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城言將頭偏過一邊,說道。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城母背轉過身去,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城啓東走了過去,擦乾了老婆的眼淚。
“都出去可以嗎?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大家都出去了,房間裡獨留城言一個人。
屋子裡靜的可怕,空氣中濃郁的醫藥味道,也讓他窒息,這些都似乎提醒着他那空空的腿。
司嫣最後一個離開房間,輕輕的帶上了門。
“老公,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城言的母親靠在丈夫的肩頭,不住的擦着眼淚。
冷顏少看到城言現在的樣子,自己的內心只能用凌遲裡形容,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他無能到找不到任何可以見到夜叉的痕跡。
“孩子,言兒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公司裡也需要你來處理,你是董事!”冷陽的聲調冷硬卻透着柔情。
“我會處理的,爸!”冷顏少揉了揉自己發疼得太陽穴。
“那好!”冷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也沒有多說,掛斷了電話。
司嫣從拐角處走過來,手裡帶着保溫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許久,沒有說一句話,心卻越來越疼,好像是傾入身體的毒酒,毒在慢慢的蔓延,痛一分分的擴散,痛到每一寸肌膚,痛到難以言語。
冷顏少緩緩擡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她,眼裡的表情滿是愧疚。
“昨天晚上,,車裡的人,,是夜叉嗎?”司嫣話語帶着顫音。問道。
他咬着下脣,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不想身邊的人受傷,從小就沒有友情和親情,我比任何人更渴望得到,不會爲了愛情而。。”司嫣不敢看他,說道。
冷顏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將頭埋在她厚厚的衣服上,讓眼角的淚滲入衣服,不停留在臉上。
“我明白!”
司嫣走開。冷靜而決斷。
城言看着司嫣走進來的時候,嘴角淡然的淺淺的笑意,問道“顏少呢。怎麼一直沒有看到?”
她仿若沒有聽到,打開了保溫壺的蓋子,倒了一杯出來,柔柔的說道“哥,喝點湯吧!是你媽媽專門爲你熬的。味道特別香!”她保持着笑意,儘量在城言面前顯得開心些。
城言邊喝着她喂的雞湯,邊看着她道“嫣兒,這不是他的錯!”
“哥,是不是我自己知道,來。多喝點。”司嫣將盛着雞湯的勺子放到他的嘴邊。
“司嫣,如果我的腿還換不來你和冷顏少兩個本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那哥的傷腿還有什麼價值了?”城言閃動着眼眸說道。
“哥!”司嫣哭着撲到他的懷裡。
爲了她的幸福。他願意付出自己的全部。
馨然站在病房的門口,站了很久,看着城言,陽光透過了玻璃打在他的臉上,透明的一層。那感覺就像在看一個天使,她是多麼不願意打擾他!情願就這樣看着他的睡顏。
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了。馨然轉頭看向聲源處,司嫣沒有說話,也同樣的站在了門旁。
“他爲你付出很多!”馨然的聲音不大,卻很肯定的說道,目光始終落在屋裡牀上的男人。
“我知道。”司嫣的心情是久久沒有放晴的天空。
“而我想要爲他付出全部,卻連機會都沒有。”馨然很委屈,語氣有些不甘,卻也更多的是傷罷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司嫣的頭垂的越發的低了。
“不,你不明白!”馨然轉過頭看着她,很肯定的說道。
“如果他肯將對你好的十分之一給我,我就很滿足了,不,還是有些奢望,是百分之一我都很滿足了。”望着城言,她笑的很柔,很甜。
“他的一個擁抱,或許沒有男女感情的成分,都能讓我回憶很久,會像品一杯咖啡一樣,越品越醇,我對他癡迷,而他對你癡迷!這是他的悲哀,也註定是我的悲哀。”馨然苦笑着說道。
“我,。我,,我們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愛他。”司嫣說道。
“他的一顆心,一整顆心,全在你那裡,你認爲我可以嗎?”馨然的話語中透着絕望,悽琬的一笑!
