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司雲喊着女兒,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口處的疼痛讓她喘不上氣來。
城言看着司嫣向外跑去,忙追了出去,拉住了她,將她緊緊的抱住,說道“想哭,就趴在這裡狠狠的哭吧!”
“你放開我,放開我,爲什麼,爲什麼,連我最後的一絲幻想都破滅了,伯父竟然是,,,竟然是,,,”司嫣說不出後半句,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沒想到,我還有個妹妹,放心啦,我一直都很希望有個妹妹的!”城言緊緊的抱着她,這或許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抱她給她安慰的理由,然而,城言的話卻向是往司嫣的傷口上撒鹽,一點點的痛到骨髓裡,司嫣眼角的淚已經流乾,只是苦笑着,望着城言,她卻不知道抱着他的城言心口也在潺潺的流着血。
“妹妹,我是該慶幸我有哥哥了,還有哀悼。。。”司嫣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深深的閉上了眼眸。
冷顏少暢快的在家裡的泳池裡遊了兩個小時,這是一場無人鼓掌的表演,遊夠了,爽快了,他從泳池裡上來,拿了一條浴巾,坐在躺椅上,擦拭着頭髮。
冷陽拉開了窗,走了過來,看着坐在躺椅上,正擦拭着頭髮的冷顏少,說道“相親的事情怎麼樣了?”
冷顏少擦拭頭髮的手停了下來,城言的聲音迴盪在耳邊,“相親的事情搞定了!”
將毛巾扔向一旁,冷顏少轉頭說道“爸的要求,當然照作,只是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會不會受影響!”
冷陽擡頭看着正對着他笑的兒子,說道“別忘了你爸爸是過來人,再說公司是你爸爸我創立的!”他駐着柺杖,說道。
“好。好,你說的都對,人應你的要求見了,飯也吃了。”冷顏少對着父親,頭髮半乾,在光下閃着絢麗的光澤。
“那女孩怎麼樣?”冷陽問道,臉上是嚴肅的不苟的表情。
“爸推薦的當然好,標準的美人臉!”冷顏少打趣道。
“身價好,相貌好,懂禮貌。這纔是你的標準。”冷陽敲了敲柺杖,說道。
“標準,愛情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標準。如果愛情有那麼多的標準,就不叫愛情了,不過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自從寧兒走後。我就不準備愛了。”冷顏少說道。
“寧兒是個好姑娘,可惜多病,是你們有緣無份,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嗎?這些年我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長,將公司做大,但是沒見你怎麼笑過。爸也很難過!”冷陽說道。
“既然這樣,爸知道,爲何還要給我介紹對象。既然這樣,就讓那個女人臨時裝一下,又怎樣,難道不知道總裁的私事會對公司有影響,我可不想讓的我緋聞滿天飛。”冷顏少說道。
“但是。你總是要走出來的,不是嗎?”冷陽說道。
“我的事。爸爸能不能不要干涉太多!”冷顏少說完,跳了下去,仍舊聽到父親清晰的聲音,“手機號放在這裡了,爸是爲你好!”
洋沫眼前還浮現着姚齊同安然在一起的情景,手機響了起來“那個女人快不行了,昨天從我這裡拿了好多的藥回去,早上我見到好多人來看她。”電話裡傳來一個女聲。
“呵呵,隨意,人家自己還不管,我管這麼多幹嘛!”洋沫掛斷了電話,無神的走在了路上,昏昏的快要顛倒。
城言抱着司嫣,等到她的情緒好些了,身體不再應承受不了而顫抖,才放開了她,說道“回去看看你媽媽吧,她還是愛你的,不是嗎?”
