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眼角的淚止不住的滴下,不知是被這個男人感動,還是此刻被這句話感染的落淚。
“我需要時間,你會給嗎?”許寧俯在他的身上,聞着他身上沾染的淡淡的醫院的味道,語氣中透着疑問。
“會。”他肯定的點了點頭,臉上揚起幸福的笑意,沖掉了他臉上蒼白的色彩。
許寧什麼也沒有再說,伸手抱住了他,臉上慢慢的也浮上了笑意,像是丁香花在風中綻放。
洋沫這些天沒有在醫院裡見到郝峰,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異樣,因爲姚齊的出現。
她連夢裡嘴角都不忘帶着掛着淺淺的笑意。
安然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洋沫的睡容,她嘴角的笑意刺激着她,她臉上因憤怒微微有些變形。
洋沫根本就 沒有感知到安然的存在,她卻同她處在一個空間靜靜的呼吸着,鼻音蓋過了她,因爲事情的壓迫,連呼吸都沉重,殘留在房間的下方。
安然重新走向了門口,將病房的門鎖死了,轉過身時,房間裡異常的感覺飄過一陣的寒氣。
她的腳步響徹在洋沫的耳旁,一聲比一聲的強烈,感覺到聲音,洋沫從睡夢中幽幽的轉醒,看到一臉陰險的看着她的安然。
她臉上的笑意是皮笑肉不笑,看的洋沫倒吸一口涼氣,抓住了被角,坐了起來,卻看到安然帶着笑意的嘴角輕揚,輕吐道“你終於醒過來了!”
“你想幹嘛?”洋沫開口,瞳孔裡帶着驚恐。
“看你!看你每天以爲自己很幸福,其實,是被矇在鼓裡的小丑,可笑的小丑!像我當初一樣!”安然說着些話的時候,眼神很冷。語調也是特別的冷。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在嫉妒!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洋沫害怕的想要將自己蜷縮到牀角,安然的樣子很可怕。
“哈哈!!哈哈哈!我給你看樣東西。”安然走了過去,將燈光熄滅了,將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潔白的牆面上,出現了關於郝峰的訪談節目,佔據了整個牆面,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安然轉過身來。手機投射的微弱的光,清晰的拉長了她嘴角的弧度。
屏幕上,出現了郝峰儒雅的笑容。洋沫開始還沒有感覺到安然讓她看這段視頻的目的,直到後面,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話語中,都在透射着。龍灣。
“你看懂了嗎?他有什麼必要這麼一次次的強調龍灣,真的只是覺得好,還是因爲,龍灣是姚齊的,他語氣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當初就沒有感覺奇怪。還有這個男人,剛好就在這個時刻,突然那麼忙。忙到整天整天的不出現,你真是可笑之至,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該想到這其中的蹊蹺!”安然冷笑道。
洋沫坐在牀上,突然感覺屋裡的溫度好冷好冷。將她的心瞬間結冰,一切不過夢一場。
安然收起了手機。重新打開了燈,看到眼神近乎渙散的洋沫,她的目的達到了。
“你和我是一樣的人,我就是你的例子,沒有任何價值的時候,可以毫不留情的扔掉,絲毫不會有一絲的留戀!”安然說起這些,眼角帶着冷冷的光,但凡,他會有一點點的在乎,安然也不會這麼瘋狂。
“爲什麼要給我看這些!”洋沫擡起眼眸,被眼淚盛的眼睛格外的亮,洋沫就像個抱着易碎的玻璃球的人,看着手中的玻璃球被安然摔碎,玻璃瓶構造的美好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原來根本就愛情,他們之間的愛那麼的脆弱,僅僅建立在一層利用上。
“讓你清醒,繼續這樣,我就是下一個你!”安然指了指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滿嘴的苦澀。
安然將手機放入兜內,最後看了洋沫一眼,走出了她的病房,她恨姚齊,這恨意透心入骨,每每看到他臉上揚起一絲的笑意,她的恨就添了幾分。
洋沫無力的躺在牀上,淚一次次的洗刷了臉龐,滴落在牀上,在靜謐無聲的夜裡,寂靜伴着洋沫難以入眠。
從枕頭下遞過自己的手機,洋沫的手指停留在姚齊的名字上,單是看着這兩個字,就讓她想止不住的大哭,自己的愛情,爲什麼會讓自己愛的那麼累,愛的那麼遍體鱗傷。
按下了刪除,將他的號碼從手機裡去掉,往下翻了翻,看到了郝峰的號碼,撥了出去。
現在是夜裡三點,手機響了很久,在快掛斷之前,響起了慌張而急迫的聲音“喂!”