‘可以的,當初的我也以爲自己不可能做到,直到遇到了冷顏少,他需要有個人來幫他!‘司嫣認真的說道。
‘真的能嗎?我不想成爲任何人的替代品!‘馨然望着城言,幽幽的說道。
‘相信我,不會是替代品,只是現在這樣的他讓你接受,可能。。。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哥他真的真的很好!‘
‘對我來說,他和原來一樣的完美,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一次機會,我會抓住的,這些天讓我來照顧他,可以嗎?‘‘馨然轉過身,看着她,衝她友善的笑了笑。
‘你比我想象的愛他,我很高興!也爲我哥開心
!他值得一個好女人愛他!!‘司嫣的眼角不覺的溼潤了,看着她,真誠的笑了笑,這也是她唯一能爲城言做的,不想他眼邊的幸福離他而去。
‘我也終於明白城言爲什麼會愛你!你確實值得一個人去好好的愛!‘馨然友好的抱了抱司嫣,屬於友情的擁抱也是很暖的,司嫣笑的很美,發自內心的笑意。
馨然推開門的時候,城言還在睡覺,完全沒有察覺到有進來的她。
咳咳,城言咳嗽了兩聲,從夢裡醒來,看到一面前站着穿長衫的女人,只是臉被花束遮擋着,看不見。
‘生病了也不告訴我!果然我是外人!哎‘馨然將花束拿開,對着城言柔柔的一笑,語氣怪怪的問道。
‘哪有人生病了還到處告訴別人的,又不是值得告訴的好事‘城言苦笑着回道。
‘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傻瓜,現在總算是安分點了吧!‘馨然放下了手裡的花,嗔怪的說道。
城言別過頭去,心情有些沉重,不想接着說話了。
‘你別生氣啊,你知道我這人向來嘴笨,不會安慰人,而且對着你,我總也不知爲什麼,就習慣了和你吵鬧‘馨然看城言變了臉色,又顯得笨拙了起來。
‘這樣很好,不必要爲了某個人而去改變自己。‘城言感覺這話彷彿也是他說給自己聽的,爲了別人而活着,都快忘了自己的路。
‘不,,覺得活的很累嗎?‘
‘不,,,累‘城言目光流轉,意味深長的回道。
‘窮極一生追一個自己早以明白不可能追到的影子‘
城言低着頭,手指在指間打着圈,重新躺回到被子裡,說道‘或許你說的很對。‘
‘給別人一個機會,也放自己一條生路,這樣,都可以很幸福,不是嗎?‘馨然輕輕的替城言蓋好被子,她美甲上玫紅色的玫瑰圖案閃過他的眼眸,在他的眼中形成斑斕的一點。
他沒有言語,只是輕微的呼吸着,緩緩的闔上了眼眸。
枕邊緩緩的落下一滴滾燙的淚珠,輕輕的落入了枕內,消失不見了!
愛情有時不一定幸福於結果,就像是做一件事,融入其中便是幸福,結果早已經不重要了,城言,亦是那樣。
冷顏少看着面前那一排排高高崛起的大樓,耳旁穿過陣陣的風,天氣已經漸變漸暖,他深邃的眼眸看着那剛抽牙的嫩苗,冬天似乎遠去了,該是春暖花開了!
可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春風,反而感覺心口冷冷的,心底的苗沒有一處抽芽。
插着兜的他在大樓前站了很久,沉默的不說話,站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姚齊的車子剛開到這裡,便看見站在那裡的冷顏少,臉一下冷了下來,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咳嗽了一聲。
冷顏少轉過身去,看着一臉得意的他。
“沒想到我還有今天吧!”姚齊走過了冷顏少的身邊,筆挺的西裝仍然讓人能夠感覺到當初的玩世不恭的樣子。
冷顏少看着面前的大樓,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並沒有看他,仰頭看着天,說道“安龍山的破產和你有關吧!你不用否認,我問你,不是向你求證,而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面前的這棟樓怎麼起來的,當年你父親爲了上位,不僅要踩着我父親,更要打垮我的父親,可惜,我父親沒那麼軟弱,如今,你不過是使用了同樣的伎倆,只是,沒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而已!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愧流着相同的血!”
啪啪啪!姚齊鼓着掌,深沉的笑意隱藏在眼底,說道“看來我的事情你很清楚嗎?暗中調查的一清二楚。”
“人不會讓人在同一個地方鑽兩個空子,而我更是不允許在我身上被人找到這樣的空子!”冷顏少大步向着自己的車子走去,可以感覺到背後猶如利劍刺身的寒。
“你女朋友今天沒有過來嗎?帥哥!”小護士看到城言的氣色不錯,打趣道。
城言正準備開口說話,看到馨然站在門口,臉上一片緋紅,顯然聽到了小護士的話,便什麼也沒說,只是笑着看着小護士。
病房裡的氣氛很融洽!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