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顫抖,身後山石滾落相撞發出悶悶的響聲。
謝大夫人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們適才站着的山洞已經坍陷,但她還是想回過頭,還沒轉過去就聽到人的慘叫聲。
那是躲避不及被山石砸到的人。
“安哥俾安哥俾!”謝大夫人喊道,回頭看去。
他死了沒?是他死了嗎?
剛轉過頭有人就奔到眼前。
安哥俾懷裡穩穩的託着卵石,在崎嶇搖晃的山洞裡如履平地,接連越過兩三人毫髮無傷。
謝大夫人大喜。
“安哥俾……”她喊道,話音未落,安哥俾竟然從她身邊踩着洞壁擠了過去。
謝大夫人原本就站立不穩,被這陡然的一撞身形不由搖晃,還沒穩住,身後又有一個礦工似乎被嚇壞了,揮着手竟然也學着安哥俾的樣子一蹬洞壁,從謝大夫人另一邊擠了過去。
謝大夫人被這左右分別一撞,再也站立不穩啊的一聲跪倒在地上,前後護衛們忙攙扶起來。
她擡起頭看到安哥俾還有那個礦工都蹬蹬的跑遠了。
這混帳!他想幹什麼!
“追!”謝大夫人喊道,“把經石拿過來!”
護衛們疾步追去,餘下的攙扶護着謝大夫人疾步跟上。
雖然搖晃震動但所幸前行沒有受阻。
相比于山洞內震動坍陷,山外則顯得平靜了很多。
適才的搖晃片刻就停下了。
謝柔惠扶着山石站起來,推開面前圍着的護衛。
“洞口沒事吧?”她急問道。
守着洞口前支架的礦工們忙搖頭。
謝柔惠擡頭看看天色,東方已經發白。
“怎麼還不出來?到底找沒找到啊?”她急道,來回踱步。
忽的聽得遠處一陣喧鬧,伴着叫聲。
“有人闖山了!”
“站住!”
什麼?真有人來了。
謝柔惠看向下邊,果然看到有四五個人迎面奔來。
不過爲首的竟然不是謝柔嘉,而是周成貞。
肯定是謝柔嘉讓他來的。
“敢闖我謝家禁地,不管是誰,殺!”謝柔惠喊道。
伴着她的喊聲,散佈在四周的弓弩手立刻放箭。破空聲嗡嗡。
周成貞等人消失在山石後,很快弓弩也架起來,箭頭也如雨般的飛來。
謝柔惠躲在層層護衛後,又是恨又是急。
“大小姐別擔心。他們只有四個人。”護衛說道。
四個人,就算再厲害,也頂不過他們這邊幾十人。
謝柔惠稍微心安,還沒探頭向外看,就聽得又是一陣喧譁。
“大小姐。又有人圍過來了!”有護衛疾步奔來喊道,伸手指着東邊。
又有人?
謝柔惠神情驚駭。
這次是誰?是謝柔嘉嗎?
遠遠的隱隱可見四五個男人在碎裂的山石見騰挪,躲避這邊射來的弓弩,同時也拿出了弓弩還擊。
沒有女孩子,不是謝柔嘉。
謝柔惠咬住下脣。
這些都是什麼人?她們開山這麼機密的事怎麼會泄露出去?就算泄露出去,又有誰敢幹涉!
還竟然帶着弓弩來圍攻!
都是謝柔嘉叫來的幫手嗎?
“大小姐,別擔心,他們也只有四五個人。”護衛說道。
加起來也不過十人。
謝柔惠攥緊了手。
“殺死他們!一個也不許放過!”她喊道。
話音才落山下響起一聲怪異的聲音,同時不遠處轟然炸響,本就碎裂的山谷間一陣搖晃。
謝柔惠尖叫一聲。看着遠處幾個暗藏的弓弩手翻滾跌落下去。
怎麼回事?
“大小姐,又有人來了!”
又有人?
還有完沒有完?是不是一起的啊?搞什麼啊!
謝柔惠驚怒恐懼交加,還有,那是什麼東西?
周成貞晃晃頭,甩去被濺了一臉的土,呸呸兩聲。
“那是什麼?”阿穆在後喊道,向那邊看去,“那是什麼人?”
周成貞扭頭看着那一羣穿着道袍的男人們,這些人沒有拿出弓弩,而是在山石間躲避潛行。
“牛鼻子的東西。上次幾乎燒了半個道觀,沒想到還能拿來這麼用。”他再次呸了聲吐出口中的沙粒。
“道士?”阿穆神情變幻,“是邵銘清的人,是來搶鼎的!”
說罷扭頭就將手中的弓弩對準那邊的道士們射了過去。
“我日!”
周成貞擡腳踹他。
“他孃的什麼時候。先找到鼎再說。”
這一幕被前方的守衛看到,立刻傳回來。
“大小姐,他們先打起來了。”
謝柔惠小心的從護衛們身後看過來。
打起來?他們不是一夥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謝柔嘉呢?
念頭閃過,身後響起女聲長嘯。
“都快走!山要塌了!要大地動了!快走!”
謝柔嘉!
謝柔惠忙回頭看去,只見身後有兩人奔來。
正是謝柔嘉和邵銘清。
他們怎麼從上邊過來了?上邊的護衛呢?
這下好了,四面八方都齊全了。
算是被他們包圍了嗎?
