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翼又叫了一聲。
雞皮疙瘩爭相冒了出來,衣衫不整的蔣欣突然覺得有點冷,還是魏銘翼的表情太不正常了,現在有沒來人個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魏爵的樣子……爲什麼看起來這麼反常!
他不是一直叫她女人,蔣秘書嗎?
唯一那次也是曇花一現。
過了就消失了。
根本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再者,蔣欣也根本不在乎他怎麼稱呼自己,一個有女人過敏症的男人,還能指望他什麼?
不把自己扔出去就不錯了。
想着,臉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點,“現在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魏總。”
她加重了最後兩個字,漂亮的小臉在燈光看起來很美很動人,而她自己卻不覺得。
“我們再聊聊吧。”
魏銘翼的下一句話把她的委婉扔到了九宵雲外。
“有什麼好聊的?”
白天看見她就好像看見空氣,多說一句話都像牙疼,現在卻佔着她的房間賴着不肯走,蔣欣死活也想不出這個精神病男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來她說!
一晚上的好心情跌到了谷底。
如果魏銘翼是沈嬌,她一定把他踹出門外。
帝炎帝炎……如果不是有這座大山,她現在拿刀剮了眼前的男人!
“明天……”
說他醉吧,可是眼神看起來卻是這麼清醒。
“明天什麼?”
“不許你去!”
蔣欣狂暈,一句話沒頭沒尾,她能聽懂就怪了。
“不許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
可是,魏銘翼靠着靠着,忽然笑了起來,臉上的星子璀璨動人,誘得人臉紅心跳,“顧聲平的女伴之約,我不許你去。”
“你說不去就不去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蔣欣好半天才想起來,她沒有答應啊,顧聲平的邀請,她壓根就沒有答應好不好。
那魏銘翼是怎麼會知道的?
他以爲自己已經答應了!
這真是一個誤會。
可是蔣欣不懂,自己要不要赴約,和魏銘翼有一毛錢關係!
“我說,不准你去。”
一字一頓說着,男人的眼裡掠過流光。
“你就不能去。”
“你算老幾啊,我的事用不着你來管。”
“……你可以試試看。”
蔣欣目瞪口呆地瞪着他,“那你想怎麼樣?”
“和我一起去。”
“什麼?”
“我說和我一起去。”
魏銘翼果然是醉了吧……他知道那場晚宴是誰辦的嗎?
“你……確定?”
“當然。”
好吧,蔣欣爲了轟他出去,終於選擇妥協……只不過,她不確定魏銘翼會不會後悔……他不是最討厭女人嗎?
宴會上看到那麼多男男女女,他不會叫囂着讓那些女人都滾出去吧!
光是想到這個畫面,蔣欣就熱血沸騰起來了。
魏銘翼一定會變成K城最荒唐的男人!
她也可以報仇了!
清晨,魏宅。
頭痛欲裂地坐牀上坐起,半裸着身子的男人眯着眼瞧向外面的太陽,薄薄的厚子從腰腹上滑落下去,露出精幹的身材來。
可是,他卻一無所知似的。
只覺得頭痛得快要裂開了。
“來人!”
*立刻從門外進來,不敢看他身無寸縷。
“魏少,有什麼吩咐!”
“我……我昨天是怎麼了?”
呆愣地看了他一眼,*回答得小心翼翼,“您都不記得了嗎?”
“我好像喝了很多酒。”
不止一點點,默默地想起酒櫃那一排的空瓶子,*難得說了一句善意的謊言,“不是很多,我讓人送蜂蜜水過來。”
魏銘翼閉目回想,腦海裡掠過種種片斷。
不確實自己昨天做了些什麼。
“喝醉之後……還有呢?”
“您去了蔣秘書的房間,您都不記得了嗎?”
隔了許久,魏銘翼才慢慢看向*擰起了眉毛,“你說什麼?”
*頓了一下,用手摸了摸下巴。
“昨天,蔣小姐把您送回來的。”
“……我怎麼到她房裡去的?”
這就要要問魏少自己了,*被問得呆住,愣了一會兒,“魏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記得起來還要問他幹嘛!
他只記得接到了顧聲平的電話,這個表面斯文內裡腹黑的男人對着他表面恭恭敬敬,其實在心裡不知道怎麼罵他呢,說了沒幾句,顧聲平就讓他把電話交給蔣欣。
蔣欣!
耳朵陡然豎了起來,魏銘翼沒發現自己的身子坐直了,露出一幅不可侵犯的姿態來。
給他端茶的傭人頓了一下,表現出很慌張的樣子,急急地退下。
魏銘翼拿着電話走到窗邊去,看着外面的漸暗的天幕,心裡涌過極端的怪異,“你有什麼事找她?”
