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當時就驚了,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急忙說道:“我……我是害怕你麻煩……就,就幫忙你了……”
“幫我忙?你最近給我找得麻煩還不夠多麼?什麼住院,什麼早產,什麼月子中心,不都是你給我添得麻煩麼?你以爲我願意來這裡麼?你以爲我願意花你那幾個臭錢麼?也是,你花錢又不心疼,你的錢又不是你賺來的!”二月氣急敗壞地說着,年年已經有些習慣了她的挖苦。
她已經不準備做任何的反抗了,反正她說得話,都會成爲藉口、理由,和二月生氣的原因,反正她只要自己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就好了。
見她不說話,二月也來氣:“怎麼?現在都懶得辯解了麼?也是,反正你們這種整天生活在上層、花錢無數的人怎麼會考慮我們這種人的自尊、尊嚴問題!你們就是這種自私自利的人!”
年年汗顏,她都幫二月到這種程度了,反而成了自私自利的人?
“那個箱子,你打開了?”二月冷冷地問道。
年年急忙擺手:“怎麼可能呢!我只是幫你拿到了新家裡,放好……沒有打開過的……”
二月將信將疑地看着她,蹙着眉頭:“最好是這樣。”
說完,她就沒好氣的躺倒在牀上,背對過年年,睡覺了。
年年鬱悶地啃完蘋果,躺在陪護的小小摺疊牀上,有些失眠。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就被二月摔摔打打的聲音吵了起來,見她醒了,二月就陰着臉說道:“帶我去住得地方,我不想在醫院了,討厭這裡的消毒水味道。”
年年想了想也是,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在醫院待那麼久的,即便是之前冷海成他們住得高級病房,該有點味道的,還是有點味道。
既然二月願意去她安排的地方,年年還是求之不得的。
她幫忙辦理了出院手續,就帶着二月來到月子中心前面的醫院,準備領孩子。
可是娜娜卻說,孩子還不能脫離育兒箱,讓過幾天來領,她會幫忙照看好的。
年年還是有些擔心,哪怕是認識的人,自己不在這裡看着孩子,也不會放心的。
誰知,二月很淡定地就比年年先出了醫院的門,招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就上去了,一點都沒有擔心孩子的死活,甚至這麼多天了,也沒有去看孩子一眼,這次經過育兒室,都不好奇,哪個是她的孩子。
二月到底對她的孩子,有多大的仇恨呢?
年年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難道只是因爲孩子奪取了她所謂的追求的自由?!
她想不通,可是悄悄看了一眼二月,也不敢問,否則還不知道捅出什麼簍子來。
年年突然轉念一想,這難道是把孩子扔在醫院了的節奏?
她不安的一直轉頭看二月,卻又不敢問。
二月不耐煩地問道:“你從剛纔就一直在那裡來回的扭捏,招蟲子了還是怎麼滴?有什麼話說!別跟得了痔瘡似的!”
“……那個……二月姐……你會回去醫院抱女兒回家的,是吧?”年年怯生生的問道。
二月冷哼了
一聲,故意嚇她:“看心情嘍!”
年年簡直要崩潰了!
兩個人到了地方,二月匆匆就下了出租車,不得不說,雖然她現在的肚子看着還像懷孕三四個月的樣子,以至於年年一直懷疑是不是裡面還有一個,但是她的行動比之前快不知道多少倍了,年年總是跟不上她的節奏。
要是等她完全康復了,年年就有苦頭吃了。
二月用鑰匙打開門,根本顧不得看房間裡裝飾,動作幅度很大的找年年所說的衣櫥,發現了它的位置後,馬上就衝了過去。
二月沒好氣的打開衣櫥,把裡面疊好的衣服全部都扔在地上,看到小箱子後,如獲至寶的抱在懷裡。
她低着頭,靠在小箱子上,不斷地撫摸着它,好像在撫摸一隻小狗。
從進門到找箱子的過程,就好比魔界裡的咕嚕找戒指一樣,讓旁人覺得瘋狂又無法理解。
年年想過去幫她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可是當她要挪過去的時候,二月嚇人的目光逼向了她,讓她無法移動。
她只得尷尬地笑笑:“我幫你把衣服弄好。”
二月抱着小箱子的手又緊了緊,她警惕地看向年年,翻身轉到一邊,讓出空來,眼睛一直緊盯着她。
年年戰戰兢兢地幫她把衣服疊好,把衣櫥關上,說實在的,她現在都有些信童一凡的話了,難道二月的精神,真的在那個老男人的長期摧殘下,有些不正常了?
