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民實業,同樣高聳的寫字樓。
相比較他們公司所處的繁華地段,這裡更加繁華,因爲周圍都是一個挨着一個的休閒商業圈。
哪怕是週末,前臺也都還有着接待人員,說明的來意後,便直接領着兩人一路坐了電梯直達頂層,不過也沒有立即見到人,而是被帶到了會客廳裡,說是他們老董在進行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議。
沙發上坐下後,很快有人送上來咖啡,雖是速溶的,但味道也還不錯。
秦蘇喝了小半杯後,將咖啡杯放下,看向一旁的男人時他身子全靠在沙發背上,兩條腿交疊着,很慢的節奏輕輕的晃,很有耐心的樣子。
百葉窗落下着,視線光線充足,但卻不曬,漸漸的陽光也越來越暗。
秦蘇面前的咖啡杯都已經空了,可是仍舊沒有人來叫他們,不禁輕皺了下眉頭,再度看向一旁的司徒慎,他那雙黑眸已微微闔上,腿還交疊着,等了這麼久,俊容上依舊一絲不耐煩都沒有。
“你怎麼不喝?”瞥了眼他沒有動過的咖啡杯,她不由的問。
好像自從她回到公司幫他以後,每天因爲工作,要接觸的時間更多了一些。開會或者談事情的時候,下面人也都會送上咖啡,但更多的時候他都沒有喝,哪怕喝也只是端起來淺淺兩口。記憶裡以前,他是常常愛喝咖啡的,尤其是那種不加糖的黑咖啡。
“嗯。”聞言,司徒慎坐直了身子,欠身上前將咖啡杯端了起來。
已經涼了的咖啡送到薄脣邊,喝了一小口以後又放下了,“喝了晚上更該睡不着了。”
“睡不着?”秦蘇怔了怔,偏頭看向他。
“嗯,一直睡不着。”司徒慎點頭,黑眸幽深了些。
沒有了你,那個一百八十平的樓中樓對我來說失去了人氣,每晚都難以入眠。翻來覆去都睡不好覺,若是再喝上咖啡,那麼就更加的睡意困難了。
“哦。”秦蘇躲開他的注視,低低的應了句,沒有往下接什麼。
過了會兒,她看了眼窗外已然要落山的夕陽,她按捺不住的起身,“這都等了三個多小時了,什麼會議也早該開完了吧,我出去問問!”
纔剛起身,還沒等挪動腳步時,外面的門就被人推開,走進來的似乎是直屬秘書。
“您好,我們是司徒秦氏的負責人,和貴公司董事長約了見面的。”秦蘇上前,淡笑着做着開場白。
直屬秘書握手後,嘴上抱歉的說着,“抱歉,我們蔡老已經離開公司了。”
“什麼?”秦蘇一愣。
“你們不知道嗎?”直屬秘書也愣了愣。
“不知道。”秦蘇皺眉,搖了搖頭。
“已經走了十多分鐘過了,其他助理告訴我才知道你們還等在這裡,真是抱歉!”直屬秘書緩緩說着,表情卻也是很納悶的繼續,“因爲他女兒今天的航班從國外飛回來,蔡老現在已經是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可是奇怪,昨天傍晚的時候,我們蔡老就說了將約見改期,而且我也讓人同時你們公司了啊!”
聞言,秦蘇不由的皺眉看向一旁的男人。
司徒慎收到她的目光,表情不變,對着直屬秘書道,“是嗎,我並沒有收到消息。”
“估計可能是下面的小秘書沒有傳達到,真是抱歉!”被他這樣一說,直屬秘書也不確定起來。
“沒關係,也可能是我們這邊的疏漏。”司徒慎也站起身來,淡淡搖頭。
秦蘇見狀,不疑有他,並沒有多想,反而擔心會不會是對方不願意接見。
各自又說了兩三句,然後並沒有任何不愉快,對方再三說着下次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從會客廳一直送了兩人到了電梯。老董不在,所有事情當然也談不了,兩人也不需要再多做停留,也是直接下了電梯離開。
走出寫字樓後,秦蘇皺着眉,擔憂的問,“司徒慎,剛剛那個秘書的話會不會是故意那麼說的,其實是那個蔡老不想接待?”
