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去問柏子贏!”
路尋歡還真就去問柏子贏了,不過他不是去問私密問題的,而是去問他對萌萌到底什麼意思。想繼續交往啊還是鐵定要分手。如果要交往,他打算幫着勸和勸和,如果想分手……嘿嘿!
柏子贏又開始失眠。
站在淋浴下,冰冷的水可以讓他保持一整天的清醒。他知道這不是個辦法,日復一日鐵打的人也會有熬不下去的一天,即便這樣,他仍不想找周續幫忙。至少暫時不想。
還真就不信了,不依靠藥物,不依賴杜萌萌,會永遠睡不着。
鬆了鬆領口,柏子贏按下內線:“衝杯咖啡。”睡眠不好連帶着胃口也不好,大少爺最近的飲食經常是,早上一杯咖啡,中午一杯咖啡,晚上紅酒作陪。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減肥。
辦公室的門輕輕響了兩聲,隨後閃進來一個人。
柏子贏低着頭,文件翻的嘩嘩響:“約下新區的林總,計劃書有問題。”
杯子輕放在桌子,隨即一聲輕笑:“太專心了吧,柏總。”
柏子贏擡頭,不是路貝貝而是童依寧。
放下手裡的筆,柏子贏靠向椅背,微笑:“坐,這麼早上來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朋友。”童依寧歪着頭,笑眯眯的看着他。
是的,那日後,柏子贏又和她深談了一次。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他和她只能做朋友,戀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至於爲什麼,柏子贏告訴她兩點。一:他媽媽不同意。二:他一直當她是親人。感激,但絕沒有愛情。
還能怎樣呢,話說的這麼透徹了,不答應,想必連朋友都沒得做。所以她馬上明事理的點頭,而後也表達下自己的想法,意思她想通了,大家以後開開心心做朋友好了,吧啦吧啦。
騙人的。如果能想通她怎會一回國就急不可耐的出現在他眼前,更不會一次兩次三次頻繁的和他見面。
開玩笑,男女之間,可能存在真正的友誼嗎?緩兵之計而已,柏子贏態度堅決,童依寧態度更堅決。因爲她這輩子就三個願望,一,做一名優秀的小提琴家。二,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三,嫁給柏子贏。
第一個願望已經實現,第二個問題也不大。只有第三個,明明已經快成功了,偏偏跑出幾個擋路人,這讓她怎麼能甘心怎麼能放手。
柏媽媽不同意不打緊,總會有辦法讓她點頭的。柏子安討厭她也沒關係,頭腦簡單的大小姐,她壓根就沒放在眼裡。所以,只有杜萌萌這塊絆腳石比較難搞。
什麼朋友,什麼親人,柏子贏說謊。他喜歡杜萌萌,喜歡到提起這個名字都會黯然神傷。所以,想要除掉杜萌萌,就必須多花些心思和精力。
童依寧說:“這個週末,柏大總裁能不能屈尊陪小女子回趟老家?”
原來是這事,看了眼日曆,柏子贏思量一番,問:“伯母也一起回去?”
“嗯,我媽媽最近身體狀況不錯,”說道這,童依寧不免有些失落:“媽說好幾年沒回去了,想趁着精神好回去看看爸爸。”嘆了口氣,童依寧繼續說:“其實我應該學着跑跑長途,不然總得麻煩你,怪不好意思的。”
童依寧的父親葬在老家,每年這個時候她都要回去給父親掃墓,一來一去,六七個小時車程,她不敢上高速,所以年年都是柏子贏送她回去。
喝了口咖啡,柏子贏笑了笑:“不麻煩,一年一次。”
“可是你總要結婚的,難道你想年年和老婆說,”童依寧學着柏子贏的語氣和神態:“過幾天陪個朋友回老家掃墓……女的,怎麼,有問題?”童依寧學的惟妙惟肖。
撲哧,柏子贏笑出聲:“我有那麼嚴肅?”
“當然了!”童依寧奇怪的瞪大眼睛:“難不成你還不知道,你可是以冷酷嚴峻聞名於世的。”
“沒那麼誇張吧,”挑了下眉,柏子贏問:“現在這個樣子也冷峻?”脣角微彎,柏子贏笑容暖暖。
“所以啊,很難得,”童依寧說着拿出手機:“不行,我要拍照留念。”咔嚓,一張照片留存。
童依寧說,爲表感謝,中午我想請你吃飯。不知柏總肯不肯賞臉?
柏子贏看了她片刻,點頭,美女請客,應該我說賞臉纔對。
眼睛一瞪,童依寧誇張的擺出驚訝的模樣:“天吶,柏總也會開玩笑!”
深深的注視着童依寧,柏子贏不由的感嘆,這樣相處多好,有說有笑輕鬆愉快,沒有尷尬更不會爲難,如初識一般,坦然舒適。
辦公區裡迎面碰上路貝貝。路秘書一手捧着果汁一手抱着文件,見了他二人,先是一愣,隨即恢復平靜:“幹嘛去?約會?”
