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珊一個人的辦公室裡,魯揚神色凝重,“太太,要不要派人保護你?”
“不用!”他們保護得了她一時,能保護她一世嗎?
如果她不想出事,當初就該按照衛西城的願望把這個賭場盤出去,可是她選擇了繼續,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現在,這是唯一能找到他影子的地方,她怎麼捨得放棄。
她不會放棄,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常聽人說涅槃重生,唐珊現在雖然算不上,可是在經歷了家庭的變故和親人的離世後,現在的她已經超脫了。
她的這次震懾的確讓場子裡的很多人老實了,一切又恢復到了往常般的平靜,現在正是旅遊季節,內地來的人很多,有許多是朋友和以前的同學介紹,凡是這些人過來,唐珊只要有時間就會親自招待。
今天晚上,她就招待了一批中學時同學的家人,帶他們吃過飯,安排完他們的住宿,已經過了午夜,走出酒店的時候,一股子詭異的寒氣襲來,唐珊以爲是天氣起了變化,也並沒有在意,只是她剛打開車門,還沒啓動車子,鬢角就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住。
“跟我們走一趟!”冰冷陌生的男音,粗獷而磣人。
唐珊握住方向盤的手收緊,“你們是誰?”
“唐總是聰明人,不要廢話,跟我們走,”男人說着,奪過了唐珊的車鑰匙,並以最快的速度取走了她的包和手機。
這一天,唐珊料到了會來,所以此刻她並沒有多少害怕,很配合的隨着他們上了車離開。
依如被景宗瑋綁架那次一樣,唐珊被矇住了眼睛,什麼也沒有看到,她只知道自己從車上下來,好像又上了飛機,下了飛機又坐了輪船,這個過程很漫長,不過她的待遇倒是不錯,不少吃不少喝。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她現在已經離境了,果然,當她的眼睛被釋放,唐珊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異國的土地的。
“請用咖啡,”黑人菲傭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和唐珊對話。
“謝謝,請問這是哪裡?”唐珊雖然知道自己不在澳門了,但具體在哪,她還真不知道。
“天地本一家,唐小姐一個信佛之人,怎麼能有世俗之心呢?”忽然插入的聲音,讓唐珊一凜。
擡頭望去,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男人,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左腿有些跛,柱着根柺杖,這樣的他,讓唐珊一下子想到了去世的父親。
這人是誰?他竟然知道她禮佛!
這些年,唐珊經常去佛堂,就在昨天,她還去燒了香,聽了佛經。
“佛在心,人在世,吃五穀雜糧,看人間百態,世俗是不可避免的,”唐珊不驚不慌。
“哈哈,”男人笑了起來,“好一個佛在心,人在世。”
男人坐到了沙發上,並指着對面的沙發,“唐小姐坐吧。”
這時,唐珊發現他手上居然也有一串佛珠,原來他也信佛,這個發現讓唐珊有些緊繃的心,愈發的放鬆了。
在她的心裡,信佛禮佛之人,都是心存善念的,就算有惡念,但心中之根還是善的。
“不知怎麼稱呼?”對方對她瞭如指掌,唐珊對面前的人一無所知。
只是唐珊的問題並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反倒聽到他問,“你母親可好?”
母親?
這個男人難道認識白伊容?
唐珊的遲疑讓對方一愣,接着就笑了,“抱歉,我忘了唐小姐有兩位母親。”
此人對她還真不是一般的瞭解,唐珊隱約感覺到了什麼,順着他的話問下去,“是的,不知老先生問的是哪一位?”
“當然是問活着的,”男人說這句話,聲音陡然凌厲,甚至看向唐珊的目光露出了一絲兇意。
唐珊後背一陣冷寒,這人明明知道一切,卻還故意問她,肯定是別有用心。
聳聳肩,唐珊努力裝出鎮定,“我和她沒有關係。”
她話音一落,就見那男人眉頭一斂,唐珊解釋,“從她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和她就沒有了關係,在我心裡只有一位母親,那就是我的養母,只可惜她不在了。”
想到賀心蘭,唐珊仍有愧意,她終是沒有照顧好她,讓她那麼早的離開了。
“這麼說,你很愛你的養母?”男人似乎對於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唐珊扯了脣角,“算不上,其實有二十多年,我一直是恨她的。”
男人並沒有答話,似乎是想聽唐珊繼續說下去,“我一直以爲是她拆散了我的父母,是她破壞了我的家庭,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真相。”
說這些話的時候,唐珊並沒有忘記觀察對面男人的表情,明顯感覺到他的凝重,還有瞳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痛楚。
唐珊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老先生,你這麼大老遠的把我請來,不會是想和我拉家常的吧?”
“她是自殺?”男人問向唐珊,語氣極其冷戾。
唐珊搖頭,“不是,心臟衰竭猝死。”
男人拄着柺杖的手驟然一抖,定定的看了唐珊幾秒,然後閉上眼睛,待他起身時,唐珊就聽到他吩咐傭人道,“帶唐小姐去休息。”
儘管現在的唐珊一頭霧水,但她看得出來,此刻這男人很倦很累,她也沒有多問,只是,她現在有些迷惑了,此人說敵,對她似乎友善了些,可說是友,卻以擄的方式把她帶來,而且這人似乎很關心她的家事。
此人,究竟是敵是友,找她來,到底爲何呢?
唐珊並沒有想到答案,而且一連三天她都沒有見到那個人,她被困在這幢別墅裡,能自由走動,能有吃有喝,就是不能與外界聯繫,也不能走出別墅。
第四天夜裡,唐珊的房門被敲響,菲傭把她帶到了一個書房,只是這書房裡並沒有人,就在唐珊納悶之際,忽的,她被桌上一個相框給吸引……
“吵到唐小姐休息了,很抱歉,”唐珊看照片看的太入神,竟然沒有發現身後已經有人進來。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唐珊聞聲,激動的問向進來的男人。
“我怎麼不能有這樣照片?”那人笑着,目光落在唐珊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