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對大理做了什麼?他們爲什麼會乖乖地向南齊俯首稱臣啊?”
安虞好奇看着謝微行,對於這個問題,她已經琢磨了兩個月了。樂訶登基一個月後,大理便突然向南齊稱臣,各國皆驚,紛紛不知所措,但是幸好,北翼被萊英國控制,無瑕關注,中幽雖有心想要反,卻有心而無力。只剩下北齊和大金,大金和南齊隔着兩個國家,雖然有些驚訝,卻無實際的想法,只有北齊,如今卻又是孤零零一個……
“你還沒有想通嗎?”
謝微行仰躺在草地上,後腦枕着右手,微微眯着眼,享受這一刻的安寧。安虞原本也是如此躺着的,只是依舊想不通的她,有些恨恨地爬起,將他此刻的安寧打破。
“大理和南齊開戰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明面上的,一個是實際上的。只要解決了這兩個原因,他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耗着?”
“但是,即使他們不開戰了,大理又爲什麼甘願屈居南齊之下?”安虞馬上就抓到了重點。
謝微行坐了起來:“天下無往而不利,只要抓住了大理需要的利,誰會去管誰屈居不屈居?大理經過戰亂,聖物又一直未回,早已經不復存在。只不過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罷了。”
“所以樂訶這算是趁亂摸魚?撞對了?”安虞訝然。
“可以這麼說。何況,大理的聖女如今貴爲南齊皇后,大理也沒有什麼話可說的。”
“啊,看不出來,樂訶還真是無恥啊!”安虞喃喃自語道。
大理全民信奉聖教,聖教的威信甚至比皇室還要強。若是皇室做出什麼逆天之事,聖教有權利決定皇室的生死。可是聖教中丟失了聖物,原本是暗中進行調查的事情,不知被誰散播了出去,導至大理內憂外患。
“他們的聖物就是……”
“天書第六卷!”
再次來到南都。真是讓安虞感概萬千。有時候人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動物,在這裡的時候,總是想着怎麼逃脫這裡。可是現在不用逃了,前丞相已經被抄了家,流放三千里,曾經熟悉的人,如今各奔東西。
謝微行沒有帶安虞回謝府,而是在一處幽靜的小院子裡住了下來。院子不大,但是也有兩百個平方米。足夠他們居住了。何況。也不知道他們能在這裡呆多久……
“先休息一下。我晚上進宮一趟。”謝微行吩咐完管家他們整理完東西后,扭頭對安虞道。
她想了想,道:“我能跟去嗎?”
“可以。不過需要改裝一下。”
南都的皇宮經過一番洗禮,更帶着一絲滄桑的厚重感,只是那冰冷的圍牆以及高大的而堅實的門如何也掩飾不了這其中的血跡斑斑,因爲這一切都證明着當時的慘淡,見證着下一刻光明的到來。
“一會兒你就在門外等着。不要亂走,知道嗎?”
安虞點點頭,偷偷擡起頭瞥了眼前面的身影。此時他們正跟在一個小太監的後面,往勤政宮而去。一路上的景色美不勝收,配着潔白的月光,更是如夢似幻。
“請謝公子在此等候,容小的進去通告一聲。”
“嗯。”謝微行輕輕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剛纔那個太監便出來了。看着謝微行進去,安虞退在一旁靜靜等待着時機……兩邊都的侍衛守候,但是隻要不硬闖裡面,這些人基本就是個擺設。安虞瞅準個時機,慢慢挪動着小步子,轉了個彎,立馬便從另一個走廊走去。
這裡是屬於皇帝的勤政宮,往南面走的話,就是後宮,而往東北方的話……應該就是那裡了!
“你是什麼人?”一聲尖細的聲音傳來,安虞全身一緊,進入警惕狀態。
“小、小的……”
“得了得了,你快把這碗湯端去玉蘭宮!”
安虞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裡面便被人硬塞進來一個木質的盤子,她定睛一看,托盤上放着一隻碗,碗旁着一盅湯。她心思一轉,玉蘭宮?東北面的那個宮殿不正是玉蘭宮嗎?想畢,她立馬連忙點頭道:“是是是,小的一定送到!”
說罷,轉身便往東北方向繞去。身後太監也不起疑,宮裡這麼大,難免會有一兩個認不出來的,何況,又是夜裡,安虞穿着一身小廝服,小廝服和太監服雖然相差許多,此時被那個糊塗的太監忽略,所以她這才躲過一劫。
安虞端着托盤反而不怕有人看到自己了,一路順利闖進玉蘭宮。
“咳咳咳——”還未靠近,安虞便聽到裡面的咳嗽聲。她輕輕推門進去,只見裡面的人虛弱地問道,“是蘭兒吧,你快把藥給我吧!”
