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陽光還是最好的時刻。
從老宅開回來的黑色卡宴停在了秦宅門口,駕駛席上坐着的男人,一直陰鬱着一張臉,就連一旁的小傢伙,都不免在察言觀色。
“到啦!”小傢伙低呼。
司徒慎勾了下薄脣,側過身去幫兒子解開安全帶,順帶着打開車門。
小傢伙也立即巴着車門,腿腳靈活的從車上跳下來,看到院子裡的人忙喊,“媽媽——”
正繞過車身的司徒慎聞言,也朝着院內看過去,果然看到她正拎着垃圾袋走出來,看似應該是已經回來好久的樣子。
“媽媽,你不是出門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呀?”
到底是親兒子,撲過去的小傢伙已經搖頭晃腦的幫他問出了口。
“嗯呀。”秦蘇將垃圾袋放到門口,對着兒子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回答。
“沒和那個田丁吃個晚飯再回來?”司徒慎似是不經意的挑眉問。
“嗯。”秦蘇看了他一眼,回。
“是不是覺得他不行?”司徒慎陰鬱的眉眼舒緩起來。
“他臨時家裡有事。”秦蘇不緊不慢的說。
才舒緩了多半的眉眼,又重新陰鬱了回來,他語氣像是個怨婦一樣,“那如果不是有事,你還想跟他待在一起一整天,吃了晚飯再回來?”
“差不多吧。”她隨口回着。
“然後呢,你還想和他發生點什麼?”司徒慎喉結滾動,聲音發沉。
“司徒慎,在孩子面前你能不能不要亂講話。”秦蘇聞言,皺緊了眉,也不高興的說着。
小傢伙確實正站在那,仰着可愛的小臉,黑又亮的眼睛巴巴的在兩個大人臉上看來看去的,帶着半知半解的好奇。
彎身將兒子抱了起來,秦蘇轉身往裡面走,臨進去時,不忘對他說句,“放心,我不會剝奪你的知情權。”
雙休日的第二天,小傢伙興致很高,盤着小短腿坐在沙發上,邊看着電視裡播放着的動畫片,邊用水果叉一個個叉起來媽媽切好的新鮮水果。
秦蘇握着手機從樓上走下來,心不在焉的聽着線路那邊的人在講話。
電話是相親男打來的,在昨天經歷了一起看舞臺劇後,他還想要趁休息日再度邀請她,秦蘇笑着拒絕了,走進客廳時纔將電話掛斷,發現小傢伙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媽媽,又是那個丁叔叔打來的嗎?”見她走過來,小傢伙脆聲的問。
“嗯。”秦蘇點了點頭。
“噢!”小傢伙也點了點頭,垂了垂眼睛,又繼續去看動畫片。
秦蘇看了兒子半響,走過去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摟住了他的小身板,柔聲,“舟舟,上次你跟媽媽說,對丁叔叔的印象沒有討厭是不是?”
“是的噢!”小傢伙點頭,聲音有些低。
“舟舟,媽媽和那個丁叔叔,現在只是朋友……”秦蘇皺眉說着,醞釀了一會兒,不知道怎樣告訴兒子自己的心情,所以只是強調着說,“不管任何時候,媽媽都會把你放在第一位置上的。”
不管是哪個叔叔,只有你纔是最重要的,誰都沒辦法能和你比擬。
“嗯嗯,我知道噠!”小傢伙笑米米,將叉起來的蘋果塞到了她的嘴裡。
驀地,本來就黑亮的眼睛睜圓,耳朵豎了起來,“咦,我聽見有車子的聲音!”