“不會。”他聽後,卻搖頭。
“不會嗎?”秦蘇還皺着眉,不太確定。
“嗯,我確定。”司徒慎點頭,很肯定的說着,黑眸裡光亮微閃。
聽見他這樣說,秦蘇也覺得自己是擔憂過頭了,心裡放下了不少,跟着他一起繼續往樓外面走着。
出了寫字樓,因爲處於休閒商業圈的關係,周圍挨着的不是大型商場,就是一些娛樂的場所,再加上是週末的關係,前面步行街上好多的人在走着,三兩成羣的密友,或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我餓了。”司徒慎瞥向她,扯動着薄脣在說,“一起吃飯。”
聞言,秦蘇皺了皺眉,並沒有答應,而且並不是很餓。
“就在對面,隨便吃點就行,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司徒慎微擡着下巴示意,繼續說着。
“……行吧。”秦蘇也朝着對面看了眼,見他一直用手捂着胃,猶豫着點了點頭。
對面是一家連鎖的餃子館,這個地點這個時間,再加上是週末,人特別多,兩人在裡面找了一圈,纔在樓上靠窗戶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葷一素兩種水餃,又點了份叉燒和幾份小菜。
秦蘇因爲不餓,只是了幾個,剩下的被司徒慎全部都吃了,甚至將她吃剩下半個的餃子也一併給夾過去吃了。她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他還刻意咀嚼的很慢,末了用舌在薄脣邊舔了舔。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般,她總覺得像是被他吃了口水一樣。
雖然吃飯沒有用掉多少時間,但是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了夕陽,很多店鋪甚至早早就亮起了霓燈。
來的時候,車子停在了後面一條街上的地下停車場裡,所以出來時,秦蘇也就直接奔着那方向走,只是才走步一會兒時,一旁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着他。
卻發現他沒出聲,黑眸正盯着前方不遠處的建築物,秦蘇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目光逗留之處是一家電影院,此時正陸續的有人在裡面進進出出。
“司徒慎?”見他不動,秦蘇出聲喚着他。
“走吧。”他收回了視線,瞥了她一眼,然後便說了句。
秦蘇聽後點了點頭,腳下正要走時,卻發現他走的是另一個方向,同時也順帶着抓着她的手腕一起。
“停車場在這邊。”她一頭霧水的制止着他。
“我知道。”司徒慎看着她,點頭。
“那你怎麼往那邊走!”秦蘇皺眉,不理解的看着他。
“好像看到蔡老了。”濃眉微動,他驀地說着。
“蔡老?益民實業的老董?”聞言,她激動了,眼睛睜大的四處張望着。
“嗯。”司徒慎又應了聲,抓着她的手腕就大步流星的往前面建築物方向走。
之前還掙扎的制止他的秦蘇,這會兒便也跟着他快步在後面,眼睛繼續不停的四處張望着,心裡有些氣憤着,若是真的見到的話,那麼之前直屬秘書就是在演戲,根本沒去機場接機,而是刻意放他們鴿子。
一路都被他抓着手腕走,秦蘇也沒有吭聲,只想着跟着。
等着從觀光梯一路到了五層,眼前豁然開朗起來,整排的落地電影宣傳海報,前面售票吧檯上,排着長長的隊伍,另一邊販賣零食的吧檯也都是滿滿的人。
“有沒有喜歡的影片?”全程大步流星的男人,此時腳步頓了下來。
“什麼?”秦蘇一心還撲在蔡老身上,沒有反應過來。
“今天上映的影片,有沒有喜歡的,都在那!”司徒慎伸手指着一排排宣傳的海報,每一樣都設計的很是精美,讓人有想要窺探內容的欲|望。
“你這是做什麼!”秦蘇皺眉看向他。
“看電影。”司徒慎倒是面不改色,回答着她。
“……”一口氣憋上來,她真是無語。
又將那口氣緩緩的喘出去,她問着他,“你不是說剛剛好像看到蔡老了嗎?”
“是啊,好像。”司徒慎理直氣壯的點頭,說着,“可是又不見了。”
“……”秦蘇再一次無語。
看他的那副表情,也不知他剛纔是胡謅,還是真的一樣。
“看哪個呢,我看似乎都挺不錯的樣子。”司徒慎單手摩挲着下巴,黑眸一個個海報上掃來掃去的,好似在認真抉擇一般。
“我不。”秦蘇忍不住了。
“爲什麼?”他蹙眉,竟還不解的看着她。
“那爲什麼要看電影。”她抿着嘴脣,微微惱了。
“想看就看。”司徒慎卻像是沒發覺一樣,給出理由。
“我沒有說想看。”秦蘇咬牙。
都說女人變臉跟變書一樣,可眼前的男人,剛剛還表情如常的,這會兒卻突變,眼角和嘴角都瞬間垂了下來,黑眸裡也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般。
聲音低低的,“那就當是陪我,行不行?”
“……”秦蘇愣住,嘴巴蠕動着說不出話來。
“今天週末,舟舟被奶奶接去老宅了,你還有事?”司徒慎繼續低低的說着,然後又頓了好半天,表情失落着問,“還是說,你要回去跟田丁繼續去那個什麼桔子還是蘋果的莊園?”