司嫣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隨着城言向着母親的病房走去。
司雲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兒,臉上閃出興奮的神色,說道“嫣兒,你回來了。”乾枯的手想要抓住些什麼。
城啓東轉過頭,說道“孩子,媽媽再有錯也是你的媽媽!記住這句話。”
司雲拍了拍城啓東的手,說道“你們先出去,我想 單獨和我女兒談談。”
司嫣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司雲臉上枯槁的容顏,眼睛澀澀的,卻迫使自己不流一滴的眼淚。
“女兒,媽對不起你,媽曾經說過,有了你,他就會回來看我,我帶回了你,卻沒有給你一點的母愛,我知道有我這樣的母親你很受傷,從小就見小朋友們遠離你,你的心裡一定很恨我,是嗎,我不想拖累你了,我已經和他說了,他會照顧你,以後,你就會有好日子過的!”司雲擦了擦眼淚說道。
“媽,我根本不在乎,我要的是家,有了你我纔有家的感覺,沒了你,我也就沒有了家,你就是我的家,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拖累我,即使我最難過的時候,我仍然告訴自己你是,,,我媽!我的親媽!”司嫣哭的泣不成聲。
“我慶幸當初生下了你!”司雲哭着說道,然後用乾枯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突然的笑了起來,然後從枕頭底下拿出一管針劑,司嫣看到眼睛睜大,說道“媽,你要幹嘛!”說着想要去奪她手上的針劑
司雲掙扎着,將針劑壓在自己身下,衝着司嫣傻笑着,然後將藥劑注射到自己的身體裡,說道“媽不想連累你了。”
“媽,不是的,我從來沒覺得你連累我!”司嫣說着想要奪針。
司雲將針緩緩的注射到自己身上,嘴角不由的抽了一下,說道“沒用的,我已經決定了,昨天晚上我就想好了,我騙你說上廁所,我去取了針,剛纔也是,我騙,,,他,說想喝水,,打了兩針,不要救我,想見的人也見了,我只覺得對不起你。”
“媽,。”司嫣叫着,然後用手推拒着司嫣,咳嗽了一聲,咳出一口血,看着噴在手上的血漬,笑了,口腔裡的血更加的肆意。
“媽,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怎麼能這麼傻!”司嫣捂着母親的嘴,看着血液,害怕了,忙走了出去,衝着門口喊着“醫生,醫生!”
坐在外面等候的城啓東忙說道“城言去喊醫生。”然後忙跑了進去看到了趴在牀上的司雲。
“司雲!”城啓東喊道,快速的走了過去,扶住了她。
“沒用,沒用了,我一下注射了好幾針,不要救我,那樣只會讓我更痛苦。。額”司雲痛苦的嚶嚀一聲,再次的說道“我不想我的滿身插滿管子,就讓我這樣,照顧好司嫣!”司雲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留下了血手印。
“不,我會救你,你堅持一下,城言去找醫生了,馬上過來。”城啓東說道。
“咳咳,沒用的!”司雲說着將另一半的針劑注入自己的體內,突然疼痛起來,抓着城啓東的手,抽搐了幾下,手緩緩的垂了下去。
“司雲,司雲!”城啓東看到司雲垂落的手,吼叫道。 司嫣坐在地上,感覺天旋地轉,很累,很想哭,哭了兩聲,沒了聲音,昏迷了。
城言帶着醫生跑過來的時候,城啓東聲音啞然說道“言兒,司嫣昏倒了,快讓醫生看看。”
“爸,那伯母了?”城言看着在父親懷裡的司雲,說道。
城啓東搖了搖手,抱着司雲,將頭貼在司雲的臉上,緊緊的抱着她,但是城啓東還在感受到她漸漸變冷的身體。
司嫣醒來的時候,看到坐在牀邊望着自己的城言,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自己,司嫣疲累的笑了一下,說道“可不可以不要說話,在我需要的時候抱抱我。”
城言緩緩的點了點頭,司嫣才突然想起什麼的說道“我媽媽了、”然後忙從牀上下來,身體差點翻到在地上,城言忙扶住她,說道“伯母,伯母、、”
司嫣光着腳,向着母親的病房跑去,看到了已經蓋上了白布的母親,眼不由的溼潤了,她緩緩的走了過去,說道“媽,媽我真的沒有怪你!我愛你,我從來沒有怪你!”司嫣搖着母親已經冰冷的屍體,哭了起來,淚染溼了眼眸。
城言站在門口看着司嫣,眼睛也澀澀的很難受,看着司嫣哭的撕心裂肺,他知道,對她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突然感覺她的身形那樣的弱小,城言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司嫣,向着門口走去,是冷顏少打來的,他本來是要問馨然的事情。
“喂,城言!”冷顏少問道。
“有什麼事情嗎?”城言說道。
“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你在哪裡了?”冷顏少聽出了城言語氣裡的怪異,問道。
“我在療養院、”城言語氣很低沉。
“療養院,你怎麼在那裡”冷顏少問道。
“司嫣的母親剛剛去世了,我在陪她。”城言說道。“什麼?我怎麼沒有接到醫院的通知、”冷顏少詫異的問道。
城言沒有理會冷顏少的話,掛斷了,向着病房走去。
空空的走廊裡,風吹過城言的臉頰,腳步聲在走廊裡顯的異常的突出,司嫣仍舊在司雲的屍體上不願意離開,他只是默默的站在門邊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