“放箭!”謝柔惠尖聲喊道。
邵銘清將謝柔嘉一拽掩在身後向一旁的山石躲去。
噗噗幾聲箭頭撞在石頭上落地。
“山要塌了!地要動了。都快讓開!”謝柔嘉喊道。
山要塌了?地要動了?
謝柔惠站在護衛們密密的護圍中冷笑,擡腳跺了跺。
山石結實的很,火藥才炸的開。
剛跺完還沒說話,耳邊就轟隆一聲,身形搖晃。
謝柔惠尖叫一聲幾乎跌倒。
怎麼回事?又晃了?
但這次怎麼晃動的這麼厲害,伴着嘩啦一聲,山洞那邊傳來叫喊聲。
“架子倒了!架子倒了!”
架子都倒了?
謝柔惠驚慌的看過去,感覺眼前的一切都顫動起來,晃得她的視線模糊。
“山要塌了!快走啊!”
耳邊謝柔嘉的喊聲忽遠忽近。
噗通一聲,謝大夫人跨過洞口衝進這邊的山洞。身後噼裡啪啦一聲亂響伴着人的慘叫。
又有幾個永遠陪伴山神了。
“安哥俾!”謝大夫人喊道,看着前方的人沒有再向前跑反而向搖晃的不斷跌落洞中衝去。
安哥俾噗通跪下來,看着趴在地上的老海木。
四周有跌落山石,所幸並沒有砸傷他。
“爹!”安哥俾大聲喊道。將圓石放在一邊,發瘋似的用手挖地。
這喊聲讓老海木醒過來,一眼就看到面前的安哥俾。
“安哥俾!”他喊道。
還活着,還活着。
“安哥俾!快走!”那邊傳來謝大夫人的喊聲。
快走?
老海木這才注意劇烈的搖晃,還有嘩啦的山石跌落。
山要塌了!
“快走!”他嘶聲喊道。伸手去推安哥俾,“不要管我!快走啊!”
安哥俾似乎聽不到,只是瘋狂的揮動雙手,石頭被拋開,泥土被挖開,短短几下,本就傷痕遍佈的手上血跡斑斑。
“經石!”謝大夫人喊道。
一個護衛一咬牙衝過來,洞中山石如雨般跌落,還沒走幾步的護衛一聲慘叫躺在地上半截身子看不到了。
這一下嚇的護衛們擁着謝大夫人向後退去。
但有人嗖的穿過落石一把抱起安哥俾身邊的經石。
謝大夫人大喜。
“快拿…”她喊道,來字還沒出口。就見那個礦工打扮的人抱着石頭嗖的向外跑去。
轉眼就消失在通向外邊的洞口。
跑了……
他不是礦工!
謝大夫人神情大變。
“追!”她喊道。
再沒有人顧安哥俾護着謝大夫人追了出去。
山洞內搖晃更加厲害,幾乎已經坍了一半,一塊山石砸在安哥俾肩頭,伴着老海木的驚叫安哥俾向前撲去,但又硬生生的撐住,繼續挖着地面。
“安哥俾!快走啊!”老海木的眼淚模糊。
本來你不該在這裡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自己。
安哥俾!
老海木擡起頭,看到頭頂的洞壁慢慢的裂開一道。
裂了…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聲嘶喊,手撐住兩邊。伴着似乎清晰可聞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硬生生的站起來。
“爹!”安哥俾大喜,忙伸手拉住他。
老海木沒有倒下,抓住安哥俾的手臂。推着他託着只剩下一隻腳的身子向外洞口衝去。
“爹,我揹你。”安哥俾喊道。
“好!”老海木喊道。
安哥俾轉過身,感覺老海木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
“安哥俾!快走!”
旋即伴着這一聲喊,背上的手用力的一推。
安哥俾猛地撲進洞口,身後嘩啦啦震動,他轉過頭。看到洞口已經被堵住,適才的山洞已經完全坍陷。
“爹…”
這突然的變故讓安哥俾呆住了,視線落在面前堆砌的碎石中,隱隱露出一隻手。
“爹!”
安哥俾撲過去抓住這隻手,仰頭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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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俾,快走!
他嘶聲未停人已經跳起來,轉頭沿着山洞狂奔。
安哥俾,快走!
快走!
前方的人顯然對山洞不熟悉,跑的跌跌撞撞又不知所措,伴着越來越劇烈的搖晃,身形踉蹌向前撲倒,懷裡的卵石向前滾落。
謝大夫人大喜。
“經石!”她喊道,就要撲過去。
身後傳來隆隆的聲音,似乎萬馬奔騰又似乎江水咆哮。
謝大夫人等人驚愕的回頭,就見安哥俾伴着搖晃巨石一般滾過來。
衆人還沒回過神,就紛紛被撞開,伴着驚叫痛呼,安哥俾硬生生的從他們中間衝了過去。
謝大夫人更是被撞的撲倒在地上。
八斤也察覺到了纔要起身,一隻大腳踩過他的腰背。
“我日!”八斤大叫一聲,將頭一縮,一隻大腳險險的擦着他的頭頂落下,緊接着人一彎身抱起滾落的圓石隆隆的向外奔去了。
這一衝來一撞一彎身一抱起石頭幾乎是一眨眼間的事。
我日!還是不是人啊!八斤心裡喊道旋即也跳起來,忍着背上的痛追過去。
還是沒寫完這段,得明天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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