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抱着膝蓋蹲在牆角整整一個晚上,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她被清晨的涼風吹起,微眯着眼看着已經大亮的亮,她企圖站起來,蹲了一晚上的腿已經麻得沒有知覺,險些讓她跌倒在地。
就在這時,門從裡面打開了,西裝革履的文郡涵站在門口,純手工製作的墨色西服將他挺拔的身材以黃金比例分配而出。冷漠的眼神掃了蕭依然一眼,冷聲道:“換件衣服,跟我走。”霸道的話語,是毋庸置疑的。
她縮在角落,擡頭看着冷若冰霜的文郡涵,然後答道:“好。”她掙扎着想要站起來,連試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文郡涵的餘光不着痕跡的從蕭依然身上掃過,海底深礁般的冷眸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他什麼都沒說,轉身進了屋。
過了好一會兒,蕭依然才站起來,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梳洗換了身衣服便出了門:“郡涵,我已經好了。”
文郡涵從沙發上站起來,低沉的聲音冷冷道:“會開車嗎?”在他的印象中,蕭依然是會開車的。
蕭依然點頭,憔悴的臉龐,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會。”
音落下的瞬間,文郡涵將車鑰匙直接扔了過去:“今天你開車。”因爲這個女人,他昨晚一晚都沒睡,得在車子上補補眠才行。
蕭依然一怔,眼疾手快的接住車鑰匙,莫名其妙的看了文郡涵一眼,眼神裡寫滿了不解與疑惑。
郡涵,他今天怎麼突然讓她開車?
心裡再好奇,可蕭依然那裡敢問,拿着鑰匙小心翼翼的跟着文郡涵身後出了門。
車上,不知是緊張還是動作的笨拙導致蕭依然半天都沒能啓動車子,後座上閉目養神的文郡涵冷冷開口:“蕭依然,你還在磨蹭什麼?別告訴我你不會開車。”語氣裡流露出的全是不耐。
文郡涵的話讓蕭依然心裡更加緊張了,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又啓動了好幾次,纔將車子啓動。
其實,蕭依然不知道,文郡涵一直微眯着眼睛盯着她,從後視鏡中將她所有的眼神和動作都收於眼底。
車子平穩的行駛着,蕭依然輕打着方向盤,拐了個彎道,然後問道:“郡涵,你要去哪裡?”這麼早,應該不會是去公司。
“海晶公寓。”慵懶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蕭依然情不自禁的從後視鏡看了文郡涵一眼。
海晶公寓,木雪兒住的地方。
聞言,蕭依然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悲傷,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分明的骨節間泛着青色的白。她深呼吸着,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去在意,可爲何心還是那麼的痛。
車子不緊不慢的行駛着,車裡那麼的安靜,氣氛顯得有些壓抑。蕭依然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從後視鏡偷看文郡涵,見他睡得很香,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或許,也只有在郡涵睡着的時候,他們之間纔不會有那麼重的硝煙味吧!
紅燈停,這下蕭依然有時間回頭看文郡涵,心裡奢望着,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啊。
只可惜,這也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因爲,就在她想法落下的時候,一陣悅耳的玲音響起,見文郡涵有所動作,蕭依然趕緊扭頭,見紅燈已滅,然後腳踩油門平穩的開着。她的心劇烈的跳動中,已經到手心和額頭都在冒汗了。
郡涵他剛纔有沒有發現她在偷看她?
