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回手,淚水砸了下來。
原來,媽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 …… ……
閔家。
閔譯辰回來之時,屋內一片漆黑。
他開了燈,才發現閔茹然呆坐在沙發上,滿臉的淚水。
兩人對視,閔茹然苦笑,“你放心,我這個冒牌的妹妹,會離開的。”
閔譯辰心痛,“茹然,你到現在都執迷不悟!你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我做錯?那他呢,難道他就不該死嗎?”
她瞪着猩紅的雙眼,失控的哭起來,“是他狠心殺了我的爸爸,毀了我的一切!”
“可他是真心把你當做他的女兒,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聞言,閔茹然苦笑,“女兒?他如果真的把我當做是他女兒,爲什麼遺囑裡沒有我的?”
“那是因爲,那份遺囑是之前你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就立下的!”
“那他可以改啊!”
“閔茹然,你處心積慮的想要逼死他,在你心裡,到底是錢重要,還是爸媽對你的感情重要?”
閔譯辰失望的看着她,“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爸媽對你,有二心嗎?他們從來沒有重男輕女,在你身上放的心思比我還多,你知道爸媽在知道你死的消息,那段日子是怎麼度過的嗎?你怎麼可以一回來連懺悔的機會都不給他,就直接逼死他!”
他不免提高音調,痛心疾首的斥責她。
閔茹然的心裡明明有痛,可她卻斂去臉上的表情,轉身想要走出閔家。
可就在她走到門口時,卻聽聞他說,“如果在你心裡,錢比較重要,我會安排律師,將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但是,我們之間也再也沒有關係!”
聞言,她的心口有着拉扯的疼,閔譯辰望着她,多希望她能夠回過頭來,告訴自己,她心裡最重要的家人,可是她還是邁出了步伐,頭也不回的走了。
…… …… ……
小小看着手上的機票,淚水不免盈滿眼眶。
她會去另外一個濱海城市,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以後,她會看不見這個世界的美好,也不會看見他痛苦。
她承認自己很膽小,也許太愛他,便害怕看到他痛苦。
她不要自己在他的面前變成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殘疾人……
登機的時間到了,她走向安檢處……
而另一邊,陸少爵滿心歡喜的開着車,準備回家。
他已經訂好了他們蜜月的第一站,那便是馬爾代夫,她說過,想看那裡的海,想去那邊的海底酒店……
陸少爵一回到家,就直接奔往臥室,“小小……”
空無一人的臥室讓他的心裡涌起幾分不好的預感,陸少爵再叫了幾遍,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他猛然想起,今早他離開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抱着她良久。
他慌忙跑向客廳,只見媽抱着小烽,在給孩子餵奶,“媽,小小呢?”
安秀麗皺眉,“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孩子哭了好久都沒人理,我這纔來抱他。”
聞言,陸少爵的心絃不免繃緊。
她一定是走了……
這個傻瓜,她想要去哪裡!
陸少爵不及思索的大步朝外奔去,急忙開着車子,急速離開別墅。
黑色的跑車如黑馬般急速駛過,捲起地上的枯葉,漫天飛舞……
陸少爵一手拿着手機,不停的撥打小小的手機,卻是已關機。
他緊握着手機,他恨自己早上有發現她的異常,卻沒有及時的補救,他更恨她就這樣不負責任的躲起來。
也許,唯一可去的地方,是機場。
陸少爵踩下油門,黑色的車身在路口劃過,以漂亮的漂移迅速轉彎,車子駛上了高速大道。
而另一邊,閔譯辰站在落地窗前,疑惑的看着手機。
爲什麼小小的電話既然已關機。
他正想要約她出來,將事情都告訴她。
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決定撥打這個電話,可是撥過去,卻是冰冷而機械的聲音。
無端地,竟有些失落。
他有多久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了,每一次想起那張笑意盈盈的臉蛋,閔譯辰的心口就會被觸痛,他不止一次壓抑過自己,每當他很想要聽她的聲音時,總是拿出新的卡,撥通了她的電話。
然而,撥通了,他卻不說話,直到那邊以爲是打錯了,主動掛機。
有時候,接電話的是陸少爵,他慵懶的聲音會讓閔譯辰嫉妒,嫉妒他可以在如此深夜,陪在她是身邊。
可如今,他才發現,自己的感情是一條走向地獄的不歸路。
他不能在那樣想她,更不能成爲她的負擔。
閔譯辰看向遠處,此時律師敲了敲門,“閔總,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您和您母親名下的財產都過繼在閔小姐的名下了。”
聞言,他那漆黑的雙眸裡閃過一絲苦楚,隨後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原來,曾經所付出的感情也抵不了金錢的魅力,這就是兄妹之情嗎?十幾年的感情,在金錢面前,變得這麼蒼白。
他已經給過她機會,可她還是選擇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這個家,這個真心視她爲家人的家。
…… …… ……
一整天,陸少爵瘋狂的尋覓了一整天,他找不到她的身影,得不到她的音訊,她就好像一瞬間從人世間蒸發了,那樣匆忙的離去。
他回到家,卻不敢上樓,因爲臥室的燈沒有亮。
整個臥室也是冰冷的,猶如冰窖。
不吭不聲的離開,這到底算什麼?
陸少爵憤憤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猩紅的雙眸裡噙着憤恨。
倏然,臥室的燈亮了,那一剎,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亮了,全世界都亮了。
他欣喜的跑向樓上,一推開門,看見的卻是安秀麗。
安秀麗不滿的看着他,“到哪裡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咦,你老婆呢?”
她狐疑的皺眉,“她今天一整天都不在,上哪裡去了?”
陸少爵並不想將實情告訴她,只好斂起臉上痛苦的表情,說,“小小臨時要出差,今晚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