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虞自認一直以來都是低調做人的,即使策劃了這一次的納賢會,除第一天在武試上露了一下臉外,幾乎沒人知道她這個人。然而眼下這幫不要死地衝着自己小命來的人,又怎麼解釋呢?
“你們是什麼人?”她不發威,還真當她是隻病貓嗎?
這些人的武功都不在她之下,雖然有謝微行姜維等人在,但他們就像狗皮膏藥一般,死粘着不放。從酒樓一直打到大街,越打越兇。
“哼,我們是索你命的人!”領頭的黑衣人冷冷扔下這句話,便又帶着他身後的敢死隊衝了上來。
幸好,有人見情勢不對,連忙跑去報案了。
謝微行手中沒有武器,卻無人近得了他的身,更遑論傷着他。也許是想多鍛鍊安虞,他有意無意地將人往她那邊送。她練得多,但是臨場對敵的經驗太少,即使平時他也會跟好喂招,卻無法真正讓她得到鍛鍊。
她的劍法極快,何況逐雪劍本身便是又細又薄,黑衣人只能看到一抹色的身影在他們之間穿來飛去,根本不能抓住她的真身。無奈之下,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竟然擺出一個陣法,齊齊朝安虞擊去。
“小心啊!”姜孟見黑衣人全都攻向安虞,心急之下,連忙高聲喊道。他自己都無法顧及到自己,因爲有一個黑衣人一直糾纏着他,就是不讓他離開。而且兩人正好旗鼓相當,誰也無可奈何誰。他瞥見一旁雙手抱胸,悠哉着的謝微行。有些氣憤。
剛纔他明明看到這個自稱司幾的人也有武功,而且還是安虞的朋友,可是現在安虞有朋友了,他竟然不聞不問,還站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姜孟倒是沒有誤會他,他的確看得津津有味,不過。他看得高興是因爲他們的武功招式以及這個陣法,讓他十分感興趣。他們的武功套路有些錯雜,不像是出自一個門派的,而是和安虞有些相像。他們的劍法也是極快,加上內功心法高深。死死地將安虞壓在下風。
“攻東南面的左邊。”謝微行眯着眼,以傳音入密的方法告訴安虞怎樣去破解這個陣法。
安虞接到他的指示,轉身凝聚氣力,攻向東南面的左邊,守在那裡的黑衣人沒有料到她會一眼識破自己的陣腳,一時無措。被刺個正着。東南面倒下之後,她便趁勝追擊,往旁邊的陣腳攻去。果然這個陣法就如同一塊破布般,被安虞殺得支零破碎。
“你們快去保護姜大人!”
“快快,剩下的把刺客都給我圍起來!”
就在陣法被擊潰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原來官府的官差趕來了!謝微行微微一笑,等着安虞退回自己的身邊。只是,黑衣人一見自己落於下風,而安虞又退了回去,知道事情敗露,紛紛向四周逃竄而去。
“快追!”
領頭的官差見黑衣人逃走,連忙帶着官差向那些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爹。你受傷了嗎?”
姜維搖搖頭,草草掃了眼姜孟,見他雖然衣服雖然有些差亂,卻沒見什麼傷口,便放下心來。他擡起頭,眼神落在安虞的身上,關切道:“安公子,司幾先生,沒事吧?”
安虞淡淡一笑,道:“我沒事。”
不僅沒事,而且自己的功力似乎上升了不少。看來謝微行教給自己的武功,必須要在不斷的實踐中才能得到提升,下次還是要問一問他纔好,免得走錯了路。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下手竟然這麼狠辣!”
“他們是衝着我來的,想必是因爲納賢會的事情吧!”安虞隨便找了個理由解釋道。她平時沒有惹過什麼人,中幽知道她身份的人也沒幾個。會找她麻煩的,那就只有最近發生的納賢會了。
“既然都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謝微行開口對姜維說。
“呃……”姜維看了眼安虞,見她也點點頭,只好說道,“那好吧,這一次被那些人給掃了興,下一次一定得請回安公子來!”
“姜大人客氣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後會有期!”
看着安虞兩人背影漸漸走得遠了,姜孟這纔開口問道:“爹,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
姜維嘆了口氣:“不管是什麼人,只要不是衝着咱們來的就好。不過……那個安公子的武功還真是厲害!”
“對對,至少比那個叫什麼幾先生的好多了!”