童依寧擺手,嬌嗔的瞪了眼路貝貝:“一起吃午飯而已,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撇了下嘴,路貝貝明顯不信:“我約了朋友,不打擾你們。”切,郎雖無情,妾卻有意,有毛病啊去當電燈泡。
電梯門剛一合上,辦公區的幾個小丫頭呼啦啦圍成圈:“好久沒看見杜小姐過來了,不會是和咱們總裁分手了吧。”
“你瞎呀,身邊換人了看不見,明擺着移情童小姐了。不對,是舊情復燃。”
“真的假的呀,那杜小姐豈不是很可憐?”
“是唄,空歡喜一場。”
“我看未必。”說這話的姑娘心細如髮:“你們沒發現嗎,總裁從辦公室出來到進電梯,由始至終雙手插在褲袋裡,和杜小姐可是手拉手。”
“對哦!”
辦公室的門呼的一聲打開,路貝貝怒喝:“吃飽了沒事幹是吧,加班到八點!”
嘩啦……衆人鳥獸狀散開,嘀咕,幹你何事。
路尋歡內無業遊民,搖着車鑰匙溜達進高層辦公區:“美女,晚上有空沒?”這廝見着女人就走不動路。
小助理掀起眼皮瞅瞅他:“有空也不搭理你。”壞人,來了就調戲人家。
“爲嘛呀?”路尋歡內臭不要臉的,一把握住小助理的手摩挲:“人家整日整夜的想着你,吃不香睡不着……”
小助理使勁抽出手,憤憤的瞪着他:“你在亂說話我告訴路秘書。”
額……好吧。路尋歡正色,你家總裁呢?
小助理虎着臉,出去了。
去哪了捏?路少爺對手指,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助理胸脯子。
助理嚇的,哇呼一聲抓緊衣襟,臉通紅,不告訴你。
路妖孽傾身,一手撐着桌面,一手輕挑起助理脖子上的項鍊把玩,眼睛一眨一眨的放電,說嘛,哥哥下次來,給你帶糖。
和、和童小姐一起走的,好像去吃飯……路少爺身上有股非常特別的香味兒。不是粉香也不是男士香水,像雨後草葉的清香,又似百花園中的花香,說不出來的一種味道,總之,很好聞也很魅惑人,且這股香味只有挨他近了才能聞見,所以但凡路少爺看上的女人,沒一個能逃出他的魔爪。
乖。捏了捏小助理臉蛋,路尋歡內臭不要臉的,時刻不忘卡油。
車子兜裡兩個圈,停在一家料理店門口。
要問童依寧最討厭的人是誰,路尋歡絕對排第一位。這男人就跟個狗皮膏藥似得,柏子贏上哪他粘到哪。
“尋歡,快坐,想吃什麼?”童依寧把餐單遞給他,恨得牙癢癢。
柏子贏睨着眼睛看他,聲音冷的帶了冰渣子:“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路少爺傷心了,輕輕啜泣:“幹嘛呀這是,不歡迎我走就是了。”
“滾吧,以後都別讓我看見你。”欠揍的玩意,要不是你瞎出主意,我和萌萌能搞成這樣!
“贏……”頭枕在柏子贏肩頭,路少爺悽楚動人:“別這樣對我,你知道的,我一直愛着你……”
柏子贏一巴掌給他拍啞:“滾!想吃東西好好說話!再胡言亂語弄死你!”
路少爺樂了,咬着脣深深的看着柏子贏:“聽聽聽聽,還說讓我滾,根本就是捨不得我走,那什麼,我早上飯還沒吃呢,讓她們給我來鍋豬腳湯唄,我先暖暖胃。”
有件事童依寧一直搞不明白,那就是,柏子贏爲啥那麼遷就路尋歡,或者說,爲什麼那麼寵愛他。是的,寵愛。這麼說好像不貼切,但真的就是那種感覺。罵着、唾棄着,從從不讓人傷着他,包括他自己。
湯端了上來,服務生剛要給路尋歡盛,路少一揮手:“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扭頭衝柏子贏嘻嘻笑:“我想讓你給我盛。”
磨牙:“滾。”
可憐巴巴:“手壞了,前兩天和人打架,捱揍了。”
冷哼:“活該。”
垂眸,委屈:“疼,用不上力。”
柏子贏挑眉:“計程車到這裡多少錢?”
路尋歡歪着腦袋,天真無邪:“沒坐計程車,開車來的呀。”
柏子贏單手掐他脖子:“能開車不能盛湯,路尋歡……”
“你又吼我,柏子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要臉的路尋歡抱着柏子贏左搖右晃的撒嬌。
童依寧想吐:“我去下洗手間。”
隔斷門一關,軟骨頭的路尋歡也坐直了:“真和萌萌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