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陷入了沉寂,沒有了聲音,年年和年佑各自在想着事情。
冷皓冽回來的時候,見兩個人,一個躲在被窩裡,一個坐在牀邊低着頭,還以爲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年佑見冷皓冽回來了,故意裝作輕鬆地笑着:“那個要吃鐵板牛柳面的?哇哦,好想哦!也不知道有些人在被窩裡能不能吃到。”
年年躲在被窩裡大吼:“給我塞進來。”
“得了吧你,還真能了你了,要麼就出來吃,要麼就別吃!”年佑纔不買年年的帳:“哎喲,我不說了,我得趕緊趁熱吃去,聞着好香啊!”
年年聽到他這麼說,又偷偷把被子掀開了一道小口子,聞着外面的香味,真得有些忍不住了。
這時,喬伊斯回來了,站在門口就說:“嗯,我發現我每次回來的時間點就卡得很準,今天這個聞着不錯。”
“喬伊斯,快來坐。給你……唔,叉子吧。”年佑招呼着喬伊斯。
喬伊斯往病房裡瞧了一下,不是很理解:“那個……年年呢?”
年佑用頭指了指牀上:“喏,還不就在那裡。”
喬伊斯這才發覺那個被子有些鼓鼓的,他蹙着眉頭不是很理解:“這是又鬧哪出?”
冷皓冽可以和年佑那麼貼着耳朵說話,但是和有潔癖的喬伊斯這麼說話,那就是找死。
再說了,冷皓冽這麼嚴肅的人,喬伊斯也不好發火,會弄得大家很尷尬,所以冷皓冽還是用正常的聲音說道:“唔,她的臉……”
“臉怎麼了?”喬伊斯以爲年年又受傷了,他扶着額頭:“天吶,爲什麼我每次出去的時候,年年都會受傷呢?你們是覺得我不在這裡,爲了安慰我瘦小的心靈和出鏡率,專門給我找活幹麼?”
“不過這件事情還真得麻煩你。”冷皓冽想了想說道。
喬伊斯無奈地聳了聳肩:“說吧,又是什麼事情?年年被人潑硫酸了?”
“比潑硫酸還惡劣!”年年在被窩裡吼道。
喬伊斯大驚:“那你還能說出話來?”
“……”年年無語:“反正,反正就是罪大惡極!就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喬伊斯被年年說得對這件事情相當的好奇,他轉頭問冷皓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皓冽嘆了口氣:“下午我就回去拿PAD的功夫,年年在睡覺,然後他的臉……就被童一凡和小萱萱用彩筆畫花了……現在那兩個罪犯潛逃了,至今未歸。”
喬伊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並不是對這件事情感到很驚訝,而是腦海裡想象不出年年被畫成了什麼樣子,要知道,臉那麼大,童一凡和小萱萱可以發揮得太多了,所以他現在有些想象無能。
而喬伊斯呢,非常不喜歡這種想象不出來的東西,他急迫的想要見到實物。
可是年年就在被窩裡打死都不出來。
年佑嘆了口氣,說道:“沒用的,在裡面待了一天了,都不待血氧的,厲害着呢。”
喬伊斯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他見年年不出來,就放棄
了,轉身坐下,故意有些大聲的問道:“就買了三個啊?是不是本來沒我的份?可是年年不出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喲。年年,謝謝款待啦!”
其實桌子上放着很多好吃的,不僅有牛柳麪,當然了,牛柳麪也不止三份,冷皓冽把喬伊斯那份已經算進去了,他就是故意那麼說的。
知道了他的目的,冷皓冽和年佑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年年在被窩裡聽到喬伊斯這麼說,又摸了摸早就餓了的肚子,想到那香噴噴的鐵板牛柳面,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掀開了被窩,大喊:“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見她終於肯從被窩出來了,年佑和喬伊斯一起看過去,然後禁不住的更加不道德地笑了。
年年笑得腮幫子鼓鼓地,掐着小腰說道:“你們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對不對!討厭你們!”
冷皓冽笑眯眯地走到年年跟前,說道:“好了,好了,他們這是關心你,害怕你毀了容不是,再說,喬伊斯是醫生,有什麼他搞不定的?你臉上這些,還是得喬伊斯來。”
冷皓冽說着,橫抱起年年,把她抱到餐桌那邊準備吃飯。
喬伊斯拿着叉子,美美地吃了一口鐵板牛柳面說道:“那是,其實你的臉也不算很嚴重,就是換張皮就好了……”
“噗。”年佑沒忍住,又不道德地笑了。
年年生氣,在路過年佑身邊的時候狠狠地抓了他的頭髮。
年年剛坐穩,就趕緊拿起筷子來,大口得吃着牛柳麪。
冷皓冽在旁邊笑:“好了,好了,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我買了好多,你吃完還有呢!”