藥?安虞低頭一看,是手裡面的這個嗎?好像是……
“咳,你、你咳,你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拿給我?”
安虞倒出藥湯,緩緩往裡間走去。掀起珠簾,安虞這纔看清剛纔說話的人,真是一代嬌娘啊!
細膩而白嫩的皮膚,長長的秀髮閒散地披在她的光潔的肩頭上,臉色十分蒼白,但是令她驚訝的是,她的眼睛和鬱塵的一模一樣,無神地望着某一處,這是……瞎了?!
“蘭兒?”
安虞一驚,連忙將手裡的湯端到她的面前。她接過碗,一仰頭便吞了下去。
“蘭兒,你幫我把牀下的盒子拿出來吧!”
安虞見她臉色很差,想勸說她消停會兒,卻擔心自己一開口便露了陷,只得默默地趴在牀下,將裡面的鐵盒子取了出來。這個女人,到底想搞什麼?難道天書就在這裡面嗎?
據謝微行說,住在這玉蘭宮裡的正是大理嫁過來的那個什麼聖女,也就是這南齊現在的皇后。她和謝微行此次進宮,正是爲了尋找天書第六卷。
“咳咳——呃啊——”
安虞正想得出神,皇后的聲音突然有些走調。她擡頭一看,只見剛纔還說着話的皇后此時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呻吟着、抽搐着,安虞大驚,左右看了眼,此時四周沒有任何人,到底是什麼人要害她?
不行,她如果再不走,只怕一會想走也走不了了!
“蘭、蘭兒……救、救救我——”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擾亂了安虞的思索。盒子怎麼打開?安虞張了張口,突然瞥見皇后頭上的一支非金非木的釵子。身爲一國之後,要金要銀還怕沒有嗎?爲什麼要戴這樣一支特別的釵子?她悄悄躲過皇上抽搐的身體,輕輕伸出手……
“你不是蘭兒!”
伸出的手猛地被抓住,安虞眉頭一擰,這女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我的確不是什麼蘭兒,剛纔有人要我把這藥端給你,裡面是什麼我剛纔不知道,現在倒是知曉了。”
對於眼前這個人,她很同情,但是同情不代表自己會救她。再說,她這樣子,很明顯是中毒的狀態。她又沒學過醫,更不是解毒高手,即使自己想救她,也是有心而無力。
“哈、哈哈哈——”皇后一聽,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着笑着,她的嘴角緩緩流出一抹鮮紅的血。“沒想到這麼多人想要本宮的命!哈哈哈——”
趁她分神之際,安虞一把掙脫她的束縛,順手將她頭上的釵子取下。“啪”地一聲,鐵盒外的精緻小鎖果然開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面安安靜靜地躺着一本羊皮卷,她拿起一看,竟然是第七卷!
“你到底是什麼人?”皇后茫然地問道。
“我只是個過路的,東西我就先借用一下,告辭!”
既然東西已經到手了,那麼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安虞抓起第七卷鳳中殘書轉身出去了,前腳剛走,後腳便進來許多侍衛……
東繞西轉中,安虞終於發現一個麻煩的事了——她迷路了!
早知道自己會這麼匆忙地離開,就該多把那張地圖帶上啊!真是人老了,記性也差了。此時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荒草叢生的地方,正對着的是一座荒廢許久的宮殿,招牌斜斜掛在宮殿門上,搖搖欲墜。雖然如此,安虞還是認出擡牌上刻着的三個字——寒月宮。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傳說中的冷宮?
樂訶上位後,就將後宮裡的宮殿名都換了,取意換舊迎新的意思。
“這裡有痕跡,刺客在這邊!”
正當安虞站在宮殿前猶豫不決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侍衛的大吼聲。她心下一急,連忙朝冷宮裡面跑去。但是因爲灰塵太大,她只好將自己的痕跡抹除,剛一藏好,那邊便跑來一隊人馬。
“李統領,這裡是冷宮,可能刺客會藏在這裡面,屬下帶人進去搜一下!”
“好,其餘的人都去那邊。”
“是!”
安虞沒有進殿,只是躲在殿旁的一棵大樹上,在這裡正好可以隱約看到下面。因爲是躲在大樹的後面,因此想要發現她,有些難。
“統領大人,皇上召您前去勤政宮——”沒過多久,一個小身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對李統領說道。
“原來是黃公公,請問皇上召在下有何要事?我正在搜尋刺客的下落,想必他就藏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