總之,她現在有些害怕了。
二月看她收拾完了衣櫥,抱着小箱子惡狠狠地對她說:“你可以走了。”
“可是……”年年怕她自己待着不好。
“滾!”二月用力吼了一句。
年年只得站起來,慢慢挪出房間,往YJQ的方向走。
她享受着清晨的風,看了看時間,估計現在回去,冷皓冽也已經去上班了。
就這麼想着,她買了兩杯咖啡,兩個三明治,想去他的辦公室,一起吃。
到了冷皓冽的辦公室,竟然沒有人,年年心想着:出發了?還是起晚了?還是有什麼事情?
帶着疑問,她回到了頂樓別墅。
一開門,卻看到一個穿着冷皓冽的襯衣的女人,站在花園裡,呼吸着新鮮空氣,她光着腳,長髮垂腰,卷卷的,棕色的,小巧的臉,大大的眼睛。
雖然看着比年年大一些,卻別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韻味。
最重要的是,年年一直帶着的那頂假髮,和她的髮型一樣,現在兩個人站在一起,年年完全就像她的翻版!
年年往別墅裡一瞧,冷皓冽躺在牀上,睡得正香。
她侷促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麼處理現在的狀況,是她忽略了冷皓冽,所以他耐不住寂寞,找了別人嘛?
之前就有人一直提醒她,冷皓冽的女朋友可沒有一個能夠長久的,這是已經膩了她的意思麼?
她就這樣被出局了?
就在她站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倒是那個女人走了過來。
她沒有穿鞋子,光着美麗地小腳輕飄飄地走了過來,微微一笑:“你就是一直住在
這裡的那個小姑娘吧?”
年年點了點頭,她知道,女人下一句話,一定就是,“不好意思,你被出局了。”
她靜靜等待着那句話的到來。
可是出乎意料的,女人並沒有說,她只是接着說道:“唔,我看到你的東西了。”
說完,她轉過神去,張開手臂,感受着頂樓的風,高興地轉了兩圈,然後轉身面對年年:“哈,感覺真不錯呢!”
年年恍惚着,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穿了冷皓冽的襯衣,高興地在花園裡打轉,就好像花仙子找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花。
可是,這個女人不一樣,她表現的,比年年更像這裡的主人。
看年年站在那裡很是侷促,女人這才走過來,對她說:“真是不好意思,好久沒來了,有些懷念呢!忽略你了,呵呵,別介意。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溫碧婉。”
溫碧婉?!這個名字對於年年來說是多麼的熟悉啊!
溫碧婉介紹完了自己,像年年伸出了手。
年年只能輕輕和她握了握手,輕聲說道:“我叫年年。”
“年年?真是可愛的名字呢!”溫碧婉說完,溫柔地笑了。
她就像個大姐姐,笑起來都是一抹陽光,和她相比起來,年年既沒有氣場,也沒有她的氣質,就好像一個總跟隨着姐姐的影子學樣的小孩子。
直到見到她,年年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
溫碧婉好像並不介意現在住在頂樓花園的是年年,就好像她只是寄宿在這裡的小狗一樣,一點都不會影響到她本是女主人的地位。
這讓年年真真實實地感覺到,溫碧婉回來了,頂樓別墅的女主人回來了。
是的,別墅本來就是爲了她蓋的,裡面的一切都是爲了討她的歡心,都是投她所好的。
而年年呢?本來就是因爲張得像她,而被選中的吧!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敢想,什麼都不想聽,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她在恨自己傻,怎麼就沒想到,女主人會回來,而自己會淪落到這樣的命運呢?
看着溫碧婉穿着冷皓冽的襯衣,而冷皓冽躺在牀上熟睡的樣子,她就明白了。
她怎麼會不明白呢?她和冷皓冽經常會發生的事情,她怎麼會看不明白呢!
溫碧婉的行爲是如此的隨意,讓她就好像小丑一樣,存在的使命就是讓別人笑話的。
“哦,對了,牀頭的星辰是你畫得麼?真漂亮,就跟真的一樣……”溫碧婉突然想起來,讚歎道。
可是就連她的讚歎,在年年這裡,聽得都那麼的刺耳。
還沒等溫碧婉說話,年年轉身就跑出了頂樓別墅,留下溫碧婉還在她背後,“哎”了幾聲。
她奔上電梯,看着外面的景色一點一點的墜落,就好像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的感覺一樣。
出了YJQ的大樓,走在已經熙熙攘攘的街上,年年這才發覺,她連去的地方都沒有。
年年現在,像極了一條被拋棄的小狗,無助地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害怕着行人的目光,卻又渴望着被人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