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米趕緊燙手般縮回雙手,緊緊地握着裙襬,連大氣也不敢出。
真是,她怎麼可以忘記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份呢。
老闆?金主?
哪一個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想惹,只想快點從他嘴裡套到aaron的下落而已。只是……他的嘴比蚌殼還緊不說,還會心無波瀾的*她,震盪着她不安穩的心兒。
這個男人心是冷的,從那項鍊她就明白。如果觸犯了他,他可以比冰山還寒。
一場感冒,外面是好了,心裡頭卻透着寒,躲在陽光看不到的地方。
風皓天似笑非笑調侃着。依然老神在在提舊事:“顏秘書第一次替我召集會議,她自個兒坐到主席位上……”
“啊?”又驚訝又好笑,顏心琴那麼剔透玲瓏的女人會做這種糗事麼?
拼命想象,蘇小米就是想象不出來那場景。橫豎顏心琴除了幹練還是幹練,與蘇玉虹給人的外在印象一模一樣。
可兩人外在給人感覺一樣,蘇小米卻打從心眼裡喜歡顏心琴,而討厭蘇玉虹。
笑着笑着心中一動。
風皓天不喜歡管小事,說這些是在鼓勵她麼?萬丈高樓平地起,顏心琴和蘇玉露還不是從當初的一無所知做到如今的八面玲瓏,成爲風皓天的左右手。
心明如鏡,蘇小米默默偷偷瞅着坐在身側的男人,幾許讚歎幾許困惑。
剛剛在晚會上的想法此時竟全部翻轉,覺得風皓天天僅僅爲她出場那不可能。
他一定還爲別的。
這個男人沒有這麼大公無私,否則她如今不會處於如此尷尬的地位。他更不會在她酒醉時趁火打劫。
“我……”她的直視迎來風皓天沉沉低笑,“怎麼樣,我說的才貌雙全應該沒騙你。”
“你……”尷尬,蘇小米急忙收回眸光,尷尬的瞄向龍潭。他當初在蘇家說那句話時夠狂傲,可該死的無可否認。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還停留在她臉上,蘇小米臉上騰地燒紅。
好在龍潭在望。她緊張地瞅着主建築上尖尖的圓頂,盼望着快點進去。
終於到了龍潭。
乖乖下車,蘇小米看見風皓天一下來就迫不及待搖手:“風總再見!”
剛纔一跤摔得不輕,她還要去別墅找藥擦,可不想再二人世界了。
承不起。
華麗的車身倚着卓然的男人!看着捂着p股的蘇小米,風皓天但笑不語。那神情就象在打量一隻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他怎麼還不走?
心中一動,蘇小米漾開淺淺笑容:“謝謝!”
“口說無憑,拿點行動。”大灰狼恬不知恥地提醒。
他要什麼行動?
她一點也不想行動。
“哦?”他催了,細長的眸子微眯,直直對上她清澈的眸子,明明沒什麼,可乍一看上去這男人在放電。
蘇小米瞬間眼睛抽筋。這個男人怎麼什麼樣的風貌都有……
咬起了小嘴兒。得,這男人今天特別閒,所謂飽暖思銀玉,纔有這心思*她。當然,可能是前天浴池的後遺症。太……太……強大的後遺症了。
“我疼!”嚅嚅地提醒,蘇小米當真做痛得嗞牙咧嘴的小模樣。腦海裡只有一件事,就是無論如何得讓這個男人回他那個有雪兒的家。
“如果真疼,我抱你上去。”風皓天眯起長眸,存心刁難。
小米兒今天務必得明白,她的僱主是風皓天。
不是任何男人。
“不用不用。”趕緊拒絕,不想讓十來個傭人什麼的看活*。離開他修長手指一米遠。
這男人今天走火入魔了。他和雲可晴整整五天,難道還沒滿足他的大男人心。
“那個……那個……”眼睛瞄呀瞄,緊張得什麼都忘了,忘了爲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也忘了孩子。蘇小米緊張得額角汗水淌下。
“哦,現在是十點之後了。”風皓天懶洋洋提醒。十點之後是他說的算。