年年點頭,但是嘴上一點兒都沒閒着。
等到她吃完,滿意地捂着肚子,打着飽嗝,抹着嘴巴的時候,纔想起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來。
她可憐巴巴地看着喬伊斯,問道:“我的臉,還有救麼?”
本來喬伊斯正在低頭吃飯,時不時的拿出今天整理的筆記來看一眼,似乎正在背今天學到的內容,平常有童一凡在這,太吵了,他都是等到回房間的時候纔看的,今天沒有童一凡,整個飯桌上出奇地安靜,所以他可以邊吃邊學習,感覺不錯。
可是當年年這麼問他的時候,他歪頭看到了年年的臉,差點把嘴巴里的麪條噴出去,這麼近距離的觀看,真的是太喜慶了!
那各種顏色搭配起來,重疊起來,何止是髒亂啊!
再搭配上年年那可憐地表情,哎喲喂,真心看不下去了。
年佑自從剛纔就一直一邊吃飯,一邊觀看着年年的臉,一幅很享受的樣子,就好像吃飯時候的助興節目一樣。
年年鼓着腮幫子,看着他們幸災樂禍的,本想說,冷皓冽就是好,也不笑她。
結果轉頭地時候發現,冷皓冽正在偷偷的笑。
哼!一羣壞人!
年年不打算原諒他們。
喬伊斯看了看,年年的臉被畫得太滿了,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到達這種地步啊!
他搖了搖頭:“這個要是想洗去的話,恐怕得用藥水,但是
你知道的,醫學上用得藥水不見得會對皮膚造成怎樣的影響,說不定會影響皮膚的質量,讓你的皮膚變得非常不好,要是你不急着的話,我可以給你調配一些。”
“所以說,這種時候只能依靠化妝品麼?”冷皓冽問道。
喬伊斯剛纔沒有想到,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點了點頭:“這個辦法或許不錯。用橄欖油試試怎麼樣?”
冷皓冽搖了搖頭:“剛纔試過了,不是很管用。反正現在這些痕跡,在臉上的時間越長,對皮膚越不好。啊,對了,剛纔年年彎腰洗臉的時候還差點暈過去。”
“這是必然,腦袋裡面有血塊呢,能不暈麼!其實我都懷疑早就有點血塊了,不然年年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的時候,總想睡覺,也不一定全是因爲懷孕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因爲這個血塊,但是當時沒有去檢查,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喬伊斯解釋道。
冷皓冽想了想,看來這件事情必須得讓更多的人知道了。
他撥通了冷皓風的電話。
冷皓風正一個人在普羅旺斯晃悠,他今年特別喜歡紫色,想在這裡找一下靈感,並且他知道,這種感覺是誰帶來的。
接到哥哥的越洋長途,他還是很驚奇的,因爲冷皓冽很少給他打電話。
他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當聽冷皓冽把情況說了一下時,冷皓風表示,必須要看到臉,才能知道怎麼處理。
冷皓冽掛斷了電話,又撥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年年坐在旁邊,捂着臉,不想讓冷皓風看。
冷皓冽勸了半天,年年才嘟着嘴巴可憐巴巴地把手放了下來。
好吧,冷皓風都忍不住不道德的笑了。
年年覺得這個世界太黑暗了。
不過她的頭髮就是冷皓風的洗髮水救活的,所以現在她把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冷皓風看了下,說道:“嗯,有款化妝水非常管用,應該效果不錯,可是呢,那款化妝水的原料是喬伊斯調配的,所以說……你們應該問喬伊斯。”
喬伊斯在旁邊無辜:“哎?我還發明過化妝水麼?”
冷皓風微笑着告訴他:“當然,就是那款你本來想發明成治療毀容的藥水,可是最後成了護膚品的化妝水。”
“我從來不記得失敗的作品。”喬伊斯咬牙。
冷皓風無奈:“我這裡呢,倒是還有一些,不過郵寄回去要很久的。”
年年就把希望都寄託在了喬伊斯的身上:“喬伊斯大神,求救。”
喬伊斯把頭撇過去:“雖然你現在的樣子非常的可笑,可是我也不願意想起失敗的作品,他會阻礙我前進的步伐。”
年年都要抓狂了,他這是都碰上了一些什麼人啊!
正說着呢,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童一凡拉着小萱萱進了屋,兩個人說鬧着,但是又互相埋怨着。
看到兩個人的出現,年年的眼裡就冒出了火。
她蹭得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要不是沒有體力,她真的就想衝過去,死死地咬住童一凡,扯下塊肉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