聞言,秦蘇也凝神去聽,似乎真的聽見院子外面有車子的引擎聲,她略微伸長了脖子往窗外去看,這個角度被院內的樹木擋着,只能隱約看到個黑色的車頭。
“一定是我爸爸來啦,他說有時間的話今天會帶我去游泳,我出去看看!”小傢伙立即從沙發上蹦下來,搖頭晃腦的就朝着玄關處衝出去。
秦蘇也當是司徒慎過來了,見兒子已經衝出去,也就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電視屏幕裡,奇妙仙子小叮噹已經找到了雙胞胎姐妹,並跨界和她一起在冬森林裡歡笑暢玩,可玄關處久久都沒有聲響,按往常來說,父子倆應該是會有說有笑的進屋來。
又等了一會兒,她有些坐不住,還是起身朝着大門方向走去。
門半敞着,臨快走到時她就發覺到一絲不對勁,忙加快了腳步。
“秦、秦蘇……”
不知何時來的相親男半蹲在院子裡,嚇傻一樣的看向她。
而她活蹦亂跳的兒子,正蜷縮在他的懷裡,雙手捂着胸口艱難的喘氣着,小臉煞白。
醫院,臨時病房裡。
秦蘇坐在病chuang上,已經平安無事的小傢伙略顯的有些虛弱的靠在她的懷裡,小小的手背上,被醫生剛剛插進了針管,一旁掛着鹽水袋。
因爲兒子的病,向來有準備氣喘藥,所以有驚無險。一直以來她都保護的很好,小傢伙也向來都聽她的話,小心着一切引發病情的過敏源,發病的次數少之又少,幼稚園那次她還記憶猶新,沒想到竟然又經歷了一次。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秦蘇到現在,緊張的心情還沒有放鬆下來。
“放心吧,急救措施做的很好,剛剛我也仔細檢查了,沒有什麼問題。這袋鹽水掛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小朋友很乖也很堅強。”醫生給予安撫的笑容,回答着。
秦蘇聽完醫生的話,剛想要張嘴繼續問些什麼,病房門猛然被推開,帶進了一股強勁的風。
“怎麼回事!”男音沉沉,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
“爸爸……”偎在媽媽懷裡的小傢伙,看到來人立即亮了眼睛,只是因爲才發病緩過來的關係,聲音不像往常那樣響亮。
司徒慎蹙眉,看着兒子還有些泛白的小臉,心揪了起來。
原本和兒子有說過,今天如果有時間的話就會帶他去游泳,跑了江北一趟回來,他雖然很累還是開車改了方向,只是到了秦宅,卻不見她們母子倆,只有李姐一人在,詢問了下才知道,舟舟發病了。他聽到後,便立即心急如焚的飛車趕到了醫院。
“家人不要太擔心,小朋友的身體素質不錯,雖是先天性哮喘,但也只是輕度的,以後要多注意就好。不過也得多加小心,若是總髮病對身體還是會有影響的,像是今天這樣接觸動物毛而引發病情,要注意了!”醫生也出聲着,一邊安撫一邊叮囑着。
“動物毛?”司徒慎薄脣緊抿,想到了上次似乎也是這個原因,不可能不會注意。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一直在病chuang旁忐忑又緊張的相親男,忙承認着錯誤,又轉向秦蘇看着,愧疚的不行,不迭的道歉解釋,“秦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舟舟有哮喘病!我拿來那隻小泰迪崽,本來是想着送給他當禮物的,真的沒有想到會讓他發病,我……”
相親男是真的被嚇壞了,那隻小泰迪崽,是他一咬牙一跺腳才花了近半個月工資買的,據說是血統很純正,心裡想着是小朋友們都喜歡小動物,送玩具之類的太普通了,送這個的話還可以一起牽着遛彎的拉近感情。
一進院子看到小朋友跑出來,正顯擺的說有禮物要送,只是沒想到盒子一打開,墊腳湊着看的小朋友剛開始還驚訝的睜大眼睛,很快就不對勁起來,然後便“咚”的一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那叫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可這不僅僅是被蝕把米那麼簡單,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相親男真的是欲哭無淚。
秦蘇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時,一旁的司徒慎卻已經陰鷙的張俊容,驀地箭步上前。
“你害得我兒子?”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怒極。
“對、對不起!”相親男嚇了一跳,驚惶無措的道歉着,“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會承擔責任的……”
緊接着便是一陣低呼聲,司徒慎不等他說完,便揮拳招呼了上去,還覺得不夠,雙手一提將他丟在了牆邊上,重重的一聲響。
“你承擔的起麼!別說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少根頭髮你也承擔不起!”司徒慎手指骨握的咯咯直響,走過去再度揪起相親男的衣領,眼看着一拳又要砸上去。
“哎呀,怎麼可以在病房裡打架!不要打了,不然我報警了啊!”還沒有離開的醫生見狀,忙出聲制止着。
“滾出去!”司徒慎鬆開手,冷聲的喝。
相親男踉蹌了好幾下才面前站起來,栽着身子搖搖晃晃的。
“你先走吧,這裡不用你在。”秦蘇瞥了眼一臉陰鷙的司徒慎,也只能說。