“嗚……”蘇小米咬牙。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感覺無出路?左手指尖落到右手胳膊,疼!很好,她有膽子了。
咬咬牙,蘇小米踮起腳尖兒,勾上他脖子猛地啄上他薄脣。然後倏地縮回。
臉紅脖子粗的蘇小米忘了pp兒疼,轉身飛快跨進大門。
“阿姨——”門口發出聲清脆的小童音,嚇得蘇小米差點沒掉地上。
蘇小米沒掉地上,可面前的小人兒卻乾乾脆脆掉地上了。
“阿姨我p股疼!”風雪兒細聲細氣地表達,居然賴在地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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訝然,風皓天本來邪惡地*着,可這會兒黑瞳深幽,一如辦公室裡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雪兒從來沒撒過嬌,更不會賴在髒髒的地上不起來。這小娃娃渴望蘇小米多給一點關注一點愛。
演了一晚上的戲,風皓天這纔給出一點真心,伸出修長的手:“雪兒起來。”
“我不。阿姨已經一個星期沒和我玩了。”風雪兒果斷賴在地上不起來。頭高高揚着,可聲音卻單調寥落,讓人聽了怪難受。
淚花刷地涌上眼眶,蘇小米急急彎腰,雙手伸出拉住兩根小胳膊:“阿姨陪。來,我們去草地。”
“半個小時。”風皓天在旁要求。
修長的男人黑瞳深幽,風皓天沒想到女兒會這麼快完全接受蘇小米。
愕然瞅着那個懶散的男人,蘇小米心頭掠過怪異的感覺,覺得風皓天十分討厭雪兒信賴喜歡她。但才懶得管他呢,雪兒一起來,她張着手臂將雪兒抱起:“來,我們去草地上看星星。”
“好呀,我最喜歡和阿姨去草地上看星星了。”風雪兒不用扶,立即蹦起。
無視身後男人的不悅,蘇小米直接摟住風雪兒回去。
“雪兒不用抱。”風皓天有些嚴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爲什麼?”蘇小米應聲反問。
“風家的孩子必須學會獨立。”風皓天有些冷淡。
只是看在雪兒喜歡她的份上,才讓女兒和她一起。可不能讓她慣壞小娃娃。
愕然瞄着月光下修長挺拔的男人,蘇小米有些反應不過來。果然人是需要活在羣裡的,晚會上的風皓天才正常。
雖然邪惡,但比起平時起來多幾分喜怒,比較像個正常男人。
現在的他有些無情。
“風總,雪兒既然有輕微自閉症,風總不覺得雪兒應該經常接觸擁抱纔會更快消除隱情?”蘇小米不要命地扛上。黑白分明的眸子毫不妥協地回瞪回去。
這勇敢的眼神令風皓天微微困惑。這困惑讓他輕應:“哦?”
她忽然十分生氣,這男人只管風氏,完全忽視女兒的感情需要,咬咬牙,蘇小米嚴肅抗議:“孩子和夫妻一樣,必須要有適度的肢體接觸,才能保持感情的新鮮持久。纔有輕鬆舒適的心情生活。”
“有道理。”風皓天氣定神閒地表示,一雙幽深黑瞳自然而然掠過她全身。縱使是黑夜中,那雙幽深黑瞳仍發出灼灼光芒,仍然讓蘇小米覺得自己被x光掃個通透。
這感覺好詭異,有熟悉的感覺。可蘇小米就是想不起來自己經歷過這種感覺。
不由自主摟緊風雪兒。
小公主挺懂事,感覺到了蘇小米的緊張,立即抗議:“爸爸你不能嚇唬蘇阿姨。”
“謝謝雪兒。”輕輕告訴雪兒。蘇小米吻落雪兒額頭,淚盈盈地笑了。這孩子很會保護人,小小年紀膽兒大,也有自己的堅持,真不錯的娃娃。
望着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倔脾氣的人,風皓天冷冷一哼,盯了蘇小米好一會兒,才踩着優雅的步子回了勞斯萊斯銀魅,打開筆記本處理公司的事。
瞄着勞斯萊斯銀魅車窗騰起的亮光,聞到煙味,蘇小米這才拉着風雪兒進去。
小公主一駕到,別墅裡燈火通明,所有通道草坪都是亮光。
蹲下身子,蘇小米笑盈盈問:“雪兒,我講故事給雪兒聽好不好?”
