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你又怎麼樣?
所有人都驚呆了,山林的又一片死靜。
誰也沒想到謝柔嘉竟然說話說話揚手就打了人。
她怎麼打人?這是大家第一個念頭。
她怎麼敢打人?這是大家第二個念頭。
是啊,她怎麼敢!
這個念頭讓衆人清醒過來,謝柔淑也摸到了自己流出的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謝瑤尖叫抱住了謝柔淑。
“四妹妹四妹妹。”她哭着喊道。
不知道是被適才的兩難的場景嚇的,還是被現在謝柔嘉打人嚇的,伴着謝柔淑和謝瑤的尖叫,女孩子們都跟着喊叫哭起來。
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謝柔嘉!”謝大夫人亦是一臉不可置信,面色鐵青的喊道,“你怎麼敢打人!”
謝柔嘉擡頭握住了肩頭上的枝條。
“我沒打人,但如果她敢誣陷我打,我就自然敢不讓她白誣陷我。”她說道,垂下視線,“還有,母親喊錯了,我不姓謝。”
謝大夫人氣的發抖。
“不姓謝,你喊我母親做什麼?”她喝道,伸手指着,“給我抓住她!”
僕婦們忙涌過來。
謝柔嘉卻調頭將手中的枝條一甩。
她可是真敢動手打人的,圍過來的僕婦們慌忙躲避。
謝柔嘉從她們身邊輕鬆的三跳兩跳的越過。
“跑啊!”她哈的一笑,大聲喊道。
話音未落,水英調頭鑽入了來時的灌木叢,江鈴遲疑一下,看着謝柔嘉喊完這話就躍入山林。自己便也撒腳狂奔而去。
一眨眼間主僕三個跑了沒了影子,留下一羣目瞪口呆的人們。
謝大夫人面色鐵青。
“還愣着幹什麼!”她厲聲喝道,“給我把她抓住!抓住!”
僕婦們慌忙追上去,人多在山路上反而擠的一陣亂。
謝大夫人口中呵斥,自己也提裙疾步向下而去。
“來人,把人都叫來,給我把她抓回來!”
山路上只剩下謝柔惠等一衆人。
不管是謝柔嘉也好。還是謝大夫人也好。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如果不是還坐在地上臉上帶着兩個巴掌印以及擦了一手血大哭的謝柔淑,大家都忍不住懷疑適才的事是不是一場夢。
喊叫聲漸漸停下。哭聲變成了啜泣,山風吹來枝葉刷拉作響,現場沒有人說話,氣氛安靜中透着詭異。
沒有人敢擡頭看謝柔惠。
“別哭了。”謝柔惠的聲音陡然響起。
她的聲音並不大。且一如往日般柔和,但在場的女孩子們卻忍不住打個哆嗦。
謝柔淑猶如脖子突然被扼住。哭聲戛然而止。
“傷的重不重啊?”謝柔惠問道,伸手撫上謝柔淑的肩頭。
謝柔淑嚇的一個哆嗦,忙忙搖頭。
她怎麼敢說重,要是這隻手擱在自己肩頭的手再給她一巴掌……
“都流血了。還不重啊?”謝瑤咦了聲說道,嘆口氣,搭在她另一個肩頭的手拍了拍。“四妹妹真是老實人。”
謝柔淑又打個哆嗦,立刻就明白謝瑤的意思了。她差點忘了,她捱了兩巴掌呢,謝柔惠打的自然不能說重,但謝柔嘉打的……
謝柔淑眼淚又流下來。
“好痛。”她哭道,攤開手看着手上的血,“好痛啊。”
“快走,咱們快回去,找大夫來。”謝柔惠說道。
女孩子們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聞言忙應聲,搶着攙扶起謝柔淑急急的下山。
謝柔惠和謝瑤走在後邊。
“真沒想到,她竟然跑出來了。”謝瑤說道。
“本來就沒關着。”謝柔惠說道。
“我知道,大伯母心軟,沒把她關起來。”謝瑤搖着扇子說道,“我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臉亂跑,看那樣子還挺自在。”
謝柔惠沒有說話,眼前浮現那女孩子站出來的一刻。
終於看不到那張臉了,那張只能她在鏡子裡才能看到的臉。
可是爲什麼那個被遮住的臉的女孩子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消沉枯萎,反而如同清晨的花一般鮮活,尤其是當那女孩子一步一步走過來,站定在她們面前的舉起手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些窒息,而且還下意識想後退。
後退?
她怎麼可以面對這個女孩子而會害怕?
她纔不會怕她!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永遠都不會!
察覺到謝柔惠的沉默,謝瑤說話聲不由小了下去,也忍不住四下看想要轉開話題,回頭一眼看到謝柔清。
謝柔清還站在原地,似乎依舊處在適才的事的驚嚇中呆呆。
“三妹妹。”謝瑤揚聲喊道。
謝柔清看向她。
“怎麼不走啊?”謝瑤笑吟吟問道,“你是還想去看懷清檯嗎?”
