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珠珠盤算着怎麼讓皇甫軒離開她身邊,她藉機偷溜出宮透透氣時,發生了一件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郎燼寒居然主動要求覲見!而且他出現的方式是直接降落在未央宮裡,這讓珠珠和皇甫軒都是倍感意外,只是兩個人的側重點有所不同。
珠珠是沒想到郎燼寒竟然這麼快就決定要暴露真身,不由得有些匪夷所思,而皇甫軒自然不用多說,他以及良國所有的百姓,都以爲郎燼寒已經戰死在沙場,這會兒突然憑空出現,饒是他是皇上,心裡也怕是一時受不住。
郎燼寒一襲金絲絨黑袍,襯托的他整個人越發的風姿卓越,如火的紅髮,照耀的飄逸在身後,狹眉入鬢,鳳眼微眯,額中的火紋烙印,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神秘妖嬈。
那雙好似能勾人攝魄的紅眸,泛着異樣的光彩,華光流轉之間,顧盼生輝。
郎燼寒負手而立在未央宮的大殿上,側身撫摸着殿中的龍鳳玉柱,狀似懷念,又似惋惜。
而皇甫軒,在最初的驚訝過後,瞬間又恢復到了淡定的神情。
“你是何人?”雖然眼前的男人與郎燼寒長的太過相似,可除了面貌上相同,其他的一切都不一樣。
原來的郎燼寒,冷漠,心暖,雖然少言寡語,可胸懷裝着天下,眉間一股英氣,灼灼逼人,而現在面前這個酷似“郎燼寒”的男人,不知是不是他皇甫軒自己的錯覺,總覺的這個“郎燼寒”的身上,有一種毀滅的味道。
郎燼寒直到此時,才緩緩轉身,直直看向上座的皇甫軒,輕輕一笑,如秋葉的紅楓,寂寞空寥。
“怎麼?皇上不認識微臣了?”郎燼寒踱着悠閒的步調,一步又一步向皇甫軒走去,而皇甫軒竟然有種類似於緊張的感覺。
“你、你真的是郎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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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燼寒沒有言語,只是目光瞥到後廳中的一抹人影時,兀自
笑的雲淡風輕。“我到底是誰,相信有個人是最清楚的。”
而珠珠全身莫名竄起一抹寒意,好巧不巧,她出來的時候,正好被一雙紅眸定在原地,這纔有了好似她“偷窺”的這一幕。
皇甫軒順着郎燼寒的眼神一望,便看到了屏風後的珠珠,他知道他們倆人認識,可前提也得是“之前”正常的郎燼寒,而不是眼前這個好似“火人”的男人。
還是說……珠珠跟郎燼寒,一直暗通款曲?
這個認知乍一出現,在皇甫軒的心裡,就好像一根硬刺一樣的難受,如果……如果郎燼寒並沒有戰死,如果面前的男人真的是郎燼寒,如果從始至終珠珠都知道郎燼寒的下落,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豈不是跟一個傻子無異?
“珠珠,你來。”皇甫軒一副溫柔的笑,只是珠珠看的真切,這笑卻是第一次,未曾抵達到眼底。
以往皇甫軒對自己,雖然戲謔有之,可他至少待自己是真誠的。就算是痛苦也好,歡笑也好,都是他本心本意的真情實感。
可現在,他雖然看似對自己溫柔,甚至那個笑容她都很熟悉,可是珠珠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了,而且眼中明明燃燒着嫉妒,卻被他刻意的控制和壓抑。
這樣的男人,很可怕。而郎燼寒,好巧不巧的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什麼意思呢?
踏着無聲的步調,一步步走向皇甫軒,而郎燼寒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從自己的身上離開過,珠珠覺得這一幕,如此的諷刺。
她愛的人是郎燼寒,可惜這個讓她不惜付出一切的男人,卻偏偏記得一切,唯獨忘了她,而此時,她要當着他的面,一步步走向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麼?
珠珠沒有坐在皇甫軒的身側,也沒有離郎燼寒太遠,選擇了一個擇中的位置,傲然站立在兩個男人之間。
她深深的望
向郎燼寒,黑亮的眼眸中帶着無言的不解,她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郎燼寒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良國的皇宮,又好巧不巧的出現在未央宮裡。
而他這一出現不要緊,精明如皇甫軒,又怎麼會嗅不到一絲異樣的氣味?
深深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她甚至看得出郎燼寒的神情裡,竟是玩味,突然她有些明白了,明白了一個小丑的命運,從來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皇甫軒,他是郎燼寒,千真萬確。”珠珠輕聲吐着這句話,卻好像這話一出口,都要耗去了她畢生的精力。
而座上的皇甫軒,此刻內心好似被人重重一擊,又狠狠的摔碎一樣的撕裂。
郎燼寒,他不得不承認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若是沒有那個“良國天下歸郎姓”這個傳言,他會待他如親兄弟。
可偏偏,這染血的江山,好不容易纔到了自己的手裡,若是就讓他這麼的拱手相讓,那麼這是他皇甫軒萬萬不能接受的!
上次的萬良大戰,他暗地裡派出過良國大軍,去白琥國尋過郎燼寒的蹤跡,可是郎燼寒卻真真正正的憑空消失了,或者套用另一句話很貼切: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甫軒心裡對自己不是不自責的,他甚至覺得,論起胸懷和胸襟氣度,郎燼寒更優於自己,不說別的,就說他戰前依靠假傳聖旨,遣退的那些良國兵馬,給自己做的這份大功,這份情,他就不能不領!
如果,郎燼寒不再出現,皇甫軒一點也不懷疑,他會在心裡默記他一輩子恩情。雖然說君臣之間,不必如此,可皇甫軒深深的明白,郎燼寒真的爲良國做了很多,多到他值得永久的佇立在自己的心中,像一座不朽的豐碑。
可是偏偏他現在回來了,還以這副“妖孽”的樣子迴歸,這對於良國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
而對於自己呢,是好,亦或是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