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贏根本不理會,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瑜的肚子,一字一句地說:“我找最好的醫護,保你和你的孩子平安……假如你的孩子出了意外,我答應你,一定會還你一個。”
你母親的!蘇至真想拿刀捅了他。張嘴閉嘴你的孩子,特麼的也是你的好不好,還什麼還給你一個?特麼的我妹多樂意給你生似的。
“想都別想!”蘇至氣炸了:“我妹能答應你把孩子生下來已經很仁慈了,還想提前生?柏子贏,這孩子不是你的嗎?爲了救另一個你寧願讓這個死?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我一定保這個孩子平安。”柏子贏有點魔怔了。
啐了口吐沫,蘇至道:“你說能保就能保?你要有那本事還用得着求我妹妹?”
蘇瑜一直沒說話,聽了這半天,算是明白了。在柏子贏心裡,她充其量就一生育工具,還得看用不用得着。
話說,蘇小姐也是有脾氣的人,柏子贏這麼不把她和肚子裡的孩子當回事,可把她傷透了,咬着脣,萬念俱灰:“你走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別說提早,生不生還不一定呢”
心下一驚,柏子贏霎時啦下臉:“你什麼意思?”
蘇至早就看不慣柏子贏對他妹的態度,這會見她連妹子生死都不管,更是恨的沒邊沒沿:“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孩子不生了,明天就打掉!”
杜萌萌覺得,不管怎樣,蘇瑜肯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他們的恩人,所以買了很多補品過來看她,結果剛一到門口就聽見蘇至說明天把孩子打掉,嚇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一把推開門,急火火地問:“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們不是答應了嗎?”杜萌萌眼淚都掉下來了:“不能說了不算啊,妮妮……”想起女兒,眼淚霎時決堤了,普通一聲跪下,不管不顧的磕頭:“求你了,千萬別打掉這個孩子……”
柏子贏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雖不能翻雲覆雨一手遮天,但保護家人給予他們幸福完全沒問題。然而這一刻,看着跪在地上的杜萌萌,他才知,他竟是這麼的無能。
扶起杜萌萌,柏子贏心都要碎了:“寶寶,我們不求她……”
杜萌萌的腦子已混沌不堪,想都沒想揚手就是一巴掌,怒不可遏:“不求她妮妮就會死!”
柏子贏偏着頭,許久沒有說話。這世上,只有杜萌萌敢扇他耳光。他不氣,甚至有些輕鬆。如果這樣能讓她釋放些心裡的壓力,他願意承受。怕的是,她打完了,心又疼。
果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片刻,杜萌萌猛地抱緊柏子贏,頭埋在他頸間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我……”
撫摸着杜萌萌的頭,柏子贏輕聲說:“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沒關係。”
冷眼看着那對患難情兒,蘇瑜嫉妒的發狂。尼瑪,你們來我這是求救的還是秀恩愛的。
蘇至也冷眼瞅着,特麼的這倆人誠心刺激我妹呢。
蘇瑜說,不想我打掉這個孩子也可以,但是有個條件。
杜萌萌問,什麼條件?
蘇瑜說,最近這兩天我身子骨特不舒服,心情也煩躁,想找個生過孩子的傭人貼身伺候,我哥倒是找了不少可沒一個讓我滿意的,我琢磨着,你生過孩子,咱倆又投緣……說到這戲謔的看着杜萌萌,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萌萌二話沒說當即點頭:“好我伺候你。”
小臉一黑,柏子贏頓時怒喝:“蘇瑜!別太過分!”
這話說的真傷人。,蘇瑜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看着柏子贏,哽咽道:“我過分還是你過分?我只不過讓她照顧我幾天你就捨不得了?那我呢?我跟了你那麼久沒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又壞了你的孩子,還要幫你救女兒,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不管我生死也就罷了,連我肚子了的孩子都不管,你只有一個女兒是吧,我這個孩子不是你想要的是吧,那我還生他幹嘛,我們娘倆乾脆一起死了算了。”說完瘋了一樣捶肚子。
杜萌萌大驚失色,急忙撲過去抓她的手:“別打別打,”隨即衝柏子贏怒吼:“你還不過來哄哄她!”
我哄她?柏子贏都快氣瘋了,一扭身怒氣沖天的出了病房。
好麼,蘇瑜嚎的形象全無。
蘇至抽着嘴角,我的媽呀,這還是我那矜貴高傲的妹妹麼,整個一潑婦。
至此,杜萌萌被逼做了蘇瑜的貼身傭人,受盡屈辱不說,還得時不時的忍受下蘇至的調戲。
“萌萌,”蘇至翹着二郎腿玩味的看着削蘋果的人兒:“我這麼叫你沒意見吧。”
杜萌萌眼皮都沒擡:“隨便。”
蘇至美滋滋的:“那我就這麼叫了……喂,你說,柏子贏聽了能有什麼反應?”