文郡涵並未睜眼,他直接拿起電話放至耳邊:“喂。”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
直到電話裡傳來一個靈動好聽的聲音:“郡涵,你現在在哪兒了?我已經在樓下了。”文郡涵才睜開眼,坐直身體,看了眼蕭依然,然後回答:“馬上就到了,你再等等。”
說完,他手捂着電話聽筒,對蕭依然冷冷說道:“蕭依然,你是蝸牛嗎?開車那麼慢,快點兒。”冷漠的語氣裡寫滿了不耐。
文郡涵一直與森雪兒保持着通話,那些甜言蜜語聽在蕭依然心裡卻是那麼的難受,她不知文郡涵是故意還是有心的,可她只能默默承受着這樣的折磨,因爲她根本就沒有資格開口阻止什麼。
車子穩穩停在海晶公寓門口,一抹俏麗又調皮的背影出現在蕭依然的視線裡,看着木雪兒,蕭依然覺得是那麼的熟悉,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一樣。而文郡涵的溫柔,也和當年他追她是一模一樣。
文郡涵下車,木雪兒徑直朝他走去,然後挽着他的胳膊一臉花朵還要嬌豔的笑容:“郡涵,你怎麼這麼晚纔來。”靈動的雙眼不着痕跡的從駕駛座上的蕭依然身上掃過,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與毒辣。
蕭依然透過後視鏡正好看見木雪兒眼底的狠意,等她想瞧仔細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發現,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她和木雪兒素不相識,木雪兒對她哪會有那麼深的恨意與殺機。
文郡涵與木雪兒一前一後的上車,文郡涵直接報地址:“去機場。”冷漠的話語,在面對着木雪兒的時候變得溫柔深情。
後座上的兩人有說有笑,旁若無人的秀着恩愛。駕駛座上的蕭依然極力的控制着即將爆發的情緒,眼底流淌着的悲傷快要將她自己給淹沒。
他們的歡聲笑語,聽在蕭依然耳朵裡,就是赤果果的嘲弄與諷刺。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機場門口,車子一停穩,蕭依然的手準備打開車門,文郡涵已經下車了。她趕緊下車跟在文郡涵的身後,一行三人進了飛機場。
飛機場很大,但文郡涵身份特殊,他直接通過特殊通道到達vip候機室。蕭依然像個保姆一樣守候在他的旁邊,文郡涵一有需要,她總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到。
登機手續機場的工作人員已經爲其辦好,一直窩在文郡涵懷裡的木雪兒坐了起來,一臉嬌羞的說道:“郡涵,我去一趟洗手間。”在文郡涵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拿起包朝洗手間走去。
諾大的候機室只剩下蕭依然與文郡涵兩個字,空氣那麼的安靜,彷彿能聽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蕭依然,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安份一些,別讓我聽見什麼瘋言瘋語,要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似提醒更勝警告的話語裡,是毋庸置疑的氣質。
蕭依然低着頭,話語幽幽的回答:“我……”話還沒說完,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叫起來,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文郡涵瞥眼不着痕跡的多看了蕭依然兩眼,眼底深斂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刀峰般的薄脣輕啓道:“走吧!看着你我就心煩。”厭惡的話語,眼神那麼的冷漠無情。
蕭依然沒說話,她目光深深的看着文郡涵,微張的脣瓣說道:“祝你和木小姐玩兒得開心。”說出這句話,她的內心該是多麼的痛苦。
音落,她強忍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轉身離開,卻在出門的那一刻,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說好了不哭,說好了要堅強,可最後……蕭依然,你實在是太沒用了。
從洗手間回來的木雪兒正好看到蕭依然流淚的這一幕,明媚的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她朝蕭依然走去,關心的問道:“蕭秘書,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是不是郡涵又說什麼過份的話了。”體貼又溫柔的話語,讓她看起來那麼的善良。
蕭依然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擡頭,清澈的眼睛望着木雪兒一臉嚴肅的問道:“木小姐,你是真的喜歡總裁嗎?”認真的話語裡流露出濃濃的心傷。
“蕭秘書怎麼突然這麼問?”眼底,不着痕跡的閃過一抹狡黠之色,她的表情卻是無辜又疑惑的。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而已。”故作平靜的話語淡淡的問道。
木雪兒收起她的善良,端詳着蕭依然,塗滿脣彩的櫻脣輕啓道:“蕭秘書,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麼?我喜不喜歡郡涵是我的事,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高傲的姿態裡滿是囂張與得意,與剛纔那個溫柔善良的木雪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從木雪兒的表情裡,蕭依然感受到了強大的敵意,她緊握着拳頭,然後鬆開,厲聲道:“木雪兒,我不管你接近總裁是什麼目的,倘若你敢做出對不起總裁的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木雪兒並未被蕭依然的威脅嚇到,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蕭依然,我聽說你是郡涵花錢買來的地下情人是吧!”眼底,閃過的狠辣光芒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樣,帶着無盡的威脅。
蕭依然一怔,眼底露出驚恐之色,她盯着木雪兒,心底油然生出一絲不安感,脣瓣微張:“木雪兒,你靠近郡涵,到底有何目的。”這女人,居然派人調查她,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聞言,木雪兒笑得更加囂張了:“我能有什麼目的,當然是喜歡郡涵,纔會靠近他了。”她擺出一副你多想了的姿態,如花瓣般嬌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天真無邪。
“木雪兒,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千萬別妄想在老虎嘴上拔毛,要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似提醒似威脅的話語,眼底閃爍的複雜光芒充滿了不安。
木雪兒是有目的的靠近,郡涵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