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然已經脫掉鞋子,躺在*上陪着孩子,擔心又憐惜的看着,接到凌彥楠的電話,她立刻起身接了電話,眼淚就這麼下來了。
“連慕然,你打電話過來給你——”
凌彥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連慕然抽着鼻子,哽咽着打斷了,“彥楠,小安、小安昨晚發燒了,退燒不久又燒起來了,現在燒還在持續升高,我好害怕……我怕小安會出事……”
“什麼?”凌彥楠腳步一愣,頓時有快步的向前走,而讓他愣住的除了孩子持續不退的高燒外,還有連慕然哭泣的軟弱的聲音,這對於凌彥楠來說,是陌生的,除了那天她知道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那天,她哭了以外,他從來沒有見她哭過。
而想起連慕然曾經說過孩子體質太弱,很容易發燒感冒,他就忍不住擔心,就算他親近孩子的時間不長,但是孩子是他的骨肉,他不是冷血之人,怎麼會不擔心?
連慕然從來都覺得自己不脆弱,也很少哭,特別是懂事以後,但是她現在卻止不住眼淚,害怕孩子出事這件事將她的堅強燃燒盡貽,讓她露出了女性本該頭的怯弱,“小安燒了好久了,燒還沒退,反覆發作,醫生也不知道要燒就這麼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我……凌彥楠,你回來好不好?我好怕,真的,真的好怕——”
“好,我現在就回去……”
凌彥楠心臟微縮,耳朵裡只剩下連慕然哭泣和抽泣的聲音,即使隔着大海重陽,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心底因爲害怕孩子出事的驚恐不安,好像世界都崩塌了。
他忽然想到,即使連慕然家世再好,即使再懂得計算,人再冷,也是人,也會脆弱,她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辛苦的孕育着一個孩子,她是一個孩子的普通的母親,現在這個孩子有危險,她自然會擔心,會痛,也會哭。
他真的能夠感覺到,孩子在她的心裡,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她有多麼的愛自己的孩子,像每一個普通婦女一樣愛着自己的孩子,他聽着,忍不住的安慰她,“小安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相信我,他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連慕然聞言,哭聲一頓,鼻腔一抽一抽的。
凌彥楠頓了下,他知道,孩子有沒有事其實輪不到他說了算,他不是閻王爺,但是他聽着耳邊認真希冀的聲音,他忍不住作保證,“真的。”
“太好了……”連慕然何嘗不懂這個道理,但是她聽着,就不禁的覺得,他們的孩子,會沒事的,而且,信了。
凌彥楠說話時撥了一個號碼,“我等一下坐飛機回去,有什麼進展記得打電話給我,我先叫人訂一下機票。”
連慕然失落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回頭忍不住的將孩子抱入懷裡,摸着孩子依舊高於常人的體溫,眼裡又是默默的流淚。
“小安怎麼了?有沒有好一些?”凌父買了早餐回來,放在桌子上,問。
連慕然見到有人回來,擦了擦眼淚,掩飾一下自己的醜態,搖搖頭。
“你去吃早飯吧,小安我看着。”
連慕然搖頭,她沒有什麼胃口,吃不下。
凌父皺眉,跟她講道理,“吃不下也要吃,小安醒來了,病好了,還等你着照顧呢,你可不能先跨了,知道嗎?”
連慕然愣了下,她知道這個道理,卻還是沒有胃口,但是聽凌父這麼說,她還是起身進去浴室洗漱後,出來吃凌父帶回來的早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連慕然雙眼佈滿了血絲,但是還是不敢走開,過一段就探測一下孩子的溫度,直到中午時分,還是時好時壞的,反覆了兩次,但了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溫度終於穩定了下來,卻還是有些低燒,連慕然還是不能放心的守着,時時刻刻都在煎熬着。
凌彥楠坐了差不多十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到了c市,剛坐車回來就接到了凌母的電話,告訴了他地址,他推門而入時,正好見到連慕然頭髮凌亂,衣冠不整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裡只有孩子……
聽到推開門的聲音,連慕然愣了下,擡眸見到他,鼻頭忽然煽情的酸澀起來,起身衝過去抱住了他。
凌彥楠愣了下,因爲他知道,他們雖是夫妻,卻還沒有這麼親密,但是此刻他卻狠不下心來推開她,因爲耳邊傳來的是低低的抽泣聲,眼眸看着的是她亂糟糟的頭頂。
連慕然也不知道她怎麼會衝過來抱他,但是抱着了,就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溫暖一些,鼻腔裡聞着的盡是他熟悉的味道,讓她感到安心雖不想離開他的懷抱,但是再不離開,不行。
所以,她才慢慢的推開他。
“小安有好一些了嗎?”凌彥楠放下公文包,移到*邊,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體溫,好像還是有點燒,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醫生說,如無意外,一個小時後,應該能完全能退燒。”
凌彥楠點點頭,沒有說話,擡眸看着穿着睡衣拖鞋的她,愣了下,平日裡那個連家冷靜冰冷的大小姐去哪裡了?
而且……她的眼睛浮腫,顯然哭得時間不短,現在還是紅紅的。
他抿了抿脣,心裡五味陳雜,“小安這樣反覆的發燒,是經常嗎?”
