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邵恆向來言出必行,說是要舉辦婚禮,便就動手籌辦起來。
而她基本上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只安安心心的等待着舉行婚禮的那一天就可以,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有男人一人做主着,而且也有請到專門的團隊幫忙,時間上也是不顯得緊張。
客廳的茶几上,滿滿的摞疊着各種的紙張和策劃書,沙發邊的落地燈光暈鋪在上面。
盤腿坐在地毯上的路惜珺,目光在茶几上面梭巡了一整圈,上面無一不是有關婚禮的內容,日期、地點,儀式以及婚宴形式,再到確定伴郎伴娘和婚禮證婚人……
目光移到對面正伏案在筆電上的男人,她心裡暖洋洋的無比妥帖。
她真的什麼都不用管,也不需要任何幫忙,就連試婚紗那麼麻煩的事情都不用她來跑,因爲他選的尺寸是那麼合身,這會兒過來和他一起,是要確定一下婚禮的賓客名單。
“你那邊還有什麼要邀請的人麼?”路邵恆從筆電上擡起重眸,問她。
“我的朋友不多,蘇蘇到時會和司徒慎一起,再有就是景燁和齊罡,還有一些偶爾聯繫的大學同學和以前的同事,再來好像就沒有誰了吧……”聞言,路惜珺託着臉在努力想着。
將腦海裡所有認識的人過了一遍,驀地,她不由暗暗嘀咕起來,“噢對,還有本……”
聽到某個關鍵的名字,路邵恆重眸頓時一緊。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情敵。
“我給他打個電話吧!”路惜珺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徑自起身的說。
倒不是刻意要避開他去打電話,而是晚上從外面回來時,她的手機揣放在外套裡忘了拿出來,這會兒想要打電話也得是跑去玄關那裡找手機,順帶着撥打。
在路惜珺眼裡,本不僅是對她有很多幫助的朋友,也是她在異國他鄉里陪伴的人,再加上他最後冒險的犧牲成全,都讓她心存感激,所以婚禮這樣分享喜悅和幸福的事情,想要詢問一下他。
沒有太長時間的通話,等她重新走回客廳時,也已經是掛了電話。
“打完了?”路邵恆頭沒擡的問。
“嗯。”她迴應了聲。
重新盤腿坐下來,近距離發現他眼角和脣邊似乎繃的有些緊,不解的問,“你怎麼了?”
“沒事。”路邵恆幽幽的回了句。
路惜珺眨了眨眼睛,觀察的想要再去詢問,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忙說,“老公,我們結婚……是不是也得邀請一下叔叔?”
登記領證是代表兩人就此成爲夫妻,而舉辦婚禮是向外宣佈兩人成爲夫妻,而婚禮上前來的都是最親和最熟的親朋好友,尤其是父母,若說沒有或者去世也就算了,否則是應該要在場的。
果然,路邵恆聽了後皺起了眉。
“他是你父親。”路惜珺柔聲繼續說。
男人眸光微動,沉默的不給應答。
她輕嘆了口氣,挪動着身子繞過茶几的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了他停頓在筆電上的,翹起嘴角,“老公,邀請他來吧!”
路邵恆低頭,看着被燈光照着的小臉,皮膚上面細細的絨毛都看的清楚,那雙像是星星的眼睛,此時爍爍的照耀進他的心裡,冷硬的心房也不由脈脈起來。
他沒有答允什麼,但眉頭已然舒展開來,貼上去吻了吻她的嘴。
“最好的都已經在身邊,就不要再有任何怨了吧。”路惜珺聲音輕柔,對着他說也是在對着自己說。
路邵恆重眸更深,將膝蓋上的筆電放到一旁,雙手捧起她的臉,再次吻上去。
不像是剛剛那樣蜻蜓點水,伸舌進去越吻越深。漢末帝國時代
“嘩啦--”
茶几上的各種婚禮策劃書,全部被男人手臂給橫掃到地板上。
“別,別在這裡呃!”被他放在上面的路惜珺,咬脣抗議着。
“噓。”路邵恆食指擋在她嘴上。
須臾間,她身上的衣服就快被他剝了個精|光。
眼角餘光帶到的都是偌大的客廳,在這樣的地方做那樣的事情,讓她實在是放不開。
她雙手推着他,想要阻止着他繼續作怪的手,氣息都亂了的試圖在勸說着他,“別在這裡,我們上樓回房間再……”
可話未說完,她的聲音全部變成細碎的吟聲。
身上的男人,早已經悄然的將自己送了進去……
療養院。
看着在門口停下腳步的男人,牽着兒子的路惜珺,伸手握住他的晃了晃。
路邵恆重眸看了她半響,纔是伸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裡面的美婦人和路震都在,前者正在削着手裡的蘋果皮,後者靠坐在chuang上看着報紙,看到他們走進來時,都是不由頓住了手裡的動作。
目光是驚詫於他們兩個一起,更驚詫於的是他們牽着的小男孩。
“叔叔,我們來看看您。”路惜珺露出笑容率先開口,見路震摘下眼鏡一眨不眨的看着兒子,笑着繼續說,“這是小爵,四周歲了。”
路震目不轉睛的看着小傢伙,眼角皺紋在一動一動的。
“我……我見過這個孩子啊!”好半天,路震才終於是出聲。
話一出,聽着的人都不由怔了怔。
不明所以時,便聽見路震激動不已的繼續在說,“這孩子,和邵恆小時候長得是一模一樣……”
路邵恆面無表情的臉上,稍微有所鬆動。
小傢伙被媽媽牽着,猶豫了下軟軟的說,“我也見過你噢,之前爸爸媽媽帶我到醫院看過,當時你躺在chuang上睡覺覺,他們說你是生病了!那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好啦?”
