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凡坐在那裡惴惴不安，他不知道是因爲競標會的事情，還是由於別的什麼。
他好像感覺過會兒要發生點什麼大事。
他看了看一旁正在聚精會神看着文件的冷皓風，悄悄湊了過去：“喂喂……”
冷皓風被他突然的聲音嚇得手哆嗦了一下，有些慍怒地轉頭看着他：“又有什麼事兒？”
“你覺不覺得緊張？”童一凡看看周圍，說得神神秘秘地。
冷皓風嘆息：“沒有，不覺得。”
“那你覺不覺得過會兒要有大事發生？我感覺小心臟噗通噗通的。”他一邊說着，一邊擡起右手，捂住了胸口：“不然你摸摸嘛！”
冷皓風嫌棄地看着他：“一凡哥，你在耽誤我的時間，知道嗎？還有，你現在的這種行爲，特別的……女人。”
“女人？你現在是在歧視女性哦！”童一凡來勁了。
冷皓風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等你成爲女人的時候，再說這句話吧！”
童一凡傲嬌地“哼”了一聲，冷皓風聽着他那嫵媚地聲音，都快吐了。
他往旁邊稍稍挪了挪，繼續看手裡的文件。
嚴尚源坐在那裡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童一凡實在沒得什麼玩了，才轉過頭去看着他：“喂喂，嚴桑元，你幹嘛呢？不趁着他們在嘚吧嘚的時候，好好的看一下文件，過會兒要是拿不下競標，當心我揍你！要是在馬路上看見你，見一次揍一次。”
嚴尚源並沒有因爲他的說辭而感到害怕，臉上的表情木訥木訥的，童一凡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就是傳說中的對牛彈琴啊！
他強忍着想一拳頭打在嚴尚源臉上的衝動，面帶着猙獰地微笑，再一次問道：“我說，親愛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有。”嚴尚源微微點了點頭：“可是我早就看過了，並且熟記於心了，不需要再看了。再說，像這種策劃案，在競標會上，也是得隨機應變的，不是麼？”
“嘿！我這爆脾氣，你還跟我擡起槓來了！我知道你厲害，能在冷少的身邊，給他當副總裁，也拿下了不少單子，做過不少案子。可是你要知道，你的成功完全來自於你有個厲害的頂頭上司，他不需要你們切實地去做什麼，只需要你們聽話，有按照他的方針去做就好了。”
“哦，好吧，第二點歸結起來，還是聽話。嘛……我以前就跟冷少說嘛，有些東西不需要親力親爲的，讓你們去做就好了，不過呢，他就是那麼的天才，可以想到任何事情。而現在……我跟你討論的是，那個天才不在，並且現場發生了許多很難預估的事情，OK？”
童一凡再一次耐着性子，給嚴尚源解釋了一遍。
他還是點了點頭，一點兒都不着急。
童一凡真心要哭了，他真不知道這個嚴尚源的自信到底來源於哪兒。
他那平凡的臉？還是平凡的個性？還是躲在人堆裡就一點兒都不顯眼的可憐本質？
童一凡想起了他看過的一部動畫片，《
全職獵人》。
在主角們去打嵌合蟻王的時候，有個變色龍幫了忙，那個變色龍的技能就是“神的不在場證明”，解釋起來，就是他就是那種毫無存在感的人。
想到這裡，童一凡看着嚴尚源不道德地笑了。
他怎麼看，都覺得嚴尚源長得也挺像那隻變色龍的。
越來越像。
嚴尚源當然不知道童一凡爲什麼會突然笑起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童一凡轉頭看到他疑惑地樣子，感覺太像變色龍了，笑得更厲害了。
他的笑聲甚至傳到了前面一點的方向，凱羅爾轉頭看了看他。
冷皓風無奈地踹了踹了他的腿。
童一凡一百個不樂意：“喂喂，幹嘛？我的褲子，不要弄髒我的褲子！”
冷皓風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童一凡擡起頭來才發現很多人已經看向了他，他急忙尷尬地笑了笑，右手放在太陽穴那邊，表示道歉。
然後，他把手稍稍往前放了放，示意他們繼續競標，不要管他。
趙康亨也往這邊看了過來，並且甩給他一個大白眼。
童一凡立即就像蔫了的黃瓜一樣，坐在那裡唉聲嘆氣的，還一個勁的埋怨嚴尚源：“都怪你！”
冷皓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怪他？怎麼了？他竟然把你逗得這麼樂呵。”
“唔，還不是怪他的長相……”童一凡說完，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當作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
冷皓風非常非常地後悔，他就不該問童一凡任何問題，他總是能把別人拉到和他一個檔次上，然後用經驗打敗他們。