“不,我要阿姨抱。”小公主居然摟着蘇小米的胳膊不下來。
心中涌動滿滿的激情,蘇小米果然依雪兒所說,努力忽視p股還疼着,小心摟着雪兒坐到庭院中的鞦韆上,默默一起看星辰。
圓圓的月亮,漫天的星空。
好美。
有幸福的感覺。
讓人心情不由自主平靜下來,可蘇小米落淚了,很不小心地掉到雪兒額頭。
“阿姨怎麼啦?”立即跳下鞦韆,風雪兒很快地從口袋中拿出香香的紙巾,乖乖地雙手送到蘇小米胸前。
“謝謝!”很會關心人的女孩嘛,怎麼會有自閉症呢?含淚輕輕擁住,蘇小米笑了,“雪兒,阿姨只是在想,如果我能有雪兒這樣的女兒,阿姨該多幸福啊!”
那麼,她如今一定是輕舟的新娘。一定是。
就算*又怎麼樣?
她不能生育的原因醫生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爲她產後失調……
輕舟明白的,只是不提而已。
豁達摯愛如輕舟,更明白那只是蘇小米身不由己的曾經。
“米兒,我們人不能看過去,只看將來。將來幸福,那麼一切都值了。”輕舟經常說的一句話。
“阿姨!阿姨!”風雪兒一個勁地喊着。
“啊?”蘇小米臉紅了。真是的,她居然在孩子面前走神。有些羞澀,不由自主跳下鞦韆,把風雪兒輕輕抱上去,輕輕搖着,淡淡笑着,“來,阿姨送你。蕩高點兒。”
慢慢的,鞦韆越來越高,風雪兒不怕高,越高越開心,孩子的笑聲幾乎衝破雲霄,落在月亮之上。
直到風皓天在車內提醒:“雪兒,明天還要上學。”
那倒是,蘇小米趕緊讓雪兒小心放慢速度,下來。將孩子送進車內。
雪兒上車時風皓天正在打電話,在說最後一句:“可晴,早點睡,安!”
蘇小米別開眸子,當作沒聽見。
運動過的雪兒一臉熱氣,眼睛格外清澄,人還在亢奮之中,小娃娃不懂含蓄,直接歪着小腦袋問:“爸爸爲什麼不娶蘇阿姨回家?蘇阿姨這麼溫柔哦。”
“雪兒……”蘇小米慌慌張張打斷雪兒的話,可已來不及了。
關機,合好筆記本。風皓天幽深黑瞳掠過蘇小米,似在疑慮是不是蘇小米在孩子面前鼓動,通過孩子從qing人一躍成爲豪門媳婦。
“我沒說……”搖頭,蘇小米無力地澄清。雪兒這孩子,真是天真可愛,可是還是太小了,不懂大人複雜的心……
“雪兒真想蘇阿姨天天陪着?”微微彎身,風皓天難得的和顏悅色。
“嗯。”風雪兒用力點頭,清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多企盼的小模樣。
我不願意……脣兒動了數次想澄清,結果蘇小主敗在雪兒真切的眸光中。寧願委屈,也絕不傷害雪兒幼小的心靈。
風皓天懶懶一笑:“放心,蘇阿姨會留下。”不一定娶了才能陪。
雪兒一臉困惑,顯然再冰雪聰明,依然不明白大人曲折的頭腦,小公主將疑問的目光投向自己更信任的蘇阿姨。
心頭一顫,蘇小米忍不住彎腰,伸手探進車窗,摸摸娃娃的臉兒,輕笑:“乖,雪兒以後會有媽咪疼。阿姨保證。”
並沒聽說雲家如何如何,但一定是門當戶對的吧。否則風皓天這麼執着,猶記當初爲了一吻以風氏爲尊的他居然放下上班的大事陪着雲可晴出去,安慰青梅竹馬。
“阿姨……”小小的身子拼命伏向車窗,小小的胳膊用力地勾着蘇小米細細脖頸,小公主小嘴兒對準蘇小米耳邊,“阿姨,我真的很不喜歡雲阿姨。”
這孩子……
小小年紀挺有主見呢!喜好還很鮮明。
可是隻怕雪兒要失望了。雲可晴就是她以後的媽咪。
緊緊摟摟雪兒的小身子,蘇小米含笑問:“怎麼會呢,你雲阿姨很溫柔。”明麗大方,高雅迷人。
撇開家世不說,光外在就配得上風皓天。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是很溫柔,可是也很……”想了半天,風雪兒才找出個名詞,“雲阿姨像個稻草人。”
