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含光意有所指的話,虛儀一愣,然後纔像是反應過來了似得忽然滿頭大汗,變成人形之後對着含光直接跪了下去:“虛儀擅作主張了。”
含光看着直挺挺跪在自己面前的虛儀,轉過身朝着毓離飛離的方向走去:“我和毓離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們插手,更何況,我早就不是原來的我了。”
虛儀低垂着頭不發一言,依舊跪在原地。
銀白色的長髮披散開來蓋住他的身軀,因爲低垂着頭所以誰也沒有看見虛儀那一雙鮮紅的豎瞳中如今是印滿了怎樣的恐懼慌張。
這一回的確是他自作主張了。
含光的想法不是他能夠揣測的,更何況,早在他們跟着含光連續穿越了幾個時空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含光殿下是不會再回到十二國的了,最起碼,在他找到他想找的人之前肯定不會。
毓離不過只是殿下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他不應該擔心毓離會把含光殿下強留在自己的身邊,因爲,殿下的力量遠遠超出他的想象,就算有聖盃的輔助。
他原本是擔心的,因爲殿下同毓離之間那種他人根本插不進去的氛圍,他擔心毓離會用什麼不堪入目的手段將殿下綁在身邊,因爲他早就知道毓離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可是他忘了,他知道毓離是怎樣的一個人,殿下也知道。
這世上除了那個叫做零紅蝶的神秘人,他還從來沒見過誰能夠讓殿下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藉助外力。
“殿下不是那麼念舊的人,更加不是那麼脆弱的人,虛儀,你的擔心很可笑。”東葵的聲音輕輕的傳到跪在地上的虛儀耳中,莫名的帶了些擔憂。
關心則亂。虛儀承認是因爲自己將含光看得太重纔會導致自己一下子失了分寸,纔會一葉障目。
“走吧,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得太多。”走了好遠之後,含光忽然想起來虛儀跪的地頭還是艾因茲貝倫家的範圍,總不能借着別人家來處罰自己的下屬,含光輕輕嘆了口氣,算是揭過。
“是。”虛儀更加小心翼翼地俯身,化爲一道黑影融入了含光的影子中。
“阿拉,那是……嗯,衛宮切嗣吧。”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一道銳利的目光盯上,含光頓了頓腳步,反而擡起頭朝着盯着自己的方向看去,然後看到了在不遠處的大樓樓頂端着狙擊槍瞄準自己的男人。
“唔……想要對我下手麼?我還以爲你會先去找Lancer那組呢,怎麼看都覺得那組比較好捏吧?”含光有些新奇又有些鬱悶地對着狙擊槍的方向作着口型,他知道衛宮切嗣自然能夠看懂自己的脣語。
“!怪物!”等到衛宮切嗣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看懂了含光的脣語之後他立即俯身趴在掩護體中,背後冷汗直冒。
他從沒見過有人能夠察覺到他的視線,更加沒想到被瞄準的這位反而大大咧咧地對他說話。
這隻能證明一點,對方有恃無恐。
不論是什麼,含光絕不會怕自己的狙擊槍,這點意思他清晰地表達出來了。
原本還以爲這一隊除了隱藏得幾乎找不出來之外就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了,Assassin的天賦技能是隱匿,他原來想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才放心大膽地打算第一個就解決掉有些看不清深淺卻對於在場的英靈都沒有太大好惡的Assassin的master,只是對方居然能夠這麼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殺意,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啊……
“失算了……”本來只是看這兩個人突然出現所以有了試探一下的想法,不過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能夠這麼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殿下,要我解決那個凡人麼?”剛從含光的影子中沉寂下去沒多久的虛儀又探出了頭,躍躍欲試道。
“……算了,反正他也沒有來得及下手,暫時先放過他吧,橫豎剛纔還借了人家的地盤開了宴會,立馬就翻臉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含光沉吟了一下,還是覺得Caster那邊的毓離比較值得自己注意。
“阿拉……好大一隻妖魔啊……”追着那些藤蔓上散發着的污穢氣息追到了河岸邊的毓離看着河中央那一隻從一整塊腐肉逐漸變爲一直巨型章魚的魔獸,毓離睜大了眼睛。
“那是!”緊跟而來的Saber以及Rider看着那隻已經漸漸巨大到能夠自由揮舞手臂的章魚都有些驚訝。
因爲Caster如今已經無視了聖盃戰爭中‘不得讓普通人發現魔術’的規則,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召喚了來自於異界的魔獸。
“該死!”Saber看到Caster站在哪隻章魚的中央,被一團團的腐肉所包圍,無法直接穿透那厚厚的牆壁去殺了安詳地躲在其中的Caster。
“看起來像是要對普通人下手的樣子啊……”毓離在追到河岸邊上看到Caster召喚出來的那隻章魚之後就勒停了他的戰馬停留在半空審視着河中的巨怪。
“嗯……趁着這東西還沒上岸之前不解決它可不行了啊,現在它還只是靠着魔力供給生存,等到它能夠開始覓食而自給自足的話問題就嚴重了。”Rider神情嚴肅地看着河中央張牙舞爪的巨獸,言語間帶了些許的焦躁。
“唔唔,總而言之還是先將那隻大傢伙的行動制止住,然後再想辦法將它體內的供給源Caster給殺掉吧。”說着,Rider轉過頭看了一眼Saber。
“Saber喲,雖然吾仍舊對於你的行爲不認同,但是有這麼個大傢伙在,和你打架也肯定得分心,總而言之,還是先合理將這傢伙解決掉吧。”
“我同意你的建議,征服王。”Saber略略思忖幾秒就同意了對方的結盟條件,然後兩隻一起擡頭看着高處的毓離:“Assassin你打算如何?”