相親男還想說什麼,但此時也只能默默的往病房外面走,不然有人也不許他存在。
等着從醫院折騰了回來,落日都最後一躍的入了地平線。
黑色的卡宴停穩在秦宅門口後,秦蘇隨着抱着兒子的男人一路往院子裡面走,到了房子前將門打開時,她轉過身去向他伸手,“兒子給我,你回去吧。”
司徒慎卻沒有動,而是抱着兒子不動的看着她。
“我會照顧好他的,不需要你了。”秦蘇蠕動着嘴脣繼續說。
“他也是我兒子。”司徒慎抿着薄脣,沉沉的說着。
隨即,他便直接跨步越過她,也不管她同意與否便抱着兒子堂皇而之的走了進去。
秦蘇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只好跟着父子倆後面也走進去。
用砂鍋熬了些米粥,又手撕了一些雞腿肉,放了些蔥花簡單的炒了炒,再弄了個蛋羹蒸好,點上幾滴香油後端到小傢伙的面前。都吃完了以後,小傢伙明顯精神更好了一些,小臉也很是紅潤了。
這個時候外面天色都也不早了,繁星閃爍的,客廳裡,小傢伙正跪在爸爸身邊,父子倆正熱鬧的玩着指鼻子指眼睛的反應遊戲,不時有笑聲傳出來。
秦蘇將碗筷都清洗乾淨走出來時,門鈴也恰好響了起來。
她走到玄關將大門拉開時,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愣了愣,“是你啊。”
門外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引發今天事情的相親男,此時雙手都提着滿滿的東西,濃眉大眼已經皺在了一起,看得出他對於所造成的後果感覺到很對不起,而且還像是那種撞人的肇事司機一樣,除了歉意以外很慌張。
“秦蘇,對不起!”相親男再次道歉着。
“沒關係,現在都沒事了。”秦蘇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多加責怪。
沒有那種很惡毒的人,存心的要害小孩子,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當然也都是事先不知道。雖然她一開始也有些氣憤,若是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想要跟罪魁禍首拼命的衝動,可現在小傢伙平安無事,她也就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的話對方也真的是無心之失,也不至於揪着不放。
“秦蘇,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相親男侷促的解釋,隨即拎了拎手裡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給小朋友買的營養品,在醫院裡我沒辦法進病房,現在讓我進去看看吧?”
“你買的東西我收下,權當接受你的歉意,舟舟沒事,不用惦記了。”秦蘇伸手接過了他的東西,對着他說。
“讓我進去看看吧,不然我真是良心難安啊,而且我也想跟小朋友道個歉,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爲我才發生這樣的事,秦蘇,你讓我進去吧,否則我真的不能原諒我自己!”相親男沒有放棄,還是很堅持的繼續遊說着,表情和語氣都很懇切。
這樣的話又連續說了好幾遍,到最後都有些快成了哀求,秦蘇猶豫了下,點了頭,“你進來吧。”
不管怎麼說,人家作爲事情的始作俑者想要誠心誠意的看看孩子並道歉,也是不好拒絕。
秦蘇帶着相親男從玄關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的司徒慎見到,眉眼立即沉了下來。
“你怎麼讓他進來了!”他蹙着濃眉,像是這家的男主人一樣發聲。
“他是來看舟舟的。”秦蘇淡淡的解釋。
“對不起啊,我能理解你做父親的心情!”相親男看到司徒慎時不免哆嗦了下,但還是誠懇的道歉着,又礙於他此時臉色不善抱着小朋友,所以只能隔着他對着小傢伙說,“舟舟,你怎麼樣?告訴叔叔,還難不難受了?”
“我不難受了噢!”小傢伙搖了搖頭。
“舟舟,叔叔不知道你有哮喘,帶那隻小泰迪崽也是想要送給你做禮物,叔叔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嗎?”相親男很是鄭重的開始說着,應該也是很少見到大人對孩子道歉的場景。
小傢伙歪着小腦袋瓜,眨巴着眼睛看他。
“舟舟?”
秦蘇見兒子不出聲,不禁皺眉。
看了眼媽媽,小傢伙動着小嘴巴,很是大方的,“沒關係噠!”
“舟舟,你可真懂事,叔叔太感動了!”相親男差點喜極而泣。
“看也看完了,可以走了嗎。”一直冷着臉的司徒慎,不耐的冷聲提醒着。
“這就走,這就走了!”相親男其實還想多待一會兒,但懼怕他在醫院裡的動手,所以忙不迭的點頭着,也知道此時沒辦法多待下去。
“我送送你。”來者是客,秦蘇說道。
秋天的夜,風涼爽。
相親男直到出了門,嘴裡還不停的道歉着,可見這件事對於他有多麼的內疚和驚慌。
“算了,都沒事了。”秦蘇淡淡的說着。
“那也不行啊!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太對不起了,無論如何,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我會謹記的!明天一下班我就會再來看舟舟的!”
