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也好,真情也罷,楚雄是真的念繼母的這個情,所以,當年,纔會在得到了這個髮簪以後,把它送給她。
誰知,墳墓裡出來的東西,好像是帶着不祥,繼母不久之後就去逝了,怎麼死的,他也不知道。
父親只說了一句‘她死了’,就沒再讓他問,後來,父親也死了,楚雄就再也沒有問的人,繼母和髮簪,都成了以前的記憶。
世界就像是一個大的替換箱,有舊物件,就有新事物的登場,有人的青春過去了,就有人風華正茂。
一幢顯富貴的宅子裡,楚懸坐在沙發上,精心的修理着自己的指甲,聽着父母的嘮叼。
“不是我說你,你那天做的事,也太丟你大伯的臉了。”
“就是,你這樣做,你大伯不會開心的。”
父母上陣,嘴裡的說詞一致, 這二十多來年,楚懸聽都聽煩了。
“你們要念我到什麼時候?”
“念你還不是爲你好啊?”楚懸的母親把頭湊近了女兒一些,輕聲的說道:“你也知道,只有你大伯高興,我們一家纔有好日子。”
“難道我這些年不是在努力讓他高興嗎?”楚懸放下修指甲的刀,看向了母親。“媽,憑心而論,這些年,我比你們更得大伯的歡心吧?”
“是……”楚懸的母親把聲音拖得很好,嘆了口氣:“本來局面是挺好,外面都在傳將來你是要繼承華言的人,可是你那樣一鬧,你大伯會怎麼想?”
楚懸胸口起伏着,有氣難以舒展,氣極倒還笑了。
“他又沒有後人,難道將來他能把東西帶進棺材?”
楚懸的父親聽到女兒這樣講,忍不住要叼叼兩句。
“他不能帶進棺材,但是他要是一發瘋,把錢全捐了,怎麼辦?”
“你覺得大伯是那樣大方的人嗎?”楚懸笑父親的無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別看大伯熱衷慈善,哪次不是做做樣子,發起了什麼晚會,到最後,他捐錢是最少的,他纔不捨得呢。”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掉以輕心。”楚懸的母親給出了總結,千言萬語,這句她最想讓女兒知道,
不能讓到手的富貴,成爲泡影。
沒人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包括楚懸,她從小到大,過慣了有錢的生活,就像是住在城堡裡的公主一樣,她享受着一切,她喜歡富貴,也不介意有點兒小曲折,只是,她不想落個不開心的結局。
聽完父母的教誨,楚懸一個人想了很久,明白了什麼是她現目前最該做的。
就像父母講的那樣,沒有什麼比討大伯的歡心更重要,因爲,她想通了一件事,只要得到了華言,那麼離她想要的一切,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中午,她讓傭人做了些低糖的糕點,帶到了楚家大宅。
爲免讓楚雄不愉快,她甚至都沒有見他一面,只是把糕點裝盤後,又替他泡上了一杯紅茶,放在花園的桌子上。
有些話,不用她自己,別人會說的。
帶着笑意,楚懸從楚家大宅離開。
但她沒有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家,也沒有和那些富家小姐有約,而是讓司機把她帶到了邦安集團樓下,昨晚的事情,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你在下面等我。”
“知道了,楚小姐。”司機點頭。
楚懸下車後,來到邦安正門,她想進去,沒想,卻被一個保安攔了下來。
“請問小姐貴姓?來邦安有什麼事嗎?”保安覺得楚懸眼生,面帶不善,故詢問了一句。
楚懸扭頭,看着站得筆筆直的保安,冷笑了起來。
“你不配問我這句話。”
被奚落後,保安的身體站得更直了,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將楚懸攔下。
“對不起,小姐,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
“讓開。”楚懸大聲的呵斥。
保安一下子臉紅了,卻沒有退步。
“對不起,請出示你的有效證件。”
楚懸看保安寸步不讓,心裡一陣窩火,她被安堇顏比下去,心有不甘,現在要被保安給盤查,讓她有種被安堇顏再羞辱一次的感覺。
“你這條安堇顏的狗!”說着,楚懸的手開始揮動,她這一巴掌下去,保安的臉上肯定會紅一大片。
誰知,這個
保安竟然硬氣,不受如此的委屈,迅速的扼住了楚懸的手腕,沒讓自己白捱打不說,用力一擲,楚懸被推得往後退了好大一步,差點兒就摔倒。
“請你嘴巴放乾淨點兒。”
“你……”楚懸氣乎乎的看着保安,覺得這個保安臉白人靜的,看起來不像是動武的傢伙,誰想,他出手竟然如此的乾脆。
保安站得直直的,目視着楚懸,就像個門神一樣,站在邦安的大門外。
楚懸很生氣,可她不能站在這裡跟一個保安較勁,尤其是她佔不到便宜的情況下。
“我要見安堇顏。”
“對不起,你預約了嗎?”
“約了。”謊話張口就來,楚懸面不改色。
保安看着楚懸,想了想後,繼續問道:“請問你預約的什麼時間?”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楚懸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不得不再編些謊言。“就這個時間。”
保安露出了笑容,和幾顆白牙。
“不好意思,安總這個時間已經被約出去了。”
“你!”楚懸聽出來了,保安是故意戲弄自己。
保安把頭昂了昂,恢復了一本正經。
楚懸知道,自己想到邦安給安堇顏添堵的計劃,是要毀在這個保安的手裡了。
無計可施,她只好自己離去。
她氣乎乎的一走,安堇顏就現身了。
臉上帶着和煦陽光般的微笑,看着值班的保安。
“麻煩你了。”
“應該的,大小姐。”陳偉回頭,衝着安堇顏笑,他的耳朵上戴着藍牙耳機。
安堇顏剛纔下樓準備找陳偉,碰巧就看到了楚懸來鬧事,於是,她就在暗處指揮着陳偉,把楚懸反羞辱了一翻。
看到楚懸不高興的離去,安堇顏只覺得高興。
不是她容不下人,心眼小,除了因爲楚懸對席幕年死纏爛打的卑鄙以外,更因爲楚懸是楚家的人。
安堇顏不會忘了,那些人是怎麼對秦沫的,那天的那一幕,一地的碎布,搖晃的燈,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
她要復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