“哼,你知道什麼?!”姜孟原以爲自己說對了,誰知姜維冷哼一聲,“那個纔是真正的高手!”
“啊?這是爲什麼?”
“你沒有看到剛纔那人雖然手無寸鐵,但每一次都能夠輕巧地躲開黑衣的攻勢嗎?這種手段,我想這些黑衣人交給他,不用一刻鐘,都會被他給消滅個乾淨!”
姜孟細想了一下剛纔情景,輕輕點了點頭,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而被他們議論中的兩人此時早就走得不見人影了。安虞腳下生風,身後跟着的謝微行雖然沒有那麼狼狽,但也走得很快。
“你走快點!”安虞回頭瞪了眼身後的人。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難道你還擔心那些黑衣人會來?”
“當然不是。”安虞否認道,眉頭忽然一皺,若有所思地說道,“剛纔那些黑衣人太怪了!”
“哦?怎麼個怪法?”
“那些人身上的氣息讓我感到十分熟悉……你看得出他們是什麼人嗎?”
謝微行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看不出來。不過這些人的劍法倒是很像你的。”
“對!他們的劍法跟我所使用的擊劍很像,而且還融合了其他的劍法,若果我沒有練逐雪劍的話,或許他們比我還要快。難道……他們是我的老鄉?”
得出這個結論,安虞的眼神都亮了起來!謝微行見狀,只是輕輕一笑:“所以,你就故意放了他們走?”
剛纔安虞明明可以藉機將那個領頭的黑衣人抓住,可是在官差來到之前,她故意找了一個空子,將那個領頭的黑衣人給放了!謝微行雖然疑惑,但他相信安虞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沒有攔下他。
“原來你看出來了……”安虞撇撇嘴,不過心裡也清楚。自己的武功都是他教的,除了自己在現代苦學的擊劍,自己幾斤幾兩,他甚至比自己還要清楚。
“我倒是很好奇你所說的那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安虞揮了揮手:“沒什麼好好奇的。其實跟現在這個世界差不多,不過,那個世界比現在更發達罷了,人也比現在的要多很多。”
他見安虞有些不願意提,便也不再追問。
兩人回到家裡時,小元正巧出來,迎面撞上剛進門的安虞身上。
“哎呀!”小元一擡頭便看清自家小姐的臉,欣喜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你走得這麼急,想幹什麼去?”安虞疑惑地問,平時她雖然有些大大咧咧,做事卻很小心。這下竟然撞自己懷裡來了,可見她定是遇着什麼事了。
“你回來得正好,鬱少主來了!”
“鬱塵?”
“嗯嗯!”小元重重地點點頭,拉起她就往屋子裡飛奔而去,邊走邊說,“少爺,鬱少主說,就快要出海了,他把行李都搬去了大船上。希望你也快點收拾好東西來,我正着急上哪兒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等跑到客廳時,瞥見鬱塵的身影才鬆了口氣:“諾,鬱少主!”
鬱塵聽見聲響,轉過身,無神的眼神虛空地落在安虞的身上。沒想到隔了一個多月,他的感覺還是這麼準,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她站在哪裡。
“鬱少主,請坐。”安虞想了想,最終還是叫他鬱少主。
鬱塵愣了一愣,卻還是溫柔地笑笑,坐下來後,他纔開口說:“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
“多謝關心,一切都還好。”安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就好。”鬱塵頓了頓,低低道,“上次抱歉,我並不知他們會對你……”
安虞就知道他會提起這件事,她不以爲然地搖頭道:“我知道,他們並不是故意的。何況,”她失聲笑了出來,“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她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便轉移了話題:“聽說大船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出發呢?”
“你的東西收拾妥當了嗎?”
“嗯。萬事俱備,只欠日期了。”
“我已經請教過導路人,他說初八是出海的好日子,我看不如就訂在這一天吧!”
“好,我去和謝微行說一聲。”
“不用了,我也準備好了。”謝微行跨進客廳,清雅中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了進來。
鬱塵連忙站起,朝他的方向拱手笑道:“謝公子,別來無恙?”
“一切甚好。”謝微行瀟灑地回了一禮後,便坐在安虞的身旁,朝鬱塵道,“鬱少主不用拘束,請隨意坐吧!”
鬱塵聞言,臉色一變,他這話可是把自己當作這個家的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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