“田丁。”
隨着身後門被推開的聲音,男音也跟着響起。
看着大步走過來,沉着俊容的司徒慎,相親男小心的糾正,“呃……我叫丁田。”
“別管什麼,我不許你以後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司徒慎蹙眉,沉沉的語氣帶着濃濃警告。
“可是……”相親男無措起來。
他想要追求秦蘇,一見鍾情那天就知道她有個兒子,所以想要最終能修成正果,當然得是先讓她的兒子接受自己啊。
“聽不懂話嗎!”見相親男吱唔,司徒慎火起。
眼看着他又伸手,像是拎小雞一樣的將相親男給抓住了衣領,秦蘇忙喝止,“司徒慎,你幹什麼!”
“沒關係,我是能理解的,爲人父看到兒子受傷害,當然會生氣!司徒先生,你如果覺得在醫院沒有打夠,我……我可以再給你打兩拳。”相親男被他提着,氣勢上本身就弱了很多,說到後面的時候有些發怵的避開臉。
本身在醫院的時候,相親男就被司徒慎手下不留情的揍了幾拳,臉上都還掛着彩,再看到現在這一幕,秦蘇有些看不下去。
“行了,鬆手!”她伸手拽着男人奮起的手臂,不悅的指責,“司徒慎,你白天打人不對,都應該跟丁先生道歉,竟然還想動手!”
“你讓我跟他道歉?”司徒慎黑眸震怒的瞪着她,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這個二百五,兒子能發病?”
“不知者不怪,他也不是有心的。那你打人就對了?”秦蘇皺了皺眉,平心靜氣的說着。
“想讓我跟他道歉,門都沒有。”司徒慎咬牙,青筋直蹦。
“沒關係沒關係,不需要司徒先生跟我道歉!”相親男也忙擺手說着。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瞥了眼男人,秦蘇說道。
“好!明天我會再來看舟舟的……”相親男點頭,因爲司徒慎緊縮的黑眸,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在她的護送下,平安的走出了院子,然後開着那輛國產車消失。
從院子門口返身走回來,男人還站在剛剛的位置上。
“你也該回去了。”秦蘇走到他面前,淡淡的提醒着。
“你還讓他繼續來看兒子?”司徒慎卻緊盯着她,緊聲質問。
秦蘇看了看他,嘴角動了動,收回目光似是打算忽略他的話,可看在司徒慎眼裡,卻以爲她是默認。
所以在她越過他才走了兩三步時,腳下忽然一輕,竟被他毫無預兆的給扛了起來。
“喂!”沒有重心,秦蘇嚇了一跳。
司徒慎緊箍着她亂動的腿,同時在她的臀上重力拍了下,以示威脅。
黑眸瞥了眼房子,然後轉身大步的往院子外面走,直接到了停在那裡的黑色卡宴,打開後面車門將她塞進去,自己也緊跟着棲身而上。
秦蘇眼前一晃,整個人就已經躺在了車座上,然後便是他放大的俊容和眉眼。
“怎麼的,你還真打算跟他有進一步打算?”
司徒慎撐在她的頭頂,壓的近,因情緒發重的呼吸都打在她臉上。
秦蘇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兩次都無果,此時聽到他這樣說,嘴角翹着輕笑着反問,“不行嗎?”
然後她便看着他那雙黑色的眼瞳在緊縮,薄脣也在緊抿,隨即,竟然猛地咬住她的嘴,撬開牙齒就捲起來了舌頭,有些激|烈的吻。
他太快也太重,秦蘇都沒有發出低呼來,脣齒都被他裹住。
眼前什麼都看不到,本身就在車子裡,再加上所有光線都被他遮擋住,能感覺到的只有他越來越高漲的火|熱。
感覺到他的手不知何時極具有蠻力的到了下面時,她奮力掙扎,“司徒慎,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司徒慎直喘粗氣,掰着她的腿往上。
俊容微微扭曲着,整個身子都張狂着,危險的對着她咬牙,“我就應該這樣,不管你願不願意,直接cao到你服帖,眼睛裡再也看不到別人,只能看到我一個!”
(今天的完事了,我爸媽明上午到,終於也可以成爲有爸媽給做飯吃的幸福孩子啦。對兩個人感情着急的讀者,淡定一些,並不是沒有進展,跟着我的節奏來,接下來會有另一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