“啊?”不是很明白雪兒的比喻,可是夜漸漸深了。蘇小米只好安慰着,“嗯,雪兒再觀察觀察。說不定會慢慢喜歡上雲阿姨呢。嗯,不早了,趕緊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上課纔有精神。”
“好的。阿姨再見!”風雪兒很乖很乖。乖得讓風皓天濃眉深蹙,似乎突然發現女兒原來有很多亮點。
勞斯萊斯銀魅終是發動。
悄然後退,緩緩揮手。蘇小米目送勞斯萊斯銀魅奔向遠方。
勞斯萊斯銀魅早就消失了,她還沒動,風雪兒那雙靈活清澈的長眸總在面前出現。
她想起了藍鴻。那個孩子擁有和雪兒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輕舟是高級知識分子,極有耐心的一個人,擁有西方平等自由且獨立自主的教育,藍鴻那孩子會和雪兒一樣優秀。
心內有些蠢蠢欲動。蘇小米大步回房。
“蘇小姐回來了。”途經客廳,幾個傭人爭相打招呼。
“蘇小姐晚安。”這聲音有些調侃。普通話明顯說得不太標準。
蘇小米的腳步忽然停下,愕然:“羅越?”
“風總請我來看門。”帶着港腔的羅越笑盈盈,似乎看門是多幸福的事。
“哦?”覺得奇怪,可蘇小米心裡全是藍鴻,隨意說了句客套話上三樓。
因蘇小米說別墅不安全,風皓天居然在一天之內將各種全樣的門窗全換上密碼電動琉璃門。而密碼是蘇小米和風皓天兩人的手印。相信就是來一個排也沒法進到三樓。
蘇小米將手印輕輕按上密碼處。電動門立即打開。
三樓的富麗堂皇立即呈現面前,比起她去過的風氏大酒樓的總統套間更有一番大氣。
別具風範。
飛也般回房,纖細身子橫過大*,蘇小米拿手機撥康橋花園的座機號碼,撥完又掛掉。
忍不住呵,可是又不能挑動輕舟的心湖。明明空調開到十八度,可電話被她握得全是汗,蘇小米半個小時後還在撥電話。
門鈴在響。微微皺眉,蘇小米去按門鈴,結果一個錯手居然通了電話。
“你是誰?”孩子的聲音傳來。
“藍鴻,我是蘇阿姨呀!”蘇小米笑了,明明什麼都沒說,也沒想太多。可忽然覺得好激動,淚花盈眶。
突然而來的激動衝擊得她措手不及,緊緊捂住鼻子。然後才笑着:“鴻鴻這麼晚還沒睡覺呀?”
“因爲爸爸還沒睡。”藍鴻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和爸爸一起睡。”
“那……”清清喉嚨,讓自己的聲音高亢些,精神些,蘇小米從來沒有過麼麼溫柔,“告訴阿姨,爲什麼爸爸還不睡呢?”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
錯愕地伏下身去,發現話機呈現的是通話狀態,秒鐘正跳得歡快呢!
可能電話聲音有問題了。正要放下,傳來個溫潤如水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像此時夜間的溪流聲:“米兒……”
手忙腳亂地放下電話。蘇小米深呼吸。
好一會兒才接起門鈴對講:“喂?”
“蘇小姐,下面有客人找。”是傭人顧嫂的聲音,“蘇小姐要不要見?”
“啊?”有些走神,蘇小米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誰?”
“是……”顧嫂有些猶豫,顯然糾結於不好解釋的那種。
“我馬上下來。”起身,蘇小米隨意在鏡子前一站,晶瑩剔透的tiffany項鍊襯得肌膚瑩白透明……只是肩頭面料的撕裂影響了美感。
蘇小米飛快換件裙子。
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