“倒也不是……”她也不由的低聲起來。
已經不需要去糾正他相親男的名字,只是那哪裡是桔子蘋果,明明是葡萄莊園。再說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一天都快過去了,本身就是在郊外,根本就來不及,更何況她都已經回絕人家了……
“那就買票去!”司徒慎表情豁然開朗,拉着她就往售票吧檯方向走。
“你先鬆開我,我和你看。”秦蘇甩着他的大手,抿脣說着。
“好的。”他當然不會堅持,欣然應允。
只是鬆開時,有心的動作很慢,指腹在她手腕皮膚上摩挲了兩三下。
無論是哪裡,只要週末的時候人都會很多,大家在忙碌了一週,難得的休息日,當然都是趁着時間和朋友戀人一起放鬆,享受着時光。
兩人跟着人流走到了售票吧檯,司徒慎仰頭看着上面的電子屏幕一會兒,偏頭問着她,“想看什麼電影?”
“都行吧。”秦蘇看了他一眼,鬱悶的回。
“嗯。”司徒慎點頭,再度認真的轉眼起電子屏幕上顯示的影訊。
隊伍排的很長,但是好在效率還可以,沒多久,就已經排到中間的位置了,再有一會兒就能排到他們了。秦蘇不由的也開始回想,似乎也是很久沒有來過影院看電影了,有也只是陪小傢伙來看一些動畫電影,而且他們兩個人似乎也從來沒有……
像是心靈感應一樣,他驀地說,“我們還從來沒有一起看過電影。”
秦蘇擡眼看他,發現那雙黑眸裡,一直用着某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
盯着她,盯着她……
顫顫的躲開那眼神,她嘟嚷了句“我去那邊買點爆米花”,然後便匆匆的走開了。
她走了以後,也沒多大一會兒,前面的人都拿着票離開,司徒慎也沒有看電腦屏幕,而是直接對着售票的工作人員出聲詢問着。
等着售票的工作人員將打印出來的電影票遞給他時,那邊秦蘇也捧着爆米花和兩杯可樂回來了。
“選了什麼片?”秦蘇過去時,手上的東西就已經被他給接了過去。
“工作人員推薦的,說挺好看。”司徒慎眸光動了動,隨口回着。
“嗯,走吧。”她也沒有多問,點頭跟着他一起往另一邊入口方向走。
因爲時間還沒有到,兩人又坐在沙發上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才被提醒着要入場。依舊是跟隨着隊伍往裡面走着,通過右側的通道往裡面進,不知爲何,觀影的人都在低聲的說着什麼,表情誇張。
似乎進來的都跟他們一樣,絕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情侶的樣子,幾乎沒有一個人或者兩個女生一起的,她心裡還在暗暗的嘆,看來電影院還是情侶的天下。
等着找到位置坐下後,秦蘇將爆米花放到兩人中間的位置上,然後看向一旁,“什麼類型的片啊?”
之前她也只是問了嘴,沒有太關心,而且票也一直在他那裡,撕票入場時也都是他在做,她只負責跟在他身後往裡面進入,所以也並不知道是什麼電影,這會兒廳裡周圍的照燈已經暗了下來,她不由的開始關心了。
“你看了就知道。”司徒慎只是這樣回。
見狀,秦蘇只以爲他是讓她直接觀看,就沒有在多問。
過了兩三分鐘,所有觀影人員都已經陸續坐好,眼前也跟着一黑,之前播放着廣告的屏幕也都停止,正式進入了電影的播放,字幕很快慢慢浮上。
電影從開始進入的鏡頭便是黑漆漆的,配樂也更是縈繞出了種森然的氣氛……
司徒慎黑眸輕掃了一圈,看到周圍那些女孩子緊張交握起來的雙手以及屏息的緊張樣子,眼底閃過一絲飛揚的茫,薄脣也止不住的勾起。
一個半小時的電影。
結束時,始終黑暗的放映大廳也是亮起了燈光,周圍還是一片唏噓的聲音,屏幕上的字幕還在浮動,已經有工作人員站在那微笑的送着離場的顧客們。
看到大概十多分鐘的時候,秦蘇就已經知道影片是什麼類型的了,不比在家裡租DVD看,這裡大屏幕和逼真的音響都讓電影情節更加的真實,整個觀影過程裡,不時的傳出女孩子的尖叫聲。
就連此時,電影已經散場,那些女孩子們都還依偎在男友身邊,嘴裡嘀嘀咕咕的,眼神害怕。
秦蘇和司徒慎也跟着人羣紛紛往外面走着,只是相比較來說,她倒是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氣定神閒的。因爲大學時他們也總來看電影,她和路惜珺專門挑午夜的恐怖片來看,而邱景燁卻每次都吱哇亂叫。
走出了放映大廳,踩在鋪着的地毯上,還有走出一段距離纔到出口。
秦蘇偏頭看了眼身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男人,喊了聲,“司徒慎?”
