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年年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更沒有想說什麼的意思,童一凡繼續絮叨着:“有時候,有些事情啊,該放下的就放下。你說你自己在這裡想,別人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難受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你說你這樣又是何苦呢?你有什麼不能說出來呢,你憋在心裡對誰都不好不是麼。你是沒見你不在的時候冷少心裡有多難受,整天的借酒消愁啊,鬍子都留起來了。”
“你說你們兩個的感情吧,明明互相喜歡,你又偏偏猜忌來猜忌去的,有意思麼?是,的確,是有那麼一個溫碧婉一直困擾着你們,但是那是她自己犯賤啊!冷少理她了麼?”
年年本來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在意他在說什麼,但是還是在這種時候,點了點頭。
童一凡鬱結:“這個……這個是那麼理了一小下,但是你要知道嘛,溫碧婉是自己走掉的,根本沒有說什麼就消失了。”
“啊,就跟電影裡說得一樣,那叫什麼來着,很多人,心裡放不下,只是因爲那個消失不見的人,欠他一句再見。可能冷少就是這種想法吧,所以才理了理溫碧婉。”
“再說了,隨便一個正常人,遇到一個消失了的人突然出現了的時候,都會好奇她之前到底幹什麼去了吧?所以冷少這只是正常的反應好不好。更可況溫碧婉還一直纏着他……所以她在你們之間根本不是事兒啊!不是事兒!”
年年已經炒完一個菜了,把盤子遞給童一凡,讓他放好。
他一邊端着盤子,一邊悄悄偷吃了一塊,還吧唧着嘴巴繼續說着:“你到底有什麼放不開的,之前也知道溫碧婉回來了,還是接受了冷少,現在又不能接受了,你知道你這個人很奇怪麼。”
“有什麼過不去的,說出來,你們一起商討啊。你就一直自己憋着,冷少也憋着,你們這樣我都看不下去了。唔,這個菜炒得不錯。”
年年其實早就聽不到他說什麼了,頭頂上開着抽油煙機,還炒着菜。
童一凡還感覺自己像聖人一樣,巴拉巴拉的說着那些個大道理。
年年只是沉浸在做菜中,雖然沒感覺到那是樂趣,但是總比聽童一凡那個根本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的說辭好。
童一凡身邊是有很多的女人,不是看中他的錢,就是看中他的臉,根本沒有一次是好好戀愛過的。
但是即便好好戀愛,也不會像她這般痛苦吧。
年年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更加沒覺得有些事情是事兒。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一點點小事,都能累積到最後變成不可收拾的大事情。
她感覺有些迷茫,但是又覺得這種迷茫是自己自找的。
是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按照自己的心情繼續和冷皓冽在一起,還是應該考慮全方位的因素,告訴自己世界上是不存在什麼辛德瑞拉的,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或者是,人們嚮往的那種情節。
年年根據自己常年累積的經驗,機械地一盤一盤
地炒菜,童一凡就一直在偷偷地偷吃。
直到炒到第五個菜,冷皓冽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身後還跟着喬伊斯。
童一凡見他疲憊的樣子,還有喬伊斯精神抖擻的樣子,就一臉奸笑地迎了上去:“說,你們幹嘛了?”
冷皓冽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工作。”
喬伊斯笑了笑,用英文說道:“工作。”
年年炒完了菜,見旁邊沒人,就自己端着菜往桌子上放,就看到童一凡圍在他們兩個身邊打轉,一臉的奸詐:“喲喲,都共走到這麼累?你們還真是不容易呢!要捶肩膀服務麼?附贈按摩腿喲!”
“你怎麼來那麼早,又沒去公司?”冷皓冽嫌棄地看着他。
年年打趣道:“可不,人家童一凡先生可有自知之明瞭,過來了之後就說,反正他去公司也是添亂的。”
“嘿……嘿嘿……”童一凡撓撓頭笑了笑。
喬伊斯路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不錯,還知道什麼叫做自知之明。”
童一凡也真是不要臉到家了,立即跟着他進屋:“當然了,我就是靠這點自覺性,活到這麼大的呢!”