“過來孩子,快讓我看看!”路震連忙招手,聲音在顫。
人活到他這把年紀可能就是這樣,尤其是看到很多人都在享着兒孫繞膝的幸福,他卻自作孽的什麼都擁有不了,上次透過司徒慎傳話見路惜珺時,有想過孩子的事情,但因爲羞愧的沒有問出口。
現在終於見到孫子,實在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之情。
小傢伙是認生的,不敢輕易上前,還是路惜珺帶着他走到了chuang邊。
路惜珺彎身的摸着兒子的腦袋瓜,柔聲笑着問,“小爵,還記不記得媽媽在出門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呀?”
“記得!”小傢伙猛點頭,然後眨巴眼睛看向chuang上的路震,乖巧的說,“媽媽說,你是爸爸的爸爸,所以我是要管你叫爺爺的!爺爺好!”
“你……你叫我什麼?”路震的眉毛都在抖。
“爺爺!”小爵脆脆的重複。
路震恍惚了下,好像這才確定,連忙在點頭,“誒、誒!”
路惜珺在一旁看的真切,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激動,蒼老的眼睛裡都泛着淚光。
過程裡,路邵恆始終都沒有發一語,表情也是淡淡漠漠的。奪天道
想到此行過來的目的,路惜珺不由使着眼神提醒,小傢伙也跟着幫忙的提醒,“對啦爸爸,我們今天過來不是有事情要說的嗎?”
路震和美婦人一聽,注意力也從孩子身上轉移,齊齊看向他。
“咳。”路邵恆清了下嗓子,然後才扯脣語氣淡淡的開口,“這個月底我和小珺舉辦婚禮,您……過去參加吧。”
“婚禮?”路震愣愣的看着他們。
路惜珺輕咬嘴脣,害羞的解釋,“我們已經登記了。”
“好啊,好!”路震聽後,長嘆的重複。
不再是常常打官腔的虛僞模樣,表情和語氣也都是十分真心。
“邵恆,你真的願意邀請我去?”路震看向自己的兒子,平抑着情緒試探的問。
路邵恆喉結微動,“嗯。”
聞言,路震已經是佈滿紋路的眼角微紅。
不敢再奢求太多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窗外晚陽透過玻璃盈滿在房間裡,每個人身上都好像披上了瑰麗的顏色,好像是那麼多年的時光在流轉一樣。
平安夜,是婚禮舉行的日子。
天空作美,也是給這場婚禮增添了意境,從早上起就飄起着細碎的雪花,接親的長長車隊在城市白茫茫的街道中穿梭,像是愛情電影裡最常拍出來的浪漫又唯美的情景。
接待的賓客全部入場之後,等待着吉時到來後,婚禮主持也開始登臺,拉開婚禮的序幕。
婚慶公司和酒店都是雙雙高集中投入,將現場佈置的特別浪漫,雖不至於像是一些權貴富商的有多強調奢靡,但是特別有排場,且每個小細節都是特別的精心。
香檳色的排椅花紋精美,到處都可見白色的鮮玫瑰在綻放,氣球熱鬧的懸着。
爲新人準備的玫瑰色長長的地毯,一對璧人正等候在那裡入場。
路惜珺挽着男人的胳膊站到地毯前,聽着主持人在做着開場,心跳的就急促的控制不住,放眼望去,簡直像是開演唱會一樣,那麼多的人頭涌動。
幾乎整個特警大隊的人都來了,還有一些曾經的隊友,再加上其他的親朋好友,幾乎都快辨別不過來。
但是她有注意到,離舞臺最近的一桌,稍顯的與衆不同,是他特意邀請而來的當地記者,想要讓他們跟進整個婚禮的進程,她懂男人這樣做的用意是爲何。
“老公。”路惜珺輕聲喊他。
“嗯?”路邵恆聞聲,湊過去。
不是沒有見過他穿正裝,但此時一身新郎禮服在身,尤其是昂着頭站着的挺拔模樣,真的是迷的人移不開目光。
她輕咬脣,不由自主的說,“你今天真帥!”