謝柔清搖搖頭,擡腳邁步,但她走的很慢,似乎並不打算追上她們。
謝瑤笑了笑。
“你看她。”她說道。
謝柔惠回頭看了眼,謝柔清低下頭似乎要看清地下的路。
“叫她過來嗎?”謝瑤低聲問道。
謝柔惠收回視線冷笑。
“叫她過來做什麼?”她說道。
“她這個人,脾氣有些古怪,誰知道會不會做些傻事。”謝瑤說道,帶着幾分擔心。
謝柔惠停下腳轉過頭看她。
謝瑤被她看的忍不住視線迴避,雖然還站着沒動,但身子下意識的躲避。
“她就是做傻事,我難道就會怕她嗎?”謝柔惠說道,“你忘了我是誰了嗎?”
謝瑤握緊了扇子擠出一絲笑。
“我沒……”她要說道。
謝柔惠伸手握住了她手裡的扇子。
“我是大小姐。”她一字一頓說道。
她是謝家的大小姐,謝家未來的丹主,她的一句話能夠決定家裡這些姐妹們的將來。
“難道我會怕她們說我什麼嗎?”
當然不會,謝瑤忙搖頭。
“更況且。她們剛纔不說,以後再說,就沒用了。”謝柔惠微微一笑,“至於謝柔清,別忘了。”
她說着奪過謝瑤的扇子,在身前輕輕的搖晃。
“別忘了,我爲什麼打了謝柔淑。”
那時候是謝柔淑在罵謝柔清。這種事不管誰說起來。都會認爲是謝柔惠在維護謝柔清,所以纔給謝柔淑一個教訓。
“我教訓一下對自己姐姐不敬的妹妹,又算什麼大事?”謝柔惠說道。看着謝瑤,“有什麼不可以嗎?你擔心什麼?你爲什麼擔心?”
這幾句問讓謝瑤身子緊繃,忙搖頭。
“可以可以,當然當然。”她連連說道。“我不擔心,我不擔心。我只是怕她們亂說話。”
“怕?”謝柔惠上前一步,將扇子放在謝瑤的身前,盯着她,“怕什麼?爲什麼要怕她們?我爲什麼要怕她們亂說話?”
謝瑤搖頭連連。
“不怕。不怕,我不是說你,是我看到大伯母那麼生氣。我害怕了。”她忙說道。
謝柔惠哦了聲,笑了。
“別怕。”她說道。將扇子塞回給謝瑤,“有我在,母親不會生氣。”
說罷繼續邁步。
謝瑤握着扇子,整個人身子都垮了下去,緩了口氣,看向前方的謝柔惠。
不怕?不擔心?教訓一下妹妹算什麼大事?
那爲什麼方纔沒有站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忙忙的跟上。
聽得前方沒有了低低的聽不真切的說話聲,謝柔清擡起頭,鬆開並沒有遮擋路的樹枝,看到兩個女孩子已經疾步而去,在彎彎繞繞的山路上時隱時現,她站着久久未動。
原本因爲女孩子們離開而安靜的大宅再次喧鬧起來,聽得那邊的謝柔淑的哭聲不斷傳來,謝大夫人一拍扶手又站起來。
“她爲什麼還能滿山的亂跑?”她喝道。
“你又沒砍了她的手腳,她自然能跑了。”謝老夫人說道。
謝老太爺沒忍住笑了,謝大夫人一眼掃過來,謝老太爺忙收住笑。
“她竟然沒有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還有臉到處跑。”謝大夫人接着說道,“看我這次怎麼收拾她!”
門外有僕婦氣喘吁吁的衝進來。
“夫人…”她們說道。
“人呢?”謝大夫人立刻問道。
“沒,沒追上。”僕婦喘氣說道,神情惶惶。
沒追上?
“你們一羣人追不上她?”謝大夫人又是氣又是急喝道。
“夫人,柔嘉小姐跑的太快了。”僕婦叫屈說道,“在山路上如履平地,我們實在是追不上,而且山這麼大,一會兒就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
謝大夫人再次拍桌子。
“來人!搜山!”她喝道,“我就不信還抓不住她!”
搜山啊,那事情就大了,動用的人也要很多了。
僕婦們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屁大的事,鬧什麼鬧,還搜山,讓人以爲咱們謝家怎麼了呢。”謝老夫人說道,坐了起來。
“母親,這不是事嗎?”謝大夫人指着外邊豎眉說道,“我讓她來鬱山禁閉,是讓她來反省了,你看看她,不僅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肆無忌憚,當着我的面說打人就打人!”
謝老夫人已經聽謝大夫人和僕婦們講述了。
“你說,我打你了?”
“是,就是你打我了。”
“是啊,我打你了,我打了你又怎麼樣。”
聽謝大夫人說到打人,謝老夫人不由又想起她們的描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謝大夫人被笑的一怔。
“母親!你還笑的出來!”她喊道。
不問還好,她一問,謝老夫人乾脆哈哈大笑。
“是挺好笑的嘛。”她大笑。
“母親!”謝大夫人臉色鐵青,大聲喊道,“你說誰好笑!”
下午回來的,累癱在牀上睡到天黑。
但是看到昨天和今天的粉紅票,不加更就睡不踏實。
明天早上的更新推遲到下午,不過現在很多朋友都睡了,早上醒來看到也不錯哈哈
晚安,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