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暮一偏過頭看向小憶,“什麼?"
“我、我、我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小憶艱難地說出來這個其實許暮一早就知道了的事實。
但是許暮一聽到這個話依然很意外,不是意外真相,而是意外小憶竟然會親口告訴她這個真相。
“嗯。"許暮一輕應一聲。
“阿姨,你、你不驚訝嗎?"許暮一這樣淡定的反應,反倒讓小憶驚訝了。
“我爲什麼要驚訝?"
“是我媽媽讓我冒充我爸爸的兒子,她想要從你手搶回爸爸,是她害得你和爸爸分開了,還害得你沒有了你和爸爸的小寶寶,
爸爸和你分開他很傷心,很痛苦,他也很氣惱,想要找媽媽算帳,可是媽媽拿我當擋箭牌,爸爸什麼也做不了。"
小憶一臉自責與內疚,“阿姨,媽媽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跟爸爸好,媽媽一直都和我的真爸爸在一起,是真爸爸要媽媽回來,想要從假爸爸這騙錢。"
當小憶說道這些,許暮一吃驚了,她一直以爲,小憶不是符袁朗的兒子,那肯定就真的是嚴瑩瑩跟那個老頭生的了,可老頭已經死了。
小憶說的這個爸爸很明顯不是那個老頭。而且,嚴瑩瑩回來,是想謀奪符袁朗的錢財的,並不是真心想要複合。
這些,符袁朗都知道嗎?
小憶又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跟許暮一說了。
“所以,你現在是跟你爸爸住在一起咯?"
小憶點點頭,“可是我今天放學時,我媽媽來找我,我怕,我好不容易從她身邊逃走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爸爸家,所以就一個人在大街上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就下雨了。"
這一點怕是許暮一一直想不通的了,當初她見到小憶和嚴瑩瑩的時候,她就覺得小憶怪怪的,她還跟符袁朗說過她這個疑惑,可是符袁朗沒當回事,而且還覺得她心思不正,對一個小孩還要這麼猜疑。
可現在看來,她的第六感沒有錯,這個小憶跟嚴瑩瑩之間肯定有問題。
“你爲什麼那麼怕你媽媽呢?我看你不是挺聽,不對,是十分聽從你媽媽的話麼?"
沒想到,當許暮一問完這個問題後,小憶再次嚎啕大哭起來了,“我不聽話行麼,不聽話,她就要打我,我總是聽別人說,有後媽的孩子多可憐,可是爲什麼我是我媽媽的親孩子,她還是要這樣毒打我呢?"
許暮一有些咋舌,她無法想象,嚴瑩瑩對着親生兒子下毒手狠打的模樣。
“爸爸不在的時候,媽媽除了打我還是打我,剛認爸爸的時候,媽媽爲了多跟爸爸在一起,讓我沖涼水澡,我發燒了,媽媽就有理由讓爸爸過來了,媽媽總是不停地囑咐我,只要看到爸爸身邊有別的阿姨出現,
一定要衝過去推開,還要隨時隨地表現出乖巧的樣子討爸爸喜歡,不然等話,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毒打,我覺得我肯定是貓妖投胎,有九條命,不然爲什麼媽媽這樣打我,我都沒有死。"
天哪,聽完小憶說的話,許暮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嚴瑩瑩簡直令人髮指,對待一個孩子,而且還說親骨肉,她也能做出這樣的惡行來。
忽然間,許暮一覺的有些內疚,她覺得,如果當年她戳穿了小憶的真實身份再走,會不會嚴瑩瑩的虐待孩子的真面目就會曝光,這樣的話,小憶是不是就能早點得救了?
內心無比震撼的許暮一此時此刻只想趕緊將小憶送回符袁朗家去,然後跟符袁朗把話說清楚,一涵的事情容後再說不遲,但是小憶的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可是,許暮一沒有發現,從她和小憶離開商場後,就有一輛車一直尾隨着他們。
直到許暮一踩油門加速往符袁朗家的方向開去的時候,那輛車也突然提速。
因爲符袁朗的別墅所在地比較偏僻,離市區較遠,所以有段路肯定是無車無人的。
直到許暮一開到了這條路上之後,那輛車開始行動了。
它忽然朝許暮一的車子撞過來,力度之大,許暮一方向盤都操控不了反向,直直撞向了路邊的大樹。
那輛車撞完之後就跑了,許暮一一心想要去控制車子,所以沒有注意到,但是坐在邊上的小憶緊張的同時,剛好掃到了那輛逃跑車子上的人。
隨後劇烈的一聲響,許暮一的車子還是撞上了大樹,前車蓋都飛了,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車上的一大一小都昏死過去了。
這裡沒有車輛經過,所以,即便是出了這樣大的事故,也沒有人發現。
時間滴答滴答過,血滴答滴答地落。
符袁朗到家之後,沒看到保姆和小憶,打保姆電話,電話那頭嘟了好久,他都準備掛電話了,保姆才接了電話。
保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喂,符、符先生……"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人呢?我都到家了,怎麼也沒看到你和小憶?"