冷皓冽已經完全對他無語了,白了他一眼,嘟囔着:“怎麼感覺他最近的智商急劇下降呢。”
年年把小萱萱和唐浩軒喊進屋裡來,告訴他們可以開飯了。
兩個小傢伙這才依依不捨地從花園裡進來。
年年站在門口,看了看花園,可能是她已經過了那個年紀,或者過了那個新鮮程度,沒了激情。
總之,她在門口站了那麼一小會兒,也沒有理解到這兩個孩子爲什麼能在花園裡玩那麼久,到底是在玩什麼。
她搖了搖頭,轉身進屋。
喬伊斯已經不客氣地開始吃飯了,他從昨晚熬夜到現在,臉上竟然看起來無比的興奮,估計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冷皓冽看起來有些食不知味的樣子,很累。
童一凡對着年年打趣的問道:“是不是你們昨晚發生什麼了,冷少怎麼那麼累呢?”
“爹地昨晚在沙發上睡的,因爲媽咪生氣了。”小萱萱眨巴着大眼睛說道。
年年無語,有時候呢,小孩子那麼眨着眼睛說着天真的話,你真得會因爲那個話而生氣,卻在看到那個表情的時候,又不忍心責怪她。
說白了就是,只能自己生悶氣。
童一凡可憐地望向冷皓冽:“哎喲喂,我們家小冽冽,早說你在這邊遭受這種待遇,去找我不就行了麼,怎麼可能讓你睡沙發呢!雖然我住得是客房,但是裡面的牀是兩米的喲!很寬敞的喲!”
“我最近還打算把牀換成圓形的。”
童一凡自顧自的計劃着。
冷皓冽驚訝:“你還打算在這裡常住下去麼?”
“嗯……也不能算是常住,你知道的,就像你一樣,不也是整天的在這個酒店有個房間,那個小區有個別院麼,我只是在發展自己的地盤而已,這是
很正常的事情。”童一凡狡辯。
冷皓冽冷冷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把你的別院發展到我的地盤上來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了,我哪敢發展啊,這不是皇上您的賞賜麼!”童一凡笑眯眯地靠近他挨着。
冷皓冽還是一臉地不屑:“賞賜?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賞賜過你?”
“呃,皇上貴人多忘事,我就不和您計較了。”童一凡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不過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冷皓冽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已經跑到年年身邊,試圖轉換話題了:“哎,哎,今天中午沒見年佑啊。”
他這麼一說,年年纔想起自己的弟弟現在不在這裡。
“啊,對了,年佑呢?”她轉頭看向童一凡。
童一凡無奈:“這個話題是我先說起的吧,你現在怎麼反問起我來了。”
“當然得問你,年佑可是跟着你的員工。”年年用筷子的頂端敲了敲他的腦袋。
童一凡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哦,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是啊,哎,對了,我今天早上好像給他安排了什麼任務來着。”
“到底是什麼任務來着?”
他想了半天,似乎也沒有什麼頭緒。
但是轉頭看到年年還一臉期待得看着他,竟然說道:“嗯,這就是商業機密了,不能隨便告訴你。”
年年看向喬伊斯:“有治療腦殘的藥麼?”
“藥也分前期後期的,顯然童一凡不需要治療了。”喬伊斯回答。
童一凡一聽,就笑嘻嘻地圍繞到他身邊:“我就知道,喬伊斯最瞭解我了,肯定是要說,我都快好了,吃藥幹嘛。”
“你看,你都承認自己想吃藥了。”年年插話。
喬伊斯嫌棄地拿着手裡叉子的頂端,點在童一凡的腦門上,然後把他推開,接着說道:“對於這種病人,我只會下病危通知書的。雖然這個病危通知書在我的手裡,下得並不多,但是我還是偶爾的想感受一下那個氛圍。特別是……”
他轉頭嫌棄地看了一眼童一凡,說道:“特別是,能把這個煩人精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行爲除掉時。”
“哎喲,我們家喬伊斯的中文成語運用地越來越好了。”童一凡已經練就了金剛不換之身了,完全無視掉別人剛剛是在打擊他的話。
年年看着他們,真的非常後悔當初答應了年佑的要求,然後把他交給了童一凡。
現在回想一下,當初把他交給童一凡的時候,那份堅定的信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現在還覺得無奈。
年年一直在幫唐浩軒夾菜,小萱萱都有些吃醋了。
她只能拍着小萱萱的腦袋說:“唐浩軒是客人喲,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是不是不對。”
小萱萱這才點了點頭,也幫他夾起菜來。
唐浩軒很乖,一點都不挑食,並且放在他碗裡的飯,他都會盡量地吃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