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家到了很晚才各自回家,留下年年自己在病房裡等着孫錦過來。
孫錦來的時候,輕手輕腳地把門打開,她以爲年年已經睡了。
她打電話的時候,知道了年年今天的遭遇,想說白天留下來照顧她。
可是年年回絕了,既然之前讓人家白天不要來了,就別來了唄。
她知道孫錦最近在爲孩子們打算,即便她給着全天的錢,只讓她晚上來,可是她白天還是去找了份護理的工作,並沒有在家裡休息。
年年就是佩服這種爲了家庭可以拼死拼活地女人。
其實女人和男人都一樣,可是爲了家庭奉獻,不是隻有男人能夠獨當一面的。
孫錦來得時候,已經有些疲憊了。
白天照顧一個老人,需要的體力活就要大一些,然後還要回家照顧孩子吃飯,晚上再來陪年年,根本沒時間在家裡。
年年見她累了,就說道:“錦姐,不用收拾什麼,房間裡很乾淨的,他們走得時候,我讓他們收拾過了,來休息吧。”
她指了指看護病牀。
孫錦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是很乾淨,她感慨:“你讓誰收拾的?”
年年笑了笑,沒說話。
估計這個時候,不知道在哪的童一凡要打噴嚏了。
年年見孫錦躺下了,就問道:“錦姐,你說怎麼才能跟小孩子相處呢?”
孫錦看了看她,笑了:“是因爲今天遇到的那個小孩,讓你煩惱了?”
年年想到小萱萱,就有種欲哭無淚地感覺,她把今天的遭遇仔細地說了一遍。
孫錦也無奈了:“看來這個小孩,之前爹地媽咪很是溺愛啊!”
“所以錦姐你說,對付這樣的小孩子,要怎麼辦?”年年嘆氣。
孫錦想了想:“其實小孩子都一樣,就是想得到大家的關懷,就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注意到她,所以基本只要和她玩就行了。”
“玩?我哪有那個精力。”年年現在偶爾會出現腦袋眩暈地狀況。
孫錦繼續說道:“嗯,或者陪她看看書啊,聽聽歌啊,都是不錯的選擇,不然就給她指派工作嘛!比如,你讓她畫個大象,畫個房子的,她可以自己在桌子上折騰一天,你的任務只是跟她說,喲,畫得不錯,畫得很好喲,很有想象力喲,就行了。你甚至可以睡上一覺,她不會管的。”
年年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辦法啊!
她雙手合十,繼續詢問:“還有呢,還有呢?”
“根據你的身體狀況,千萬不要和她出去玩,你沒這個體力的,我也懷疑我們家孩子,那麼些體力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每天都好像不知道累一樣,我們是老嘍,根本跟不上他們的體力,所以這種玩得事情,就交給男人們來做吧。”孫錦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孩子的一些往事,有些頭痛。
年年笑了笑:“嗯那,我得好好安排一下,看誰帶她去玩比較好。”
孫錦倒是有些好奇了:“你爲什麼對那個孩子那麼好?”
“我對她好麼
?”年年根本就沒有發覺。
孫錦點頭:“好啊,當然好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不是很喜歡小孩子的,但是懷了肯定就會養。可是你現在,竟然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小孩子那麼頭痛。”
年年有些尷尬了,的確是頭痛,她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爲這個小孩子太麻煩了吧,又總纏着我。不過她的境遇似乎和我差不多,可能在這一點上產生了共鳴。”
“境遇,你是說……”孫錦不敢肯定。
年年點了點頭:“嗯,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被養父養母收留,結果前幾年,他們雙雙死於車禍,我又成了孤兒一個,不過養父養母還留下一個弟弟給我。”
孫錦嘆息,果然兩個姑娘的境遇很相同,她對着年年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想勾起你的傷心往事的。”
“沒事兒,都過去了,人總得向前看不是麼?”年年微笑。
是啊,都得向前看,話好說出口,可是做起來就太難了。
年年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到。
她就是嘴上說說厲害。
由於太過勞累,年年還想和孫錦說點什麼呢,她竟然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睡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竟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年年微微一下,也側過身去,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全部都是她的腦袋滲出血來,殷紅殷紅的滲透到了整個腦袋上。
年年是被嚇醒的,她看了看周圍,沒有一個人,孫錦打掃完衛生已經走了,她默默地看着天花板。
本來她以爲,自己是沒有在乎腦袋裡那塊血跡的,現在看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不是沒有在乎過啊!