她能夠想象,他被手機吵醒,在半睡半醒中,看到她的來電,激動的跳了起來,忙接起了電話,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她只想掩着嘴哭。
郝峰也感覺到他語氣中明顯的等待,頓了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調,纔再次的問道“有什麼事嗎?都這麼晚了?”
話筒裡傳來洋沫嗚咽的哭泣聲,一聲蓋過了一聲,透過冰涼的話筒,卻讓他頓時清醒。
“洋沫,發生什麼事情了?”郝峰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擔憂和關心,語氣急切的問道。
“爲什麼對我那麼好,爲什麼,爲什麼對我那麼好!”洋沫的哭聲變的歇斯底里,郝峰忙從牀上走到了牀上,走向了衣架處。
“洋沫,有什麼事都不要擔心,什麼事都可以處理,現在你能做的只是好好的睡覺,好嗎?現在的你,不能不顧自己的情緒,身體重要!”
“陪我聊會,可以嗎?”洋沫的聲音裡帶着哭腔,抽噎着說道。
“好好,想說什麼都好,我聽着。”郝峰一手打着電話,用一隻手穿着衣服,話筒裡更多的是聽到斷斷續續傳來的她的哭聲。
穿好了衣服,郝峰從兜裡掏出另一個手機,發短信給他的秘書,“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半個小時,我到醫院,醫院的門一定要開!”發完短信,郝峰接過了手機,對着手機撥打了在掛斷,直到收到了秘書回的短信“好,知道了,總裁!”
郝峰才放下了手機,耳畔一直沒有移開過同洋沫通話的手機。
“沫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郝峰感覺洋沫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才張口問道。
“就是想哭,想找個人說會話,沒有什麼事情,我是不是影響你休息了,明天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洋沫低聲的問道,郝峰的聲音,讓她的心很安定。
“沒關係,我睡眠一向少,沒關係的,你想哭就哭吧,我一直在!”郝峰輕聲的關上了門,走出了家門,從車庫了提了車出來。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洋沫手握着話筒,躺在牀上,問道。
“好,我有在聽,你問。”郝峰將電話的聽筒堵上,打開了車門,發動了車子,在拿起聽筒的時候,聽到洋沫問“你怎麼不回答,很難回答嗎?”
“沒有,只是不想回答。”郝峰眨了眨眼,其實他根本沒有聽到洋沫剛剛問了什麼,只能這樣糊弄過去。
洋沫問的是,你有私下見過姚齊嗎?
“不想回答?你有見過他吧,所以纔不想回答,是嗎?”洋沫問道。
“我最近都在公司,都忙的沒有時間去看你,更別說是見他了!”郝峰平靜的說道,一手開着車子,路上沒有什麼車,他的車子開的很快。
“你還要幫他到什麼時候,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郝峰,你真是個爛好人!”洋沫哭着說道。
郝峰瞳孔嗖然的張大,車速慢了下來,問道“洋沫,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一下變這樣,那幾天不是心情還很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那幾天的心情很好,你都不來看我,就那麼斷定我的心情很好!”郝峰的話在一點點的暴露。
郝峰抿了抿脣,潤了潤自己乾渴的脣,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洋沫的問話,她再問下去,他肯定會說漏的,但是,從洋沫的語氣中,郝峰更多的能夠聽到是質問,她好像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事情。
“我才離開兩天,走的時候,你還很開心的麼!”郝峰臉上的笑意十分的尷尬,洋沫看不到。
“是嗎?已經現在這樣了,你還打算瞞我,真的就認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洋沫提高了聲腔,說道。
“沫兒,別這樣,已經很晚了,好好睡覺,聽我的,什麼也別想,睡覺,好嗎?”郝峰哄着洋沫,停下了車子,郝峰急急的下了車,向着醫院的門口奔去。
“你在幹嘛?”現在的洋沫反而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她希望有人同她說話,她害怕閉上眼睛就想起那些,讓她的心口痛到快要窒息。
“沒什麼,起來上個廁所!等一下”郝峰走到了秘書旁邊,將手放在了脣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秘書會意的替他開了門,郝峰直直的向着洋沫的病牀走去。
“喂,你還在嗎?”洋沫對着話筒喊道,正有些失落郝峰沒有理會,下一秒,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透過樓道里微弱的光,她聽到了他還沒有平靜下來的說道“在!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