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爲我事業的風生水起來乾一杯如何?”姚齊嘴邊含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的快樂興奮。
安然仍舊沒有一絲反應的坐在那裡,仿若失了生命。
姚齊並不生氣,獨自飲了一杯,再次的斟滿酒杯。
“好,總有你感興趣的!那這一杯,就讓我們爲安龍山的逃逸乾一杯!”他搖動着面前的酒杯,冰冷的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柔情。
她那如死灰一般的眼神有了光芒,扶着窗站了起來,笑意慘然。
“是你!是你!一手毀了我爸的!”安然瞪着他,哭了,是自己的愛情毀了自己的家庭,毀了父親。
“我以爲時至今日,你還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姚齊拿着酒杯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看向了那燈紅酒綠的夜。
“爸,女兒對不起你,是我錯了!”安然頹然的癱在地上,雙眼掛着悔恨的淚水,但是這遠沒有她心口的痛來的透徹,最愛的人給了自己最深的傷害,不光光是傷害了她,更傷害了她得家庭,做的如此的徹底,這就是自己當初愛的人!
“知道我爲什麼讓你一直呆到今天嗎?我就是要讓你看到,看到就今天的一切,這一切都是你鑄就的。”
“原本就不該在一起,我早該明白強扭的瓜不甜,你愛我的話,早就愛了,又何必要等到你去英國求我爸的時候,是我,被愛迷了眼,一步步的幫着你,將我爸推入了深淵。”
姚齊搖晃着酒杯,輕抿了一口,淡然的說道“你知道嗎?你就像是一個影子,提醒着我那一段窩囊失敗的過去。看着你,我就會想到過去的一切,我接受你,不就是要我接受過去的那個自己,承認那段歷史,這怎麼可能!人永遠是要向前看的,你說對嗎?”他走過去用手指點起她的下顎,笑着看着她說。
“我苦苦的追着你,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哈哈哈哈。”安然笑的悽美,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像是落入泥土中的花瓣。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她笑的絕望。
安然笑着從地上站起來,仰頭看着他,指着他。大笑着說道“我什麼也沒得到,對,我什麼也沒得到,但是你又得到了什麼!你和我一樣,一樣。一樣的可憐。”
已然是破碎的瓷片,誰又會在乎她再次的摔在地上,體無完膚的樣子呢。
姚齊轉過身去,手指緊緊的捏着酒杯,,對。他現在有了他想要的事業,忽而發覺自己也可憐的一無所有,就像是當初同上帝簽了一份合約。典當了自己的愛情,換來了自己的事業,現在人前的顯赫,可誰又看的到人後的清冷孤獨,心空了。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是否值當。
現在的他和行屍走肉還有多少區別呢。
“哼。可憐,看看那些當初看不起我的人,現在有多少被我踩在腳下,當然,包括你的父親,安龍山!”姚齊冷冷的說道。
“會牢固嗎?踩着別人一步步的升起,會嗎?你的可悲還沒有看清嗎?一路來,你的朋友,你的愛人,都離你而去,現在在你身邊的人,你就不怕有一天反過來咬你!是你要我相信,這一切都有可能,和你在一起,不把人性想黑都不可能,從你這裡我學到了很多。”安然走過了桌前,狠狠的仰頭,飲下滿杯的紅酒。
姚齊目光清冷,這些他未嘗沒有感覺,但是當初既然已經決定這樣,那麼現在他的朋友也不過就剩自己了而已。
“話說完了就滾!你以爲你還有留在這裡的權利?”姚齊沒有轉身,手指卻狠厲的指向了門口。
城伯父同伯母也匆匆的趕到了醫院,看到了等在病房外的司嫣同冷顏少,城伯母看着那依舊亮着的手術中,失控的走了過去,問道“城言他怎麼了?嫣兒?”眼中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深深的擔憂。
“還在手術,醫生還沒有出來,情況還不清楚。”司嫣的眼角還帶着淚。
“都多久了,還沒有出來,老公!”城伯母靠向了城啓東,那永遠是他脆弱時,最堅強的肩膀。
“冷靜一點,或許沒事呢,額,別老自己嚇自己。”城啓東安慰了老婆兩句,拍了拍她的背,平緩着她擔憂的心情。
走到了冷顏少的身旁,低聲的問道“言兒,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出車禍呢?”
