼裡升騰起薄霧,喉頭是陣陣的哽塞。
在冷菱面前,她覺得自己好沒有臉面。
她怎麼會把自己弄到現在的地步。
冷菱看着喻悠悠泛紅的眼圈,嘆了口氣,將喻悠悠的小手抓了一把,看着喻悠悠的眼睛,“你也犟着做什麼,你有事不跟我說,你還能找誰?楚佳媛還是誰?你既然想住在我那裡,就該把話給我說明白。”
說到後面,冷菱的話中,已經帶着憤慨了,她就是恨鐵不成鋼。
喻悠悠這不成器的樣子,她恨不得踢上兩腳。
聽着冷菱的話,喻悠悠的眼淚當即吧嗒的掉落下來,整個人的情緒直接到了崩潰的邊緣。
冷菱說的對,她沒人可以找了。
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人,皓軒哥哥又不肯見她,而薄靳晏已經讓她頻臨絕望。
“菱子,你還管我嗎,你還要我嗎?”她無比的脆弱,眼神怔怔的看向冷菱,整個人的精神萎靡到了極點。
“管你,要你,反正你飯量小。”冷菱給喻悠悠遞上來紙巾,讓喻悠悠抹眼淚,“你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肯定跟薄靳晏有關,這個我確定。”
又聽到這個名字,喻悠悠的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嘩嘩的往下,邊哭邊嚷着,就將整個經過說了出來。
“一定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女人,要是早知道這些,我在英國的時候,就該上去一手將他們倆抓個現形!”冷菱後悔,對薄靳晏就是一陣毫無掩飾的痛罵,“薄靳晏也真夠渣的,從頭到腳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菱子,我是不是特別的丟人。”喻悠悠想到,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胸中就被堵了一塊大石頭,怎麼搬也搬不開。
“你丟什麼人呀,薄靳晏這種渣男才丟人呢!趕緊分手,趁着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趕緊給薄靳晏解除婚約,早點兒脫身!”冷菱想到後頭,就覺得後怕,趕忙催促着喻悠悠卸下薄靳晏未婚妻的身份。
喻悠悠眼圈紅紅,眼神裡滿滿都是猶豫不決。
“沒人能嚇唬你,悠悠,你怕的不是丟人,你是怕弄丟了薄靳晏這個人吧。”冷菱一語中的。
喻悠悠呆呆愣愣了下,過了半天,纔算是真正的回過神來。
冷菱說的對,又說得不對。
她是怕丟掉薄靳晏,她捨不得他。
而她,也怕丟人,只不過,她更怕失去薄靳晏而已。
她怕丟人,更怕丟了楚家的顏面,這是她的底線,她不想因爲她自身的事情,讓楚家蒙羞,讓楚振東蒙羞。
而最直接的,她現在離開了楚家,如果她讓楚家蒙了羞,楚家恐怕再也不會收容她。
她想到楚佳媛對她做得那些事情,心底都是冷意。
楚家雖然不是她真正的家,卻是她最直接的依傍,如果她真的被楚家丟出門外,她絕對會崩潰。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久久沒法自拔。
她太痛了,痛得腦袋脹痛,手腳麻木。
“有人敲門,我去開門。”冷菱聽到敲門聲,前去開了門,是蘇浚濯。
冷菱不認識蘇浚濯,沒讓蘇浚濯直接進來,轉頭看喻悠悠。
喻悠悠紅着眼睛,就看到了蘇浚濯立在門口。
他的脣角勾着一絲笑意,喻悠悠看在心裡,卻是發毛。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是她最主觀的想法。
“認識的人,冷菱,你要不要先回避下……”喻悠悠抿了抿脣,看向冷菱。
“OK。”冷菱灑脫的應下,將蘇浚濯放了進來,自己走了出去。
“有什麼事情嗎?”喻悠悠的嘴脣已經幹了,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脣瓣,話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特別的傻氣,她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情,你直接說就可以了。”
她問蘇浚濯有沒有事情,這句話就是等於廢話。
蘇浚濯並不急於說事情,他轉頭,倒了一杯溫開水,遞到喻悠悠的手邊,“藍可薇,他將來妻子的名字,也許你應該知道。”
喻悠悠咬着脣,難堪的別過了頭,渾身血液倒流,但臉頰滾燙。
這一次,她知道,自己這是羞惱了,還有着,她的不堪。
原來,蘇浚濯這句話,何曾不是在指責諷刺她,去搶了別人的未婚夫。
“可薇食物中毒,他正陪她。”蘇浚濯見喻悠悠沒有接他的水,他沒有任何的惱感,反而將水杯放在了她手邊的小桌上。
這個小女人能夠待見他纔怪。
他稀鬆平常的笑了笑,背了手,轉頭走了出去,步履輕穩。
喻悠悠呆愣着,半晌後,她將薄靳晏的手機,給摸到了手中,她撥唐德的號碼。
“我想見薄靳晏。”簡單的一個要求,就一句話,她不管禮貌與否,直接說完就掛斷了。
唐德會聽到,一定會轉告給薄靳晏。
她悲愴的低了低頭,看向自己顧知深給她捎來的禮物,又想到薄靳晏,心裡諷意更甚。
顧知深來的時候,跟她說,薄靳晏是公事,看來薄靳晏也是騙過了顧知深,當然,也騙過了她。
是她太笨了,也太好騙了。
她將禮物藏了好,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目光怔怔。
……
安靜的病房裡,只有了書頁翻動的簌簌聲。
藍可薇脣角含着笑意,就看着薄靳晏,一瞬不瞬。
薄靳晏的指尖,劃過雜誌的扉頁,而後將雜誌重新搭在自己的腿上,看向藍可薇,道,“心情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藍可薇點了點頭。
能夠擡眼就看到他,已經讓她的身心舒暢多了。
“我稍後有事,我會讓浚濯過來陪你。”薄靳晏掃了一眼時間,道。
藍可薇聽罷,她當然知曉,薄靳晏是所爲何事。
她不情願,可要留住他,她必定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咳咳……”她故意咳嗽了兩聲,顫顫着聲線,看向薄靳晏,楚楚可憐道,“心口有點兒難受,靳晏,你能不能多陪陪我,以前你是陪着我的。”
薄靳晏聽着,沉吟了下,道,“可薇,現在不比以前,不要任性,好好照顧自己,能照顧好你的,其實就只有你自己。”
他語重心長,看向藍可薇的墨眸裡,濃黑如墨,卻不能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