路邵恆眉尾一挑,被她挽住的手去攬她的腰,重眸眯起。
“你知道嗎,其實那時候你給我承諾說會娶我以後,我總會重複的做那樣的夢,夢見我穿着婚紗挽着你,我們一步步走在紅地毯上……”
“那之前還不要婚禮?”他聽後,皺眉問。
“因爲有你在的話,其它都不重要了呃!”路惜珺嘴角抿出笑靨來,害羞的表達着。
眼睛閃爍,她難掩雀躍的心情繼續說,“我覺得,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傻樣。”路邵恆不禁勾脣。九星召喚師
她也不反駁,穿着一襲白紗就那樣溫順又乖巧的望着他。
路邵恆更加情動,摟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將她完全帶到自己懷裡,然後低下了頭。
若是換做平常在這麼多人面前,路惜珺肯定是要害羞的,可今天是這樣特別的日子,那麼多人來見證着他們的幸福,再加上她也是情難自已,努力的回吻着他。
就這樣脣舌交|纏,也是越吻越深。
所以當婚禮進行曲響起,臺上主持人宣佈新人入場,在座的賓客都隨着舞臺上的追光掠過玫瑰色的地毯翹首以盼時,就看到他們正纏|綿的擁吻在一起。
瞬間,現場一下子嘈雜起來。
所有人都在歡呼尖叫着,到處都是此起披伏的口哨聲,連用大音響放着的婚禮進行曲也都完全被掩蓋,這下可真像是在看演唱會現場了。
擁吻的新郎新年前面,一對看起來養眼的小花童,小男孩穿着黑色的小西裝,打着領結,十分的帥氣。而小女孩則是一身天使蓬蓬紗裙,靚麗極了。
這會兒身爲花童的小傢伙,也放棄了最重要的大任,將手裡的花籃丟到一邊,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捂住身邊玥玥小公主的。
“呀,小爵,我看不見啦,你幹嘛要捂住我眼睛呀?”
“大人在親嘴,小孩子不可以看的!”
“爲什麼呀!”
“羞羞!”
……
童音清脆,在大人們混亂間,他們在小小世界裡溝通着。
一陣高過一陣的口哨尖叫聲,讓路惜珺驚醒的回過神來,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後,立即臉紅的擡不起頭來,直接將臉埋在男人的懷裡,露出兩個燙燙的耳尖。
路邵恆摟着妻子,環顧了一圈現場,笑的滿眼情意。
最後在賓客們的哄聲和嗆聲中,乾脆打橫將她給抱了起來,踩着玫瑰色的長長地毯走過。
因爲是最親近的朋友,秦蘇夫婦也是被安排在離舞臺最近的位置。
秦蘇作爲她的好友這麼多年,雖說在他們結婚登記後就已經見證過,可現在看着她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心裡感動不已,哪怕賓客們熱鬧一團,也是忍不住落下眼淚。
因爲始終記得,曾經她們兩個回到大學校園裡,她那樣的小小聲:我也好像嫁給他啊……
秦蘇看向身旁的丈夫,覺得時光終於沒有留下遺憾。
只是當情緒平定下來,卻發現自家丈夫在那裡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老公?你不舒服?”秦蘇忙關心的問。
“不舒服!”司徒慎一口回。
“怎麼了,是不是着涼了?”秦蘇一聽着急了。
“哼!”司徒慎看向妻子,用力的一聲,撇嘴憤憤道,“邵恆這個說話不算數的,明明說不辦婚禮了,怎麼又搞這麼一遭!你瞅這婚禮辦的這樣大,還請來了記者報道!老婆,我不開心!”
秦蘇聽了他回答以後,直接沒好氣扭過臉。
雖說賓客們的氣氛太過高漲,但婚禮舉行的也很是神聖而莊重,整個儀式下來也都是讓人回味不已。
這一場婚禮的結束,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與此同時的,這四年來始終頂着“路太太”頭銜的徐景嵐,徹底成爲h市人盡皆知的笑話,幾乎都是沒臉再待下去而避走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