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思考後,席幕年的一個吻,還是落在了安堇顏的額頭。
“如果有一天,我的離開,是你的幸福,我會心甘情願的走。”
不知道席幕年爲何會說這樣的話,但聽了以後,安堇顏的反應居然是慌張。
“你走了,我怎麼會幸福?”
太多的事,已經糾結了兩個人的生命,他們彼此互相喜歡,互相捆綁,在安堇顏看來,都是自然。
這種自然,她已經不想違逆。
四目相對,情份在彼此眼中,濃成了醉人的酒精。
就在這個時候,秦沫的車燈由遠到近。
“小沫回來了。”安堇顏起身,站到了陽臺邊上。
這樣,秦沫坐在車裡,擡頭一望,安堇顏也是顯眼的。
伸出手來揮了揮手,車子開進了車庫,等秦沫甩着車鑰匙下車時,席幕年站到了安堇顏的旁邊。
事情的始末,說起來並不費勁,三言兩語,秦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最近疲於奔命的她來說,此事的發生,讓她惱怒,要是能殺人,她逮到了那個人,就再也不想留活口。
“愚蠢,送個血玫瑰,是想嚇唬誰。”
秦沫的怒意,席幕年看在眼裡,趁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能把這件事查好的,就只有你了。”
“……”換作平時,秦沫當仁不讓,會很爽快的把事情應下,可是,她剛談一個大業務,中間剷除了不少的障礙,接觸到了握權的人,眼看着油水隨時都會流進口袋,要是放棄,就太可惜了。
“小沫?”席幕年再喊了一聲。
這一嗓子,讓秦沫回過了神。
“好,事情交給我,你們忙你們的。”
“那,你的事,有沒有我們能幫忙的?”席幕年好心一問。
秦沫搖頭,看向了安堇顏。
“你只需要照顧好我家親愛的,在她擺平我擺不平的事情就行了。”
“放心,我會。”席幕年笑着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今天有點兒累,你們倆聊吧,我先回去
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安堇顏說完這句話,一直目送着秦沫離開。
等到秦沫進了家門,那邊陽臺的燈亮了,她才坐回了席幕年的旁邊。
“小沫是真的很累了,這件事,果然還是應該是相信警察。”
“我知道小沫累,可是,你能信警察,警察卻不信你。”席幕年點出了事情的關鍵。
安堇顏無語反駁,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就各待在了各家。
好像自最開始的那一次後,他們兩個人就從肉體,走向了精神。
愛情這種玩意兒,到底哪一種更美,誰也說不清楚,有人欣賞柏拉圖,有人沉迷慾望。
席幕年不是故意君子,只是覺得,安堇顏或許還是沒有準備好,所以纔沒有勉強。
文慶海這邊,已經說服了陳偉。
只是,保衛這份工作,對於陳偉來說,開始是,總有些勉強。
陳偉雖說學歷不高,但是好歹念過大學,有文化的人,大多要些面子。
不過,做了幾天以後,他自己倒是覺得好了很多。
這工作,一來解決了他的生活,二來讓他更親近了亡故的方茹,只要想到邦安是方茹爲之奮鬥了一生的地方,他做起事來,就有種滿足。
好在,邦安集團的其他人對保衛處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輕視,日子,是好過的,有錢賺,也有自尊。
但對於陳偉來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待在邦安,找到害方茹的真兇,爲自己的心愛的妻子報仇。
如果,有人要說,世人總是被仇恨矇蔽了眼睛,那他定是假清高的。
世界上的人,沒有幾個超凡脫塵,便註定了被愛恨糾葛。
佛主的寬容和慈悲,教導了人無數個日月,人們依舊癡迷不悟,有所區別的,不過是不自知。
那這個世間,到底有沒有人能做到不恨不怨呢?
有,這個人就是陳偉的母親。
自從方茹死後,她看到了兒子的痛苦和憎恨,就算不說,她也知道兒子有想報仇的心。不只一次的,她軟言細語的勸過,勸了兒
子,也勸了弟弟,希望他們能把仇恨看淡些,也讓他們不要把人逼上絕路,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壞人,或許別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特別是在知道殺方茹的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以後,她更是念叼了,她知道那個孩子有罪,卻覺得一個孩子還不懂事,以後,還能改正。
由於母親總是這樣念,陳偉回家的次數變得少了起來,多數時間,他都以工作很晚爲由,睡在了邦安的員工宿舍。
文慶海對於這樣的母子氣氛,也是無可奈何,他不想去說姐姐的不對,而陳偉做的,他又是認同的。
舅舅和外甥坐在一張桌子的兩邊,一瓶白酒,一袋花生。
“明天回家看看你媽。”
“我不想回去。”陳偉端起白酒杯,把裡面足有一兩多的白酒,一飲而盡。
文慶海不說話,剝着花生,過了一會兒,才擡眼看向了陳偉。
“不管她說的話,你認不認同,她總是你媽,是爲了你好。”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舅舅,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煩她,不是嗎?”
陳偉的反問,文慶海的心裡有答案,陳偉不是不孝,只是因爲孝,纔不回,回了,是怕他自己會忍不住頂撞他媽,讓他媽更傷心。
說心裡話,文慶海也不想逼着陳偉,他知道這孩子難受,於是轉換了話題。
“來這裡工作有幾天了,感覺如何?”
“還好。”
“那,以後,你有興趣接手嗎?”
“……不是有舅舅嗎?”任何正常的人都有上進的野心,陳偉也有,但頂上面的是自己的舅舅,他這樣的想法,也就淡了。
文慶海笑着扔了一顆花生進嘴,嚼出了香味後,就了一口酒,咂着嘴回答:“舅舅老了,等舅舅做完想做的事,說不定,就動不了了。”
陳偉聽出了文慶海一句話裡的兩個意思。
“很危險嗎?舅舅。”
“誰知道呢?”文慶海再喝了一口白酒,老臉就微紅了起來。“說不準,那些人連大小姐都敢殺,誰會在乎我們這樣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