“哦。”
輕笑了一聲,努力輕描淡寫地說着,顧聲平的語氣再平常不過了。
“我請蔣秘書做我的女伴,參加文女士的慈善晚宴,她先前沒有回覆,所以我再打電話問問。”
“女伴……”
牙齒輕咬着,魏銘翼的臉色陡然變黑,“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哦。”
顧聲平可惡的聲音在那頭回答,“這是蔣小姐的私事,可能她覺得不方便吧。”
不方便……這三個字像回聲在魏銘翼的心裡迴盪着,迴盪着,竟然讓他陡然從胸口生出一股子怒氣來,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但是蔣欣現在就如他的所有物。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越過‘他’來擁有所有物。
特別形式的擁有和佔有,都會觸到他的高壓線。
“好了,我替她回答。”薄脣微掀,魏銘翼的語聲淡然,“拒絕你。”
“呵呵。”
那頭傳來了笑聲,好一會兒,顧聲平才輕漫地道,“蔣小姐在嗎,由她來和我說纔算數吧。”
言下之意,你就算是魏銘翼,風行集團的總裁,那也不能替蔣欣做任何決定。
聽着,魏銘翼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烏雲籠罩着頭頂,透出一股子陰氣。
“說不說了算,她都會拒絕你。”
“那您爲什麼不讓她親自來拒絕我呢?”
魏銘翼眸光一閃,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他不確定蔣欣一定會拒絕顧聲平,這個可惡的男人果然說對了,從一開始他就不喜歡這個會討女人歡心的男人。
更加不喜歡他和蔣欣的私下接觸。
他有種砸東西的慾望。
沒人發現,魏少魏銘翼握電話的青筋暴露,手背蒼白,整個人好像石雕像站在窗口處,任冷風吹拂。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魏總真是嚴重了。”
顧聲平手裡捧着美酒,膝上枕着溫柔知意的大美人,柔軟的頭髮像緞一樣鋪陳在他的腿上,癢癢的勾人心。
不知不覺想到了蔣欣那幅嬌俏可愛的樣子,聲音愈發低沉,“我挺喜歡蔣小姐,想邀請她做我的女伴,僅此而已。”
通話中斷。
魏銘翼把電話從窗口扔了下去。
一了百了。
他喜歡用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複雜的問題。
但是蔣欣並不是他手裡的小東西,還不能由他的手來控制。
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回想完後,魏銘翼赤着身子走到浴室去沖澡,熱水澆在臉上的時候,依稀有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掠這,隨即又不見蹤影了。
“和我一起去。”
“什麼?”
“我說和我一起去。”
“你……確定?”
“當然。”
去!去哪裡?去幹什麼?
三個問題一個個催人頭痛,魏銘翼看着鏡子裡渾身赤裸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昨天說了些什麼?
無數層層疊疊的盒子在房子裡堆成了山,被淹沒在裡面的蔣欣一臉崩潰地掩住臉,拒絕着女傭人捧着裙子過來的腳步,一面慘叫,“你走開,我我不要穿了!”
“蔣小姐,這是最後一套了,試完就好了。”
“我不信……”
蔣欣已經無數次後悔答應魏銘翼參加晚宴了。
不就是一個晚宴嗎?不就是當一個女伴嗎?
她又不是沒參加過,帝炎就是專門這方面的課程,論研究起來,她要比魏爵這個無敵的大白目要懂得多了。
魏銘翼怕女人,從來不出席任何公共場合的宴會。
這……還是第一次。
所以,蔣欣有種被雷劈到的迥異感。
本來,魏銘翼讓她當女伴的時候,她一心想的卻是那個出名的文柳柳,所以纔會答應的。
哪知道,這根本就是魏銘翼第一次參加宴會,不光麻煩而且煩躁。
既然如此……她怎麼會接下這個燙水山芋的?
魏銘翼從店裡訂了數百套的衣服來給她試,她真的要試崩潰了,不光有衣服還有鞋子首飾,每一樣都堆成了山讓人暈倒,蔣欣從來沒有這麼想念過帝炎……還是放她回去吧。
這種不是人乾的活,哪裡適合她呢?
女傭人還捧着衣服在後面追着她,蔣欣跑着跑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穿着異樣精緻的純白色西裝,修長挺立,身上散發着一股寧人的香氣。
這樣美好。
扶住懷裡的蔣欣,魏銘翼的臉更臭了。
“你怎麼沒換衣服?”
蔣欣身後的女傭怯怯地說,“蔣小姐,她不肯換,所以……所以……”
眼看她就要哭出來,蔣欣一個頭兩個大,只好妥協了,“好了,我換我換還不行嗎?”
魏銘翼挑了挑眉毛,薄脣微掀,“你今天可是我女伴,不要丟我的臉。”
“什麼!”蔣欣聽着就要跳起來。
一直跟在旁邊裝隱形的*終於忍不住了,攔在蔣欣面前讓她不要動怒,“蔣小姐,時間來不及了,你還是快去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