“嗯,本王的階職可是暗殺者,如果你們二位能夠將這大傢伙的行動牽制住的話,說不定本王能夠找到空隙將那個Caster給解決。”雖然覺得那大傢伙上不上岸對他而言都無所謂,不過誰讓他看Caster不順眼呢?
果然還是解決了這東西比較好吧。
“既然這樣,我和Rider做前鋒,可以吧,征服王?”Saber定下了戰術。“啊,可是吾之戰車根本不需要道路,Saber,你打算怎麼對付河中之敵?”
Saber聞言露出笑容:“我受到過湖中女仙的祝福,無論什麼樣的水都無法阻止我前進。”
“哦哦,還真是神奇的能力,果然英靈們的能力都十分有意思呢。”聽到Saber的話,毓離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Saber,言語間帶着難以抑制的驚訝,他本來以爲這種能力只有蓬萊上的那羣仙人才能夠使用呢。
“那麼,出發吧。”說着,Saber和Rider就率先朝着那頭魔獸衝了過去。
“真是的……”被大帝時時刻刻護在身邊的少年此刻被對方安置在了岸上,少年緊張地看着駕馭着牛車的Rider,好似在爲對方擔憂一般。
“有那個空閒擔憂Rider倒不如好好擔心一下自己吧,少年。”Saber和Rider衝鋒陷陣,而押後慢慢找時機的毓離可就輕鬆了下來,他這一輕鬆,就忍不住言語上調戲那個看起來頗有些膽小倔強的少年。
“以前因爲Rider一直把你護在身邊所以有心人才沒辦法對你動手,如今Rider幹正事兒去了,你可就沒人保護了呢,小心自身難保啊。”毓離語帶深意在少年身上兜了一圈,故意恐嚇道。
“哼,不要小瞧了我啊,我也是有自保能力的!”聽到毓離的話,韋伯少年先是一驚,然後張牙舞爪色厲內荏道。
“嘛……和我倒是沒有太大關係啦……”看着少年嚴重戒備自己的模樣,毓離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接着又把頭轉向了正在對戰的雙方。
“啊,等了好久了正主終於打算上場了麼?”等到含光終於慢悠悠地在走到了幾人面前,一點也沒在意河岸中央的那隻巨獸,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那傢伙一般。
“啊,你說的Caster莫非是河裡面那東西?”看到毓離騎在馬上沒有動彈含光也不在意,只是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問道。
“不,那是他的召喚獸,他躲到召喚獸的肚子裡面去了。”知道含光有時候在某些事情上是比較迷糊的毓離很乾脆地解釋。
“嗯,你不打算弄掉它?”聽到毓離的解釋後含光點了點頭,又問道。
“我在等最後一擊嘛。”聽到含光話語中紅果果的不解,毓離眯起眼睛看着河岸中央那隻體形越來越龐大的巨獸,語氣間似乎根本沒把對方當成一回事。
“……Saber和Rider的機動性這麼差?”攔着一個空中行動一個水上行動的兩隻英靈都被章魚層出不窮的觸角給弄得手忙腳亂,含光忍不住皺起眉,言語間帶着淺淺的鄙視。
“嘛,大概是因爲他們之間完全沒有默契吧。”兩個王,哪一個都不肯放□段配合對方,這樣一來的結局也應該很明顯了吧……
“愚蠢。”聽到毓離的解釋含光抿起脣,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是啊,真是太愚蠢了,既然這樣,我們不如給他們示範一下?”聽到含光的責備,毓離倒是笑得很開心,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聽到過含光如此毒舌了。
“……行啊。”聽到毓離的建議,含光沉默了幾秒之後很乾脆地點點頭:“反正我一刀下去不要說這東西了,說不定連對岸都得給我劈掉。”
“那就劈掉好了,反正我也不在意。”
作者有話要說:毓離你真是夠了,寵寵(LAO)物(PO)也不是你這麼個寵法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