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趙昱如今這樣的境界,除非是遇到關乎自身道途的緊要關頭,或要刻意算計。尋常時候,道藏於飄渺,心似浮雲,意如流水,一概皆任心意而爲。
他並未因爲巨人血脈超凡的緣故,就多看一眼。但也不吝惜珍重一個純淨的眼神。
撫頂而過,趙昱大笑一聲,悠悠轉身,又靜修去了。
獨獨留下一個懵懵懂懂的孩童,還有他腦子裡的一門神通——大龍象大力神通。
對這巨人孩童而言,這是仙緣。但能不能修成這門功法神通一體的法門,還要看他自己。趙昱自然是不會管了。
...
卻不說趙昱一邊精修神通法門,一邊等待九天九地太陰神煞滅絕神光罩的祭煉。
單說那維山帝。
維山帝被趙昱所制,要說心甘情願,那自是不能。但神魂上的禁法,緊箍咒,卻讓人無可奈何。他一家三口離開次元世界之後,也是想了許多辦法,要擺脫緊箍咒的鉗制,但終歸不過是妄想。
緊箍咒這樣的禁法,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陌生了,完全不是一個體系。根本抓不住關要。然則就算維山帝知曉一些仙道奧妙,卻又能如何呢?
修爲不及趙昱,便必定無法逃脫。
緊箍咒十分玄妙,就算找個力量遠超於趙昱的人來幫忙,也不能暴力解除。否則就不是逃脫,而是解脫——生命的解脫。
所以趙昱下了禁法,便就不擔心他們敢不用命。是吃定了三人,除非趙昱自己爲他們解開禁法,否則一生一世,都要乖乖爲趙昱所用。
三人無計可施,只得把趙昱的吩咐,擺在第一位。
尋找吞星。
維山帝在大熊座超星系團建立起三聖帝國,時間非常短暫。但畢竟三人非同尋常,帝國雖短,卻同樣能如臂使指。
便只管在帝國境內所有的生命星球,找幾個人,賜予力量,建立法師塔,然後一切就完美了。
於是隨後的一段時間裡,整個三聖帝國,一些特殊的部門,都行動起來。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探查吞星的蹤跡。
這樣的行爲,作的雖然不太明顯,但範圍卻很廣大。不單單隻侷限於三聖帝國境內,整個大熊座,都有這些人的身影。乃至於室女座,以及周邊其他的超星系團,都在維山帝的找尋範圍之內。
這樣的做法,也許會讓周邊國度有所詬病,但這不在維山帝的考慮之中。對他們來說,趙昱這個如今掌握着他們性命的人,纔是第一位。至於其他,都是旁枝末節。就算因爲這件事而導致三聖帝國瓦解,都只等閒。
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吞星的蹤跡仍然是個謎。維山帝便按捺不住,有些心急了。
萬一趙昱不滿意他們的進度,而遷怒於他們,怎麼辦?
這天,維山帝一加三口,便就商量起來。
“讓凡人去尋找,可能會有所疏漏。”阿戈摩托斟酌着:“吞星也是一尊上神,如果他不願被人察知,就算是當面,也是視而不見。”
“關鍵是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霍戈斯粗聲粗氣道:“萬一他不滿意,我實在不願在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三人頓時默然。
“有什麼辦法呢?”歐希特皺眉問道。
“從底層着手找不到,那就從高層着手。”阿戈摩托心有計較:“或許我們可以親自去聯繫一些人,請他們幫忙尋找。”
“比如?”
“比如...”阿戈摩托眼中閃過一絲光:“滅霸。”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我想過,其他一些與我們可以平起平坐的,基本上勢力都侷限於他們自己的領域。唯有滅霸,他的勢力雖然鬆散,但範圍卻非常廣大。無論是室女座還是大熊座,周邊好些個超星系團,都有滅霸的勢力的影子。”
“喔...”
歐希特不禁沉吟片刻:“倒是個不錯的注意。說起來,這個後輩小子,近段時間以來,倒是跳的越發歡快了,一身能力,也是逐日見長。不知道他見到我們,發現血脈相連,會有什麼感覺。”
霍戈斯搖了搖頭:“這人是個梟雄心性。莫說有些血脈關係,就算是他父母,不如意也要反目。希望你不要對此抱有太大的信心。”
阿戈摩托聽了父母的話,不禁點了點頭:“我當然不會因爲有血脈關係,就對他抱有信任。我會給他一份禮物,他一定不會拒絕。”
歐希特和霍戈斯對視一眼,歐希特道:“先看看他的本事。如果實在低微,又何必把他放在心上?不過是借用一下他的勢力罷了。”
“我心裡有數。”
...
滅霸的日子,說起來過的火熱,但又憋屈。
憋屈在哪兒?
想當初,滅霸第一次與太一道人交鋒,就被太一道人斬下一隻手,還失去了無限手套和鑲嵌在上面的力量寶石。其中的羞怒和恨意,實在是洗刷不清。
於是纔有了後來滅霸糾集一干人手,攻伐世界樹界域的事。
但他失敗了。
不但帶來的幾個有些本事的,譬如溼婆等人,都被拿住。連他的底牌,召喚而來的一組天神組,都歿在了誅仙劍陣之中。
失敗了就失敗了罷,卻還遭到算計。
原以爲結聯了赤混太無元魔尊和元初天帝,合力共抗太一道人,能高枕無憂。卻是個陷阱。當初許下的諾言,他必須要遵守。
雖然他不願意,但赤混魔尊和元初天帝可不是好相與的。
只能任憑赤混魔尊和元初天帝藉助他的勢力觸角傳道。這讓他心裡有苦,只能自己嚥下。
無他,只因奈何不得這兩人。
說來滅霸這些年來,大略是因爲有太一道人和赤混魔尊等人潛在的逼迫,使得他的力量,也增長極爲迅速。當初與太一道人第一次交手,滅霸的力量,不過堪比化神。
而到滅霸糾集人手攻伐世界樹界域,要報仇並奪回無限寶石的時候,他的力量層次,已經到了返虛地仙境界。其中的機緣,還要應在生命法庭身上。
但可惜,連生命法庭都死在了太一道人手中。
他自身的力量增長迅速,太一道人和赤混魔尊等人,也不曾落下。反而每次見到赤混魔尊與元初天帝的時候,還愈發覺得深不可測。
仇恨不能不報,但無能爲力的時候,滅霸也不會瘋狂的去送死。大略他是不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但其中的道理,卻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