杜萌萌專心削皮,一刀刀削下去,就當在削蘇家兄妹的皮。
“問你話呢,聾了咋地,”蘇至說着一把搶過杜萌萌手裡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還是對我有意見,懶得搭理我。”
還行,挺有自知之明。
鼓着腮幫子,杜萌萌心說我可不就對你有意見,不光你,還有你妹。媽媽的,昨天竟然讓老孃幫她洗內衣。草,等妮妮病好的,非的討回來。
見杜萌萌不吭聲,蘇至樂了,腳尖輕浮的踢了下杜萌萌,一仰下巴:“你是不是特恨我們兄妹?”
很想點頭,但理智告訴她,必須搖頭。爲了妮妮,老孃忍。
杜萌萌說:“哪能呢,感激還來不及呢。”
這話說的有多違心,蘇至怎能聽不出來,眸光深邃的看着杜萌萌,半響,很誠懇地說:“這輩子能讓我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個。能屈能伸還看得清時事,不像柏子贏,沒本事還老裝橫。”
貶低柏子贏,杜萌萌能樂意麼。臉霎時拉下來:“你怎麼說我都可以,少說子贏。”
蘇至嗤笑:“嘖嘖,沒看出來呀,還挺護着他,但是我沒說錯,本來就沒用,不然怎會把心上人扔在這給我妹當保姆。”
杜萌萌要膈應死這男人了,咬牙:“是我自願留下的和子贏沒關!”
哼了聲,蘇至極度鄙視的翻了翻白眼:“那也是他無能,換我寧願自己遭罪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懶得再和這男人廢話,杜萌萌起身出了病房。蘇瑜去做例行檢查,按理說應該早就回來了,咋還沒見人影。
檢查室裡,蘇瑜小臉慘白,醫生剛和她說,孩子胎心不穩,讓她注意休息儘量臥牀少走動,情緒也要控制好。而後問,孩子父親呢,有點事想和孩子爸爸說。
醫生問寶寶父親是誰,完全是例行公事。同住一家醫院,柏會長家事早就傳的人盡皆知,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但是她不能明說,因爲蘇瑜入院填的資料裡,寶寶父親一欄是空着的。
自打懷了這個孩子,蘇瑜的情緒的確很差。能不差麼,寶寶的父親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並且滿醫院的人都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就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雖然沒當她面說,但看她的眼神,不言而喻。這會子醫生又明知故問,頓時失控的吼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孩子父親是誰你不知道嗎?你故意的是吧,故意讓我難堪是吧,覺得我很可笑是吧,”蘇瑜越說越氣,上前一步揪醫生衣領,臉都扭曲了:“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投訴你!”
醫生很無辜,邊躲着瘋婆子似得的蘇瑜邊無奈地說:“您資料上沒填寶寶父親的名字,我就算知道,也得您親口說或者把孩子父親找來。”
“還找什麼!他不就在八樓!非得我親自去找是吧,你就不能去問!”
醫生無語。心說你都不敢去找讓我們去,擎等着捱罵嘛。
杜萌萌就是這時間進去的,簡單問了問護士,一點頭:“我去找。”
蘇瑜的情緒已不在控制範圍內,本來就看杜萌萌不順眼,見她要去找柏子贏,氣更不打一處來:“顯不着你!我自己去!”說完艱難的挪着步子。
蘇家的傭人見狀,忙上前攙住她,甚是擔憂:“不然,讓杜小姐去吧。”醫生剛說讓她臥牀安胎,何必跟自己置氣呢。
“閉嘴!”蘇瑜惡狠狠的呵斥:“不知道跟誰一夥的!”
望着慢吞吞走遠的主僕倆人,杜萌萌轉身問醫生:“蘇瑜的情況還好吧。”瞅着像孕期抑鬱症。
果然,醫生搖了搖頭:“實話講,不太好。”
“啊?”杜萌萌大驚:“怎麼說?”
醫生把檢查結果拿給杜萌萌看:“胎心弱,羊水少於6mm,這種情況下,如果後期能調理好還成,調理不好……孩子有危險。”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杜萌萌傻了:“怎麼會這樣?”
醫生說:“造成這種情況跟孕婦有直接關係,蘇女士情緒一直不穩定,焦躁生氣都會影響孩子健康,所以我才和她說讓她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也想把孩子的父親找來談談,”頓了下,醫生乾脆直言不諱:“我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也聽了些關於柏會長的家事,其實倒了這個時候,我覺得大人之間的恩怨已經不重要了,擺在眼前的是怎樣才能挽救這兩個小生命,所以……”
明白醫生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杜萌萌道:“我會去勸孩子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