被喊的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
渾身霎時一僵,緊縮着瞳孔看向她。
“你……你沒事吧?”秦蘇看着他有些渙散的瞳孔,驚詫的問。
“嗯。”司徒慎薄脣抿了抿,低聲了句。
“你怎麼了?”她皺眉觀察着他。
“沒。”司徒慎又抿出一個字來。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她卻看了一會兒,說着。
“沒有。”他瞥了她一眼,憋出來兩個字否定。
秦蘇見他濃眉微微蹙了起來,也就沒有再多說,跟着他一起朝着出口方向繼續走。
因爲裡面兩旁都有設置衛生間,離出口地方也不遠,兩人路過的時候,剛好有清掃人員推着清掃車走出來,上面的鐵桶忽然跌落滾動,弄出很大的動靜來。
不偏不倚的正好到了男人腳下,那張俊容瞬間繃緊。
然後在看清楚腳邊的是什麼東西以後,似乎又暗暗鬆了口氣的樣子,然後極力恢復自然的繼續着腳步。
從出口走出來,再到了電梯的方向,秦蘇不確定的問,“你是不是剛剛看的恐怖片,害怕了?”
“不是!”司徒慎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立即否認。
“……”她舔了下嘴脣。
吃了飯又看了電影,再到取了車子,已經是快要到半夜。
黑色的卡宴在霓虹燈影裡穿梭着,忽明忽暗的光線照進車裡,縈繞出另一種氣氛來。
秦蘇坐在副駕駛席上,握着身上的安全帶,微閉着眼睛小憩着,感覺沒過多久,旁邊踩下剎車時她睜開了眼睛,已經是到了秦宅的門口。
她見狀,便低頭動手解着安全帶。
一旁單手撐在方向盤上的司徒慎看着她,醞釀的問着,“晚上我們看的電影,是恐怖片。”
“是啊。”秦蘇聽後點了點頭。
“晚上閉眼睛會夢到情節吧,如果害怕就告訴我,嗯……我可以留下來陪你。”司徒慎說着,中間還頓了頓,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才繼續說完。
不知是不是車裡光線太暗的關係,他投遞過來的眸光亮亮的,有積累許久後的抹翹首以盼的感覺。
“不用。”她看着,心頭一跳。
“只是陪你,沒說要做。”濃眉一挑,他很純潔的強調。
“那也不用!”聽着他所說的‘做’,她忙再度拒絕着,同時也又說了句,“再說我也不害怕。”
“你不害怕?”聽到她最後的一句,司徒慎窒了下。
“不怕啊。”秦蘇搖了搖頭,腦袋裡還自動回放着之前看的電影情節,笑着說,“剛剛裡面有個穿幫的鏡頭,男女主角開車到一半時,看到有女鬼飄上來時,我都看到後面吊着的威亞線了。還有在墳地那塊……”
“別說了!”司徒慎聽到一半,就驀地打斷。
“……哦。”秦蘇愣了下,只好不再探討。
“真的不害怕?”司徒慎不死心的問。
“不害怕。”秦蘇眨了眨眼睛,又搖了搖頭。
“知道了!”司徒慎悶悶的一聲,表情看起來不太好。
倒不是生氣帶有那種的不悅或者壞情緒,而是好像真的很鬱悶一樣,還有種不甘心。
她哪裡懂他的心思,原以爲隨着電影的播放她會像是其他女孩子一樣,害怕的躲在自己懷裡,可整個過程裡她抱着爆米花看的津津有味,倒是裡面好幾個鏡頭讓他不自覺避開了視線。
失策透了!
“那我回去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安全帶已經解開,秦蘇伸手摸向車門說着。
車門打開,隨之側過了身子準備往車下走。
踩在踏板上的腳還沒落地,腰上就一緊,他竟然從後面像是牛皮糖一樣粘了過來。
“你幹什麼!”秦蘇當然是第一時間掙扎加怒斥。
他卻緊緊抱着不撒手,賴皮的像是小孩子一樣,薄脣咕噥着,“你別走,我害怕……”
(司徒很萌有木,他已經換了另一種套路啦,公司的事情會解決,相親男會解決,小三當然更會解決啦,一樣樣的來,今天一萬字完事了,要了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