“伯父,都是因爲我!是我對不起城言。”冷顏少自責道。
“好了,我不是問這些的,我只想知道,他傷在哪了,傷的重不重!”他的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
冷顏少正要說,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摘掉口罩,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跟我來一下。”
“我去!你在這裡等着。”城啓東對着老婆說道,隨着醫生大步的走向了辦公室。
“是城言的家屬嗎?”醫生邊在電腦裡輸着字,邊問道。
“是,我是,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了?”城啓東問道。
“不太樂觀,右肢小腿粉碎性傷害,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醫生看着城啓東說道。
“醫生,請問一下,粉碎性傷害是?”
“不行,我還是想跟着去看看!”司嫣扶着城母向辦公室走去。
“簡單來說,就是小腿以下的部位沒有了。”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城伯父握着家屬簽字的單子,手顫抖的快要抓不住。
剛走到門口的城母,聽到醫生這樣說,傷心過度,昏了過去。
“伯母,伯母!”司嫣一邊喊着昏倒的城母,一邊也爲剛聽到的消息而痛苦。
“現在家屬籤個字,在同意做截肢手術上籤個字,要不,傷口感染化膿,到時候,就不光是一條腿的問題了。”醫生的語氣裡沒有多少的同情,這種事情,他們見的多了,早就沒感覺了。
城啓東回頭看了看昏倒的老伴,手指顫抖的在紙上添上自己的名字。
冷顏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許寧打來的。
“我有事情要忙,不回去了,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現在的我已經夠煩了,讓我耳旁清靜一會吧!”
許寧還什麼也沒有說,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從頭到尾,快的都沒讓她說一句話。
這麼大的房間裡,絲毫沒有一絲的溫暖,只讓她想逃。
穿上了外套,關上了門,坐上了電梯,向門外走去,既然他說,晚上不回來,既然他說,她的電話讓他煩心,那就自己一個人去外面吃,權當散散心也好。
許寧剛剛走下了樓梯,看到了車燈向着自己照起,刺眼的光讓她無法看清車子,手擋在面前,遮擋着光。
她聽到了關門的聲音,車燈也滅了,看到了夜叉走了過來,笑着看着她說道“我剛還在想,你到底要什麼時候纔會下來,一天,兩天,一年?窩在這個他爲你打的牢房裡,囚禁自己”
許寧擡頭看了看他,問道“要不要一起來吃飯?”
“當然!”夜叉揮手擺了擺,小白開着車先走了。
“你的車子可真不少,比換衣服都勤快!”許寧打趣道。
“那不過是給我的身份打掩護而已,有什麼關係了。”夜叉擺擺手,淺淺的笑着說道。
兩人慢慢的走着,許寧一臉的心事,連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麼每次見你,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只吃飯不談其他,可以做到就吃,做不到的話我自己一個人去吃!”許寧側頭看了許寧一眼,說道。
“好!好!”夜叉將手放在了嘴上,表示自己不再說話。
司嫣一晚上都在細心的爲城言擦着額頭的冷汗,已經一天了,他都沒有醒過來,看向他的腿處,淚就不覺的流出來。
輕輕的將他的腿放進了被子裡。
城言緩緩的睜開眼眸,眉頭皺了皺,有些痛,看到站在屋子裡的大家。
“爸,,媽!”城言剛醒過來,語氣還有些虛弱的說道。
“哎!多休息,別說話了。”城母壓抑着自己悲傷的情緒,拍了拍兒子說道。
“爸媽,你們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好的很,不信我走兩步給你們看看!”城言笑着,他看不到自己蒼白如紙的嘴脣和臉龐,他也看不到父母聽到這番話,心裡就像再滴血般疼痛。
“別別!乖乖躺着!”城母等人都上來阻攔他的動作。
“大家都是怎麼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城言活動着自己的雙手給別人看,只是,自己突然感覺到右腳沒有任何的知覺,大腦蒙的一下,所有的感覺到消失了,快速的用自己的手拉開了棉被,看到自己綁着繃帶的左腿。
“兒子,你聽媽說,過段時間,等你做好復健,我們就換假肢,做最好的,肯定和原來一樣,額,兒子。”城母坐在兒子的牀頭,安慰他。
城言倒在靠枕上,腦海中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才恍然記得當時的疼痛是來自那裡,重重的闔上眼眸。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城言將頭偏過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