“我、我。"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有話就說!"符袁朗眼皮一跳,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小憶他,他不見了,我正在找他,可是,沒找到。"
“什麼,你!"符袁朗掛了電話,飛奔出屋,油門一踩,就離開了家。
於是,就看見了路邊的車禍,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許暮一的車。
符袁朗那一瞬的腦袋是懵的,那車子都撞成那樣了,許暮一還有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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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踩剎車,車一停穩,他就踉蹌地下車,奔到許暮一的車子邊,果不其然,車子有頭破血流的許暮一,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小憶也在車上。
這兩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出事了,那一刻他的心裡是崩潰的。
符袁朗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把許暮一和小憶送到了醫院搶救,他又糟心地在外面來回徘徊,焦心地等待。
嶽遠和徐青聽到消息,因爲是在一家醫院,所以徐青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嶽遠就過來了。
他們看到符袁朗目眥欲裂地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門。
“袁朗!"嶽遠和徐青異口同聲地喊道。
可符袁朗就像是沒聽到似的,頭也不回,依然死死地看着那扇門。
嶽遠和徐青對望一眼,還是嶽遠滾動輪椅繞到符袁朗面前,“袁朗,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其實說這話時,嶽遠自己都沒有底氣,他可是聽說了,那車子都報廢了,可見這撞的有多慘,萬幸的是,車子沒有當場爆炸,不然的話,許暮一和嚴小憶可就灰飛煙滅了。
符袁朗依然巋然不動地看着急診室的門,沒有理會嶽遠,徐青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嶽遠,衝他搖了搖頭,然後推開了他,到一邊陪着符袁朗等待急救結果。
後來,嚴瑩瑩來了,她是哭着跑來的,邊哭還邊喊着小憶的名字。
她一走過來就抓住符袁朗的手,哭喊着:“怎麼會這樣,小憶怎麼會出車禍,如果小憶有事,我該怎麼辦,天哪,怎麼好端端的,小憶會在許暮一的車上,我的小憶啊,你一定不要有事。"
符袁朗拂開嚴瑩瑩的手,卻沒有說什麼,仍舊看着急診室的門,誰也無法體會此時此刻他的心裡是如何的翻江倒海。
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符袁朗的身子都僵了,終於等到急診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了。
符袁朗衝過抓住醫生的手,問道:“大人和孩子怎麼樣?"
“大人已經脫離危險,但是有腦震盪,所以什麼時候醒來還不得而知,小孩的情況就更糟了,有成植物人的可能,他醒來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也不代表沒有。”
符袁朗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聽完醫生說的話,他抓着醫生的手兀地一鬆,而嚴瑩瑩也哭天喊地地跪到了地上,“我可憐的小憶,你還那麼小,怎麼會這樣,許暮一,你還我活潑可愛的小憶,你還我,嗚嗚嗚……"
徐青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你不要在這帶節奏,暮一也在病牀上躺着呢,又不是她故意要害小憶成這樣的。"
嶽遠則心疼地看向符袁朗,這樣大的打擊,讓符袁朗如何接受的了啊。
許暮一和小憶被推到各自的病房,符袁朗哪個病房都沒去,而是去了警察局。好端端的許暮一怎麼會突然撞到樹上,這條路上車子極少,根本不存在與別人車子相撞。
而且許暮一的車子前段時間纔拿去維修的,不可能又出故障,所以他總覺得,這件事不是出意外這麼簡單。
交警那邊也送來了勘測結果,說許暮一的車子本身沒有問題,就是車子右側有被其他車輛撞過的痕跡,只可惜那段路上沒有其他車輛經過,也是監控盲區,所以,暫時還沒有其他線索。
符袁朗怒火難遏,果然是有人存心謀害,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幹的,一定不會放過!
後來,符袁朗纔回到了醫院,小憶那邊肯定有嚴瑩瑩在照看,所以他徑直就去了許暮一的病房。
只不過等他去的時候,左南正守在牀邊。
因爲左南打電話給許暮一,許暮一接不到,是徐青接的,所以左南才得知了許暮一出車禍的事情,風風火火地趕來了醫院。
符袁朗沒有進去,而是默默地站在了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