年年摸了摸腦袋,有些懊惱,爲什麼倒黴的事情總是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就在年年摸着腦袋的時候,喬伊斯開門進來了,他看到她已經醒了,微微一笑:“醒了?喏。”
他把手上的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看來冷少不怎麼喜歡你了哦,今天的早飯是買來的,還是派人送過來的。”
年年笑了笑:“喬伊斯,我們已經分手了,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喬伊斯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你們真的分手了?我看不是喲。”
年年無奈:“喬伊斯,你現在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是不是我們大家都被童一凡一個人帶壞了。”
“唔,似乎是呢。”喬伊斯走到年年跟前,做了例行的檢查,並且記錄了一下,然後問道:“最近覺得力氣恢復的怎麼樣?”
“不錯了。”年年點點頭。
“那麼頭呢?有沒有什麼異常感覺?”喬伊斯繼續問。
年年努力地想了想:“沒什麼,除了偶爾會眼花,看東西模糊,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裡的血塊造成的。”
“別多想,想多了對你沒好處,本來那裡就有一個血塊,你還在想那麼奇怪地事情,會越搞越複雜的。”喬伊斯說道:“你看,你本來就腦子小,纔能有那麼大的血塊。”
年年無語
,這是在表揚她還是罵她?她怎麼有些聽不出來了?難道是因爲腦子裡的血塊壓迫了她的智商?
喬伊斯輕輕拍了她的腦袋一下:“有時候啊,想問題不要那麼複雜。”
年年點了點頭,雖然他真的聽不懂喬伊斯到底是想表達什麼,難道從她的腦電圖,還能看出她想問題比較喜歡鑽牛角尖這件事情來?
喬伊斯滿意地點了點頭:“我過會還是要出去,你自己……”
他本來想說“你自己好好的待在這裡”不過話鋒一轉,成了:“你自己應付那個小孩。”
年年的腦袋立刻就大了,她抓着喬伊斯的胳膊:“醫生,我腦袋現在好痛,好漲,好像有千百隻螞蟻在裡面跑來跑去的,求解救!”
喬伊斯立即露出了陰森森地笑容:“最近,我對研究藥物沒什麼興趣了,開始研究醫療器械了,剛好你的病情給了我很大的靈感,不然你先試試我發明的這種小錘子,保證你……”
他還沒說完,年年聽到“小錘子”幾個字已經要哭了,她哀求道:“求你了醫生,給我一陣安樂吧!”
喬伊斯笑得更嫵媚了:“你瞧,你都開始厭世了,不然試試我這種新藥,專門治療抑鬱症的,我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你看你剛巧有這方面的病症,不然就給我試驗一下,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就算是有,反正你也已經厭世了麼,剛好成全了你,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年年已經被這個“試藥狂人”弄瘋了,童一凡是討厭,他是可怕啊!你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他偷偷試藥的。
童一凡不就有過這樣的悲痛經歷麼!
據傳說那一天就沒從廁所裡出來過。
喬伊斯突然板下臉來,對年年說道:“最近要好好吃飯,補充好體力,明天開始我要給你用藥了,治療腦袋裡的血塊的,其實這個也與心態有關係,所以你還是儘量地保持樂觀,這個真沒什麼的。”
年年點了點頭,用期盼地眼神看着喬伊斯:“我能不能保持樂觀的心態,就靠你了。”
“爲什麼這麼說?”喬伊斯疑惑。
年年慎重地想了想,她在想說出這些話會不會得到相反的效果:“這個……如果你不偷偷給我試用新藥的話,我的心態還是挺好的……”
喬伊斯一個沒忍住,笑了:“你這是在害怕我麼?”
年年躲閃:“沒……沒有,我纔沒有害怕你呢!”
說完就躲進了被窩裡。
喬伊斯都快笑死了,想當初童一凡受傷,住在他邁阿密地診所裡,也是這麼害怕他的。
倒是冷皓冽,一直沒有害怕過他,用眼神來警告他,要是給他試用新藥,就再也不在資金上支持他了。
這點對於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所以他一直強忍着,沒有對體質同樣非常好的冷皓冽下手。
喬伊斯對着被窩裡的年年說道:“我出去了,早飯在桌子上,需要我餵你嘛?”
“不用了!”年年立即回覆道,誰知道他會在早飯裡下什麼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