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郎,排一下最近的行程,最近的幾次服裝巡展,給N.M下邀請函,”左承浦打了個電話,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歐雪回到家裡,整個就倒在了牀上,身上還裹着他的外套,那淡淡的氣息如鍾緊緊的將她罩住——
不能否認,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她的心復活了,可是,他這樣一次生生死死的拋離,讓她不再靠近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再去愛了。
“怎麼辦?怎麼辦?”歐雪揪着他的外套,將臉深埋在其中,她在和自己做着無力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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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嗎?他沒有死……他還活着,”兩個女人的電話一起打給了一個男人,男人盯着電視屏幕,幾秒的時間,臉變了好幾種顏色。
“說話呀,到底怎麼辦?”女人的聲音焦急中夾裹着恐懼。
“急什麼?”男人緩緩的開口,只是聲音有些顫抖,交疊在一起的雙腿慢慢放開,他手中的玻璃杯與手掌發出摩擦的聲響,“左承浦,我不會讓你拿走我的一切。”
陰謀,永遠是讓人躲不及的暗器,左承浦已經經歷了一次,他似乎也有了防禦的本能。
他回到酒店,看到電視上各大媒體對自己的報道,嘴角噙上一抹帶着深意的笑,左承浦知道一場真正的較量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歐雪上班下班,生活平靜的彷彿那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有時她都以爲,那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歐小姐,剛剛接到N.M公司的邀請,說是參加本季的服裝展,”秘書遞過來邀請函。
她看了一眼,就隨手丟掉,“回來再說吧。”
“可是……”秘書有些犯難。
“怎麼了?”歐雪專注的看着手中的設計稿,始終沒有擡頭,更沒有注意到門口站着的男人。
左承浦給秘書做了個手勢,秘書退出去,他站到她的面前,大概是她太專注了,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看着她認真工作的表情,左承浦發現這樣的她更別有一番韻味。
過了好一會,歐雪在翻看另一張設計稿時,似乎發現了面前站着的人,“不是說了,回來再說嗎?”她有些不耐煩。
“回來再說是什麼意思?”左承浦的聲音讓她的手抖了一下,設計稿從她的手中滑落。
左承浦淺笑,“嚇到你了?”他從她的腳下撿起設計稿,輕輕的彈了一下,遞到她的面前。
“你怎麼進來的?”歐雪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怒氣,似乎對他的這種做法很是不滿。
左承浦看着她,發怒的樣子也讓人覺得格外好看,“秘書沒有告訴你,這份邀請函可是N.M的老闆親自送來的嗎?”
歐雪的嘴動了好幾動,最後自己狠咬了自己一下,“你很無聊嗎?”
左承浦輕嘆一聲,“對你做的每件事,在我心裡都是最重要的。”
表白,這應該算得上他的表白,可是歐雪卻覺得他像在耍自己,“對不起左總,你的‘重要’我承受不起。”
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非要這樣嗎?”
“那你想怎樣?”歐雪反問,“想讓我和從前一樣,如傻瓜一樣的任你丟來丟去?”
“你知道,每一次都不是我的本意,”左承浦似乎有些激動。
“不是你的本意,可結果是一樣的。左承浦,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別再玩這樣的遊戲,我已經承受不起,”歐雪轉過身,她不敢看他受傷的眼神,那會讓她很痛。
左承浦盯着她的背影,那顫抖的雙肩讓他心疼、嘆息,卻也無奈。
良久。
“巡展是個不錯的機會,不要錯過,”他說完離開,只剩下他的氣息在空氣中迴繞。
三天後,歐雪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接受了巡展了邀請,她這麼做只是想避開那個男人,她要給自己單獨思考的空間。
“你要小心的……還有,不要和NM的那個設計師單獨在一起,我看他對你的眼神都是色色的….還有,如果他膽敢對你怎麼樣,你就打電話給JAN.MO,這是他的電話……”JOJO將左承浦的電話塞給她,雖然對左承浦也不是太喜歡,但JOJO知道,左承浦是絕對不會傷害歐雪的。
歐雪的手指彈着名片,“你從哪裡弄來的?”
