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不過,我在想,就算是挨槍子兒,可能都比和我們一起來的那些人死得痛快,看到他們被戳死在眼前,他們的叫聲,我怎麼都忘不掉。”
“死了,就忘掉了。”秦沫說完,閉上了眼睛,因爲,眼睛在這黑暗,沒有什麼卵用。
要說,這個墓裡還有什麼生機,那就是不知道是哪裡的通風,讓這裡面不至於空氣稀絕。
幾個人靜默了下來,一安靜,就好像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樣,強了?弱了?意志漸漸的變得模糊。
當秦沫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陣肉香,是烤肉的味道。
“我出現了幻覺?”
自言自語着,秦沫卻聞着香味兒越來越近了,睜開眼一看,邱晨的笑臉就在眼前,他的左手拿着手機,右手舉着一塊兒鐵籤子串着的肉。
“餓不餓?”
“餓。”秦沫艱難的點頭。“可是,你得先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邱晨聽了,笑了起來。
“我不敢掐你,你掐掐你自己,看是不是在做夢。”
秦沫努力的擡手,又努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兒疼,這讓她一下子來了力氣,坐了起來。
完全不用思考,她接過邱晨手裡的肉,就啃了起來,等到她吃了一大半,才發現,其他幾個人都醒了,看樣子,比她醒得早,他們都在看着她吃肉,這時,秦沫纔想起來一個問題。
“這肉哪兒來的?”
沒有一個人回答,威爾森、莊可、邱晨,還有那個小混混,都望着她,他們的嘴邊似有沒擦乾淨的油漬。
忽然,秦沫覺得有些反胃,她看着手裡的肉,再也張不開嘴。
這個墓裡,會有動物嗎?沒有,這裡面,唯一的動物就是人!
要是讓秦沫猜,她覺得,應該是身手最好的邱晨先醒來,忍不住餓,返回外面去找吃的,結果,沒找着食物,只看到死人,所以,他用機關射出的鐵籤,串上了死人的肉,又把那些人的衣物加上墓裡的燈油,當作了
柴,進行了一次人肉燒烤。
沒有一個人說話,這場人性的對決,求生的本能贏了一切。
世界上,很多人都說,我寧願餓死也不怎麼樣,可有的時候,當人在面臨極端選擇時,求生和求死的勝負,是顯而易見。
雖然秦沫認爲,在這世間,人性本惡,善良只是惡的土壤中長出來的美麗的花朵。
但她以前,還從來沒惡到吃人肉的程度,這是第一次,她希望也是最後一次,因爲,只怕這一生,只要是活着,她都會想起在這個墓裡,所發生的一切。
指責?是在她和開玩笑嗎?
她沒資格指責誰,邱晨?他是一個戰士,一個在野外能夠獨立生存的人,也是一個戰場上絕不手軟的人,爲了活着,生肉都能吃,現在所有人活着,都是因爲他,如果不是他,只怕大家死的時間,也不過幾個小時以後,不會等更久。
山裡有山裡的兇險,城市有城市的波盪,安堇顏這邊,雖然逃脫了殺人的控訴,但是其他的事情並沒有完,楚雄對邦安集團的報復,已經進入了白熱的階段,本來好生生的一個集團,瞬間千瘡百孔。
一個個壞消息傳進安堇顏的耳朵,直讓她覺得頭都快炸了。
還有什麼更壞的?
安堇顏苦笑着,這時,陸雪卻急衝衝的跑進了辦公室。
“安總,不好了,財務部那邊出了事。”
“出了什麼事?”見慣了風雨,安堇顏聽到這個消息,自然的是擡頭挺胸的坐直了些,怕?對她來說,現在怕頂個屁用。
陸雪一臉糾結,捋直了舌頭。
“經濟犯罪調查那邊,查到我們財務部的人在外參與非法操控證券,還懷疑他幫我們集團做了假帳,還說財務極有可能挪用了公款。”
“混帳!”安堇顏氣得站了起來,破口大罵:“我自己的財務,我會不知道他用沒用公款?我會不知道他做沒做假帳?”
陸雪當然知道集團雖然想賺錢,但是從來沒打過帳目上的心眼,可是,別人查來了,現在哪裡
是她說沒有,或者是安堇顏說沒有就能說得清的。
“那邊好像說是有證據,已經把財務帶走了,還申請了搜查令。”
聽到這句話,安堇顏彷彿看到了一幫人在自己地盤大搜特搜的場景,栽贓?栽贓會出現在哪個環節呢?安堇顏不知道,她只知道楚雄動用了太多人,想搞垮邦安,把邦安送給他,他都不要,現在卻是要把邦安集團往死裡整,看來,楚雄是不把邦安踩成灰,不會罷休。
“好了,別慌,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查。”
安堇顏深呼吸後,坐了下來,儘管她覺得心臟在身體裡跳得比平時厲害了很多,有一口氣就卡在喉嚨,隨時都要爆發。
陸雪看了一眼安堇顏,對於集團內的狀況,她不能有絲毫的隱瞞。
“安總,現在內部人心惶惶,辭職的辭職,大家都很害怕。”
“通知所有人,開會。”
“是,安總。”
陸雪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不過多久,邦安集團的所有骨幹,不管大大小小,都擠在了會議室裡,坐的坐,站的站,一場子的人滿爲患。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直到安堇顏推開會議室的門走進來,他們的眼睛裡纔有了一絲的光色。
“安總。”
“安總。”
“坐吧。”看到有些人站起來,安堇顏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長桌的最前面,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陸雪就站到了她的旁邊。
坐下後,安堇顏看了看在場的人,這些人,少說也爲邦安集團工作了一兩年,還有的甚至是七八年,是他父親還活着的時候,就在邦安裡的員工,這些人,一心的就是在邦安做好,能做到退休,眼下的情況,想來,沒有人有這個心理準備。
“集團的情況,我想大家現在都清楚,內憂外患,具體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一言難盡,作爲邦安的總裁,我覺得很愧疚,有負了大家對我的期望,以至於邦安集團在我手裡,如今變成了這樣的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