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隨意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痞子樣。
小小暗自攥緊拳頭,“我沒有錢還給你。”她救女兒的錢都沒了,還有什麼錢還債?
男人一聽便怒了,一拳打在茶几上,震碎了上面的玻璃,嚇得小小的心臟狠狠一縮。
“沒錢?沒錢你就給老子去夜店賣,直到你還清爲止!”
男人忽而上前,揪緊她的領口,“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你要是不把錢還清,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語畢,男人將她重重的推開,抄起隨身攜帶的鐵棍,朝電視機揮去,只聞,劇烈的一聲響,電視機的屏幕被砸爛……滿屋殘碎。
待到一切恢復安靜,望着一片狼藉的家,她的脣邊牽起一抹無力而苦澀的弧度。
…… …… ……
翌日。
爲了避免昨晚那些人找到自己,蘇小小一早便將語嫣送往穆嘉嘉的住處。
一整天,她過得渾渾噩噩的。
下班時,一出高爾夫球館,擡眸間便看見陸少爵倚靠車邊。
四目相對,她潛意識裡想要逃跑……
有些人,惹不起,躲得起。
她趕忙轉身,往館內走去,卻聽聞身後傳來有力的腳步聲。
“站住!”
幾乎是命令的口吻,撼動着人的心絃。
他邁步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住她,“你一看見我就跑,是什麼意思!”
小小掙脫,狡辯,“沒有,我,我有東西忘記在裡面了。”
他沒有接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虛的樣子,語氣低沉,“你怕我?”
望着他深如幽潭的眸子,她正準備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小小,語嫣不見了!”手機裡傳來嘉嘉焦急的聲音,瞬間擊垮了蘇小小的意識。
啪……
手機從手裡滑落至地面,她盈滿淚水的眼眸空洞無神,臉色瞬間慘白下來。
“你怎麼了?”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微蹙眉,“是誰打的電話?”
小小隻覺得雙腿一軟,險些倒下去,幸好一雙有力的手臂繞過她的腰際,將她帶入一個堅實的胸膛內。
如果語嫣有任何閃失,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如抓住救命的浮頭,“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我的語嫣。”
…… …… ……
夜色漫漫,月朗星稀。
蘇小小坐在游泳池邊上,面色蒼白如紙,身邊擺放着幾個空的酒瓶子。
鬧了一整晚,她終於平靜下來了,先是跑去警局報案,警方卻執意要滿24小時才肯立案調查,她唯一能求的就是陸少爵!
她只能相信他,默默的等待,別無選擇……
可是,她會控制不住的想起很多不好的畫面,唯有將自己灌醉,才能得到解脫……
別墅從裡到外都彰顯着典雅的奢華,一襲黑色雙排扣西裝的陸少爵穿過古典門廊,一手將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神態顯得冷冽而凜然。
他正通過耳麥向手下的人吩咐相關事宜,一轉身,便看見她的背影……
那纖弱的背影,帶着一種無助和脆弱,讓人想要好好呵護……
濃眉微擰,語氣清冷,“馬上找到那個小女孩,我要你們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掐斷電話,他邁步,沿途走向游泳池邊。
身後傳來腳步聲,小小回頭,待看清來人,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想要回去。
卻不料,腳下一滑,始料未及的向後栽去。
“啊……”
尖叫聲脫口而出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她沉入水中,又掙扎的浮起來,“救命!”
“咕嚕嚕……救命,我不……唔,不會游泳。”
他快步上前,縱身跳入水中。
他的手穿過她的腋下,她卻害怕的抱緊他的脖子,四肢如八爪魚般纏在他的身上。
將他一同按入水中。
該死的女人!
“放手!”
她再不放手,他們會一起溺水身亡!
小小害怕極了,她怕他放手!
幾度掙扎,管家慌忙趕來,大聲呵斥一旁的傭人,“趕緊將少爺拉上來!都愣着幹什麼!”
“少爺要是出了事,你們吃不完兜着走!”
於是乎,幾個男人相續跳入水中,將兩人救上岸。
“喂!”他拍了拍她的臉蛋,見她昏迷不醒,用力的按了按她的胸口。
捏住她的鼻子,他沒有猶豫的俯身堵住她的脣瓣,給她人工呼吸。
“咳咳咳……”肺部的壓力讓她吐出大量的水,她皺眉,眼前迷迷濛濛的呈現五年前那個男人的影像,她一怔,舉起手,向他甩去。
啪……
一聲悶響的耳光,打得在場人都驚愕的張圓了嘴。
天!傭人們紛紛驚訝的望着小小,猜測着她下一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而陸少爵,眯起危險的冷眸,緊扣住她的手,那力度說明了他隱忍的怒意。
只是,下一秒,她便暈厥過去,讓他無從發泄滿腔怒火。
遇上她,他的臉成了她常光顧的地方!
這個打人的壞習慣,他一定要她改過來!
…… …… ……
橘黃的光線落在蘇小小慘白的臉上,張嬸給她換過衣服後,端詳着她的容貌,微微蹙起眉頭。
這姑娘,說是和茹然小姐相像,又不盡然……
兩人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女人,可是神態和五官卻有着相似的影子……
難怪,少爺會屢次帶她回來……
“她怎麼樣了?”
陸少爵走進來,挽了挽衣袖。
“好像在發燒。”
發燒?
眉梢一挑,目光落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讓蘇醫生來過了嗎?”
“來過了,也給她吃過藥了。”
“嗯。”陸少爵走近牀邊,望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難以掩飾的柔情。
她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裡,竟有幾分茹然的味道。
張嬸識趣的退下,帶上門。
忽而,他發現她的眼瞼下有一粒微小的粉色淚痣,並不影響美觀,反而顯得妖嬈。
“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夢裡,再度回到五年前的那晚,絕望的黑暗中,她一遍遍的求着身上的男人,卻抵不住他無情的掠奪。
他皺眉。
她在求誰?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處滑落,讓他的胸口隱隱浮現一種陌生的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