“你別管啦……反正你聽我的,就沒錯……還有機票給你,”JOJO遞過來機票,順手也提起了她手裡的行李。
歐雪堅持不讓JOJO送的,可是她卻非要送,“你和他的事,阿健都給我說了……”
“都過去了,”歐雪語氣平淡。
“要是都過去就好了,你看你的臉明明就寫着‘沒忘記’三個字,女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雪兒好好的想想,這是阿健要我對你說的,”JOJO在歐雪登機前,又提醒了她一句。
歐雪點點頭,四周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MM的設計師,她一個人提着行李登機。
“各位乘客請注意,我們本次航班即將飛往巴黎,在飛機起飛前,請各位繫好安全帶,以防發生意外……”空姐甜美的聲音做着溫馨的提示,歐雪望了一眼身邊還空着的座位搖了搖頭。
“還好,趕上了,”伴着一個讓她心跳的聲音,她擡頭時,恰好看到他坐到了自己身邊。
“怎麼是你?”歐雪似乎非常不喜歡他的出現。
“噢,NM的設計師生病了,我來頂替他,”左承浦坐好,熟練的給自己繫好安全帶。
“你是故意的?”生氣讓她的氣息不穩,下一秒,她打開自己的安全帶,提起行李,準備離開。
他一把拉住她,沒等她反抗,就將她的行李重新放回行李箱,然後將她按回了座位,側身給她繫上安全帶,整個動作流暢的不帶一點瑕疵。
“這是飛機上,我們都是公衆人物,”在繫好安全帶抽身的時候,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語,那溫軟的氣息拂在她的耳邊,讓她的全身如傳過一陣電流。
故意,他一定是故意。
因爲,在看着她閃躲的時候,他嘴角的笑意很濃,濃的讓人想到了兩個字——邪惡。
飛機起飛的那一秒,他抓住她的手,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緊緊的抓在手中。
“放開!”飛機運行平穩,她憤憤的抽手。
左承浦斜睨了她一眼,“如果剛纔那是我們活着的最後那一秒,我絕不會放開你的手。”
歐雪的心猛顫了一下,“無聊……”似乎只有這兩個字,能掩飾她心底的悸動。
“別以爲坐上飛機,你的陰謀就達成了,我照樣可以飛回來,”歐雪還在憤憤的說,左承浦只是淺笑,一直不搭她的話。
“我真不知道,你怎麼變得這麼卑鄙,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原來這纔是你的真面目,”歐雪罵他,似乎只有這一種發泄方式,能緩解她心裡的怒火。
左承浦翻看着手裡的雜誌,她的謾罵與譏諷,在他聽來似乎是一種美妙的音樂,他不急不火。
“卑鄙、無恥……”他太過平靜的反應,讓她的火氣有增無減。
左承浦衝她一笑,整個身體一側,他朝她壓近,“你罵人的功夫一點都沒有長進,幾年了,還是原來的老一套。”
“你……”他的氣息讓她的心慌亂,快速的撤開身體,保持着和他的距離,所有的話都被嚥了回去,她生氣的將頭轉到一邊,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
“給……”過了一會,他輕碰了她一下,她卻不理。
左承浦將手裡的咖啡糖,輕輕的剝開,一隻手輕擡,稍一用力,她的臉被他扳過來,下一秒,在她張嘴要罵他的時候,一顆甜甜的咖啡糖被塞到她的嘴裡。
“你血糖低,這是在高空,補充一下糖份,可以防暈,”他鬆開了她,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將她還沒有合上的嘴併攏。
歐雪整個人如被石化,就連咖啡糖還安靜的躺在他剛剛放進去的位置,但甜甜的感覺卻隨着唾液四處溢開。
左承浦已經低下頭,繼續看着手裡的雜誌,彷彿剛纔的一切與他無關。
他知道自己的血糖低,他知道自己喜歡吃哪種牌子的咖啡糖……
這些都是這半年多,自己才新添的毛病,他竟然都知道,難道真如他說的,從來他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歐雪的心泛起一股酸意,就連咖啡糖都變了味道。
左承浦雖然低着頭,但她的目光、氣息,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會重新拾起她對自己的信心。
空氣安靜的在兩個人中間流動,左承浦沒有再做出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歐雪則不安的坐在他的身邊,她似乎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自己。
“啪……”隨着一聲異常的聲音聲響,歐雪再回頭時,卻發現左承浦竟睡着了,他手中的書掉到地上。
他的頭側向自己這邊,似乎在尋找一種依靠,垂下的眼瞼遮住她一直不敢正視的眼眸,那性感的嘴脣輕抿,上面結痂的疤讓她想起自己咬他的用力。
她不由的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似乎上面還留着他的味道,一股異樣的感覺滑過心間,她快速轉過臉,不敢再看他。
歐雪因爲偷看他,而微微的臉紅,直到下飛機的時候,那抹紅潤都沒有褪去。
“不舒服嗎?”他很體貼的問她,這次她沒有瞪他,乖巧的搖了搖頭,樣子透着心虛,他卻只是淺笑,彷彿發現了她的秘密一樣。
“非要住酒店?”左承浦在酒店門口問她,因爲在這裡,他有自己的別墅和公寓,隨便她住的。
歐雪在酒店門口下車,“還是住酒店心裡踏實。”
踏實?他有給她不踏實的感覺嗎?
左承浦無奈的笑笑,隨着她走下車,在開房間的時候,他特意看了她一眼,她卻別過臉,“兩個套房……”他對前臺小姐說。
“你沒必要也住這裡的,”歐雪似乎對他的決定意外。
“我不會放你一個人住酒店的,”左承浦拿起了房卡,兩個人朝電梯口走去。
兩個房間挨的很近,他看着她進了房間,才自己打開門,距離因爲一道牆而被拉遠,左承浦無奈的一聲低嘆。
歐雪躺在酒店的牀上,這個城市給她的記憶又一次活躍起來,他和她的開始就是在這裡,現在過了近五年,他們之間還是無法走到一起。
有敲門聲傳來,歐雪起身,整理了一個睡亂的頭髮,去開門,“有事嗎?”她倚在門口,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怎麼不問一下是誰就開門?這樣很危險,”話語帶着警告的意思。
“我又沒得罪什麼人,所以不用擔心……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歐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彷彿他纔是危險的。
左承浦低下頭,愣了幾秒又擡起,“就算不做……沒有愛情,也不該像仇人,不是嗎?”
“一個人不能淹死在同一條河裡,不是嗎?”她的話讓他的臉上的表情凝住。
良久,他後撤了一下身體,“晚上有宴會,一起參加吧。…”
歐雪思索了兩秒,“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左總還是另請別人吧!”
左承浦看着她,那目光如炬,讓歐雪的心火火的,“就這樣……”她匆匆的關上了房門,怕再多停一秒,他的目光會將她點着。
一道厚重的門隔開了他的視線,左承浦的眸子垂下,他知道他們的距離不是一道門,而是一座城、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