臺上的競標不知道過去幾個了，幾個企業不斷地在介紹着自己的產業和產品多麼多麼的好，童一凡就在小聲地嘀咕：“王婆賣瓜……”
他已經昇華到，可以自己和自己玩了。
冷皓風看了一會兒文件，一直聽着耳朵邊就像有一隻蒼蠅似的，嗡嗡嗡亂叫。
他翻了翻剩下的文件，感覺看了那麼一會兒，文件的厚度根本就好像沒減少過一樣。
他撓了撓頭，轉頭問嚴尚源：“過去幾個了。”
“下一個就是了。”嚴尚源並沒有回答問題，但是他卻說出了最重要的，下一個就是他們要競標的了。
不知道是地皮，還是那份抗生素的配方。
童一凡又抓住時機地湊了過來：“怎麼樣？怎麼樣？緊張麼？是不是感覺擔負着很多壓力？沒關係，沒關係，不要緊張，你只是擔負着整個YJQ，整個童氏集團，整個冷氏家族，幾千個員工的宿命而已，也沒有很多，根本就不用緊張什麼嘛……”
冷皓風轉頭，白了他一眼。
童一凡笑笑，繼續說道：“看的怎麼樣了？是不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哎哎，我剛纔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凱羅爾和柳氏的李逸然都沒有參與前面的競標。”
“你仔細地觀察了？”冷皓風有些不屑，他明明就一直在自言自語的很是煩人：“你要是仔細觀察
了的話，那麼你跟我說說，過去幾個競標了？”
“哎喲，我只負責觀察人嘛！”童一凡撓撓腮，尷尬地說道。
冷皓風從鼻孔裡擠出一聲哼：“我沒仔細觀察，都知道他們沒有參與。都不知道哥哥以前是怎麼忍受你的。怎麼能帶你來這種地方，還不受你的干擾。”
“人家怎麼說也是童氏的總裁嘛，即便他不想帶我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喲。”說到這裡，童一凡還一臉的得意，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有臉這樣：“哎，你明明可以去約會的，現在竟然坐在這種地方，還真是辛苦你了。”
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了這段話，還拍了拍冷皓風的肩膀。
冷皓風也不介意：“沒關係，在這裡看這些枯燥無味的文件和參加這種無聊的競標會，總比去那種全是老女人的聚會，順帶着相親來的好多了。”
“唔，說得也是，剛剛酒會上，那些大媽團就差點把你淹沒了，沒想到這種高檔私人酒會你都被她們虐慘成這樣，可想而知，要是普通的酒會……哦，可憐的小風風……剛纔她們有沒有佔你便宜？”童一凡用媽咪般的口吻說着。
冷皓風再一次幽幽地轉過頭，白了他一眼。
童一凡驚訝地捂住嘴巴：“被她們佔便宜了？佔便宜了對不對？！哦，我可憐的孩子！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沒關係，放着我來！”
就在他嘴碎地爲了這種事情嘚吧嘚的時候，趙康亨的一聲打破了他們的寧靜。
“下面要進行的競標，是我手上的案子。想必你們來這裡之前，都已經知道了，我手下有一塊地皮，蓋着劉永昌博士的實驗室和一些醫藥工廠，而現在，劉永昌博士不幸逝世，所以我打算把那個地皮和他已經處在試驗階段，基本完成的抗生素配方拍賣。”
“你們也知道，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折騰不動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所以這件事情，我不想插手太多。我知道這裡有幾家醫藥公司，也有幾家有實力的公司，我不會說我比較偏向誰，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他說完，環視了一下房間的各個角落，最後眼神停留在了凱羅爾的身上。
凱羅爾微笑着衝他點了點頭。
趙康亨嫌棄地把頭瞥向了一邊。
童一凡立即湊到冷皓風跟前，一隻手反向放在嘴邊，在他耳邊輕輕說道：“看見沒，太不正常了，有一股jian情的味道。”
趙康亨咳嗽了一下，沉穩地說道：“我也不說太多了，首先是那塊地皮，好了，開始吧。”
首先舉牌子的，是一家老字號的製藥產業。
他們醫藥的種類繁多，從感冒藥，到手術檯上的藥瓶，從止痛藥到保健藥，甚至還有一些醫療儀器。
他們的代表站在那裡侃侃而談，從他們的成就，一直到打算怎麼利用這些工廠，實驗室。
之前童一凡都在開小差，現在仔細聽來，就開始打着哈欠，一臉的不精神。
他轉頭看了看嚴尚源，看到他那木訥的神情，他就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