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二章

“阿瑪, 兒子不敢,是格格誤會兒子了。”驥遠看着今日才第一次看到的努達海,猛然想起他在養傷的這一個月裡, 這個阿瑪似乎一次都不曾去關心過他, 只想着怎麼和他心中那個柔弱嬌嫩的月牙兒培養感情。

“誤會?你做了什麼事讓新月誤會你?”努達海聽到這話時, 眼神瞬間閃過一絲不同, 雖然短暫卻瞞不過曾做過幾十年皇帝的驥遠。

驥遠低下頭, 心中一陣冷笑,隨即擡頭望着父母,道:“兒子只是以爲格格雖然寄住在咱們家中, 但畢竟是君,咱們家的人若總是尊卑不分, 傳了出去對格格和將軍府的名聲都不好, 但格格卻誤會兒子是將上次跌傷的事怪罪于格格。”

“驥遠, 你是怎麼了?之前不是和新月相處的很好嗎?新月也不讓我們叫她格格的,你倒好, 一句話下來就好幾聲格格,難怪新月要誤會了。”雁姬笑着說道。

“是啊,哥,你一句一個格格的,難怪新月要誤會你在怪她, 不敢真心接納她了。”珞琳聽額娘這麼說, 連忙附和道。

“這麼說就是兒子的錯了, 但規格如此, 兒子不敢冒犯, 既然已經同阿瑪額娘問過安,請容兒子告退。”驥遠看到那個淚汪汪的新月, 還真是有些待不下去了,連忙告罪離開。

他他拉家後院有個箭亭,驥遠是有些印象的,這幾日他一早就到箭亭裡練習射箭,心裡琢磨着怎麼才能到軍營裡去領一份差事,他可沒忘記清初之時,軍功是多麼重要的依靠,如今他更需要有一雄厚的軍功做爲助力,讓自己和雁姬脫離悲劇,還有就是讓雁姬早些進宮去跟皇太后請旨,他要早日成親,日後纔有理由分府別住。

紫薇不曾跟驥遠說起雁姬的孃家,不過在這裡他卻是知道的,雁姬的父親是後世極有名的額亦都,雖然如今不在了,但幾個舅舅現在在朝中均是重臣,難怪雁姬能獨佔努達海一人,二十年來未有侍妾通房,老夫人也不敢明着跟她翻臉,因爲額娘雖是庶出,偏偏在十幾個兄弟的環境下,身爲女兒的雁姬仍是受寵的,加上鈕祜祿氏背景強大,對於他他拉氏來說雁姬也算是低嫁了。

驥遠認爲這是個很好的消息,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和舅舅們打好關係,以前因爲老夫人的緣故,雁姬也甚少回家,更不能隨便帶着兒女回去,每每提起時,老夫人總有不少的理由打消雁姬的念頭,而且之前的驥遠對老夫人和努達海似乎比較看重,老夫人發話,他自然就不去了。

這日,驥遠練習結束後走回院子,竟看到應該在宮裡讀書的克善站在他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

“奴才見過克善世子。”驥遠有些納悶地看着這個小孩,不曉得他要做什麼。

“驥遠,你總算回來了,我有事要找你。”克善欣喜地上前抱着驥遠的手臂道。

“世子,請您注意一下儀態。”驥遠有些不悅地輕輕拉開克善的手,他來到這裡後,一直不喜歡有人太靠近他。

“驥遠,我…我姐姐下個月初三生日,我想去替她買禮物,可是這京城的路我並不熟悉,能不能拜託你帶我出去替姐姐買禮物?”克善一臉純真地央求道。

“這…,可是世子這時候應該在宮裡唸書纔對,爲什麼會在這裡?您可是跟夫子請過假了?”驥遠爲難地問道。

“我…反正師傅說的我也不太懂,也就今天一天而已,我們早去早回就是了,拜託嘛,驥遠,我找不到其他人幫我,而且你一定也想要替姐姐買禮物吧?我們可以一起去買呀。”克善又抱住驥遠的手臂祈求道。

“好…好吧,世子先等奴才一會兒,奴才換身衣裳再出門。”驥遠再度拉開克善的手,連聲安撫道。

“真的?太好,那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克善一聽驥遠答應了,連忙說道。

驥遠有些無奈地進屋換了衣服,然後帶着克善到了大街上爲新月買禮物,兩個人在街上走了快一天的時間,克善都找不到中意的禮物,驥遠想着還是算了,反正在孝期中,買什麼再漂亮的東西也用不上,正開口打算叫克善回去時,就聽到克善興奮地道:“找到了,找到了,驥遠你看!這個簡直就是爲姐姐訂作的一樣。”

驥遠尋聲望去,就看到克善手上拿着一條由三串玉珠珠串成的,三串珠珠中間懸掛着一塊新月形狀的古玉,而三串玉珠中間也嵌着幾個活動的銀製新月,果真像是爲了新月而做的,克善問了價後就付了錢,又向店家買了個精緻的木盒裝好,才高興地走出店門。

“姐姐看到這條項鍊一定會很開心的,你說對吧,驥遠。”克善想着總算找到要送給姐姐的禮物,卻忘記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下學的時間。

等到克善回到他他拉家,回到望月小築時,就看到新月怒氣衝衝地望着他,責問道:“克善,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哪去了?”

“沒…沒有啊,我去宮裡上學去了。”克善心虛地回道。

“胡說,剛剛莽古泰才從宮裡回來,書房裡的師傅說你今天根本沒去上學,你還想騙我?”新月怒不可遏地斥罵道。

“我…我…。”克善害怕地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克善!克善,你別跑。”新月生氣地拿起桌邊放着的戒尺追了出去。

克善心想着要去找驥遠求救,卻一時慌張地跑向了大正堂去,正好驥遠來向老夫人和雁姬請安還沒回去,見到克善跑進來只是眉頭緊皺,上前拉住了克善。

“世子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急衝衝地跑來?”老夫人慈善地問道。

“我…我惹姐姐生氣了,所以…所以來找驥遠。”克善吞吞吐吐地道。

“這樣啊!格格怎麼會生氣呢?驥遠,你帶世子回去,順便安撫一下格格吧。”老夫人樂見孫子和新月能多點機會相處,便說道。

“奶奶,這不太好吧?”驥遠開口就想拒絕,一旁的克善卻連忙接着道:“那最好了,驥遠,你就陪我回去吧。”

“好吧,世子先請。”驥遠心裡真的有些冒火了,這個老夫人是怎麼回事?真是想尚主想瘋了不成?他和那個新月都是十七八歲的人了,哪能常常見面?偏偏這個老夫人三天兩頭就找些理由讓他見新月,實在令人生氣。

驥遠帶着克善剛過了院子的一半,就看到新月衝過來對着克善一陣猛打,嘴裡還嚷着:“我讓你逃學,我讓你說謊,你難道不知道端親王府如今全靠你了嗎?你居然做出這麼令人失望的事來,你讓我以後怎麼去見阿瑪額娘?”

“姐姐,我再也不會了,妳不要生氣,嗚~~。”克善的手被新月抓着,根本也動不了,只好哭着喊道。

直到一個盒子從克善的懷裡掉了出來,新月才停下手來,沒等克善撿起盒子,她已經先一步撿了起來,氣沖沖地打開一看卻怔住了。

“嗚~~,姐姐不要生氣了,我今天是因爲想到姐姐的生日快到了,想替姐姐買禮物纔會沒去上學的。”克善哭哭啼啼地道。

“就你一個人去?你一個人也敢出門?就不怕遇上什麼危險?”新月心焦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拜託驥遠帶我去的,不信的話,姐姐可以問他,驥遠,你說是吧?”克善回頭找着驥遠的身影。

新月這才發現原來一直有人站在一旁看着她怎麼管教克善的,頓時有些氣弱地道:“這是…你和驥遠一塊兒去買的?”

“嗯,姐姐妳喜歡嗎?我們挑了很久才找到的。”克善雙眼晶亮的看向新月,期待地問道。

“喜歡,當然喜歡,克善,對不起,是姐姐誤會你了。”新月蹲下來抱着克善,哭着道歉。

驥遠在一旁看着鬧劇結束,從頭到尾沒說半句話,直到姐弟兩個抱在一起痛哭的時候,才悄悄地離去,只是心中更加篤定要去軍營的事,他知道這麼下去,這個府裡早晚被這個新月被搞亂掉。

雁姬不明白爲什麼驥遠突然要求要去舅舅家,關切地問了一句,驥遠只說他認爲自己夠大了也該爲家裡分攤些責任,又不願意依賴阿瑪,雖然舅舅家也是親戚,但是自己往日很少去,外人知道的多半也不多,讓舅舅安排個基本的差事,才能腳踏實地地靠自己的實力往上爬。

“可是…家裡就你一個男孩子,你舅舅多是在軍營裡當差,軍隊裡都是很辛苦的,你何不想別條路子走呢?”雁姬擔憂地勸道。

“額娘,阿瑪也是打仗出身的,若他的兒子不會打仗,說出去人家會笑話的,我想從士兵做起,若是阿瑪來安排,他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我纔想要去拜託舅舅啊,額娘,您就幫幫忙吧。”驥遠耍賴地央求着。

雁姬爲難了許久才點頭答應驥遠,隔了兩日,雁姬就說想回孃家一趟,老夫人看了看她身後並沒有驥遠和珞琳的身影,便爽快地答應了,她怎麼會想到驥遠老早就先一步出門,在路口等着雁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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