有些情緒過了,連慕然就知道自己的本分,不再跟他撒嬌或者是尋求溫暖,穩下心來的她已經做回了自己,“之前小安也發燒,但是過來看了醫生就會漸漸的轉好,不會像現在這樣,反覆發作,溫度還漸漸的升高,所以,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凌彥楠不語,就這麼的看着她。
連慕然是千金小姐,即使他們連家的公司出了事,她也不可能操心到哭,她其實可以生活得很自在,什麼都不用想,喜歡就去工作,不喜歡就繼續做她的千金大小姐,誰能逼她?
但是現在她卻衣衫邋遢的坐在*邊哭,那樣的無助,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幫不了她,這就是她連慕然嫁給他的後果?是連慕然因爲設計他應該受到的懲罰?因爲就算日後的生活過得多苦,都是她應該接受的?因爲這是她爲她的設計付出代價?
或許吧,但是他看着她這個樣子,他高興不起來,可能是因爲她這麼邋遢是因爲她正在操心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
每一個母親都給如此,但是孩子的父親呢?孩子都出生半年了,他給過孩子什麼?替孩子操心過什麼?
沒有,他除了抱了兩次孩子,什麼都沒有做過。
而她,在應該盡到的責任上,她都該盡到了,在孩子沒有父親照顧下,她一個人默默的照顧,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他什麼,也從未怪過他。
又或者,這是她計算他的代價,更是嫁給他凌彥楠的代價,所以,嫁給他是她的不幸?
他知道自己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有才有貌,有家世,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所以說嫁給他是不幸和苦難,說出去誰會相信?
但是,連慕然嫁給他後,他相信,她不會好過。至少比她以前過得要差。
想到這,凌彥楠蹙眉,他不認爲自己有這麼差。他不禁的又看了幾眼這個默不作聲的女人,認真的看着她,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妻子?
除了曲淺溪,他從未想過自己以後的妻子該是什麼樣子的,性格如何,樣貌如何,但是,是這個人嗎?
凌彥楠蹙眉。
連慕然見凌彥楠蹙眉的看着她,心其實有些難過,他是在責備她沒有照顧好孩子嗎?
她苦笑了下,就算他責備她,她也無法反駁,因爲她是真的沒有照顧好小安,如果真的照顧得足夠好,或許,小安就不會躺在蒼白無色的病*上,更加不會小小年紀,就已經習慣了藥的味道……
又或許,要是她能早點發現小安不舒服,他或許就不會燒這麼久,她真的有錯……
凌彥楠擡眸,見到她看着孩子時眼底的自責,喉嚨微微的發緊,沉啞的嗓音流淌而出:“你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留在這裡陪小安就好了。”
其實,剛纔他的腦海裡劃過了兩個字“謝謝”,他該感謝她連他的那份愛給了孩子,尤其是看着她這麼焦急和擔心孩子,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來,只有勉強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連慕然頓了下,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兩人結婚以來,凌彥楠何曾如此體貼過?爲她着想過?說真的,她還真的不敢立刻相信,生怕是自己幻聽了。
凌彥楠纔想說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凌父和凌母都走了進來,見到病房裡的凌彥楠,凌母和凌父抿脣,而轉向連慕然時,凌父擠出了些笑容,說:“小然,你已經一晚上沒有睡了,回去補個眠,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醫生說小安已經沒事了,你醒來後,或許小安已經被我們接回家了呢。”
連慕然不語,凌彥楠看了她一眼,說:“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就可以了,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嗎?”
連慕然看了他一眼,頓了下才點點頭,“那我先離開了,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這句話她是看着凌彥楠說的。
凌彥楠微微的點頭,看着她離去。
連慕然走後,凌父才坐下來,語重心長的說:“彥楠,我知道男人應該以事業爲重,但是你們既然結婚了,你就應該講一部分的精力分給小然和小安。我也知道結婚時,你是不喜歡小然,但是人家也沒有吵着要你娶,你既然娶了回來,就算不喜歡,也要好好的對待,尤其是像小然這麼好的女人,有才有貌又有家世,真的很難找,把希望你還是將心收一收,好好對待他們母子。”
凌彥楠皺眉,很不喜歡別人來做說客,尤其是自己的親人,他認真的說:“爸,我們的事跟你們想象的不一樣,是什麼情況我們也自己會處理,你別亂攙和。”
凌父嘆氣,“隨你,我不管你,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但小安是你們的孩子,你難道不應該多花點時間來陪陪他嗎?難道他日後會說話了,會叫媽媽,爺爺奶奶,阿姨叔伯,卻到最後纔會叫爸爸?甚至陌生到看着你都不知道怎麼叫你?”
“爸!”凌彥楠抿脣,覺得凌父說得有些過了,卻也不否認他說得很有道理,片刻才淡淡的說:“我知道,我之前在美國待這麼長的時間是因爲需要,這你是知道的。”
凌父輕哼一聲,是不是他怎麼會不清楚,就是因爲清楚他纔要說,雖然說公司要在那邊闖出名氣來不容易,是需要多花一點心思,但是他也花太多心思了,根本不用事事躬親。
午三點多時,凌父接了一個電話就卻公司處理公事了,留下凌母跟凌彥楠在病房裡照顧孩子,其實孩子不哭不鬧,根本用不着照顧,凌彥楠只需在一邊看着就好了。
孩子情況越來越好了,凌彥楠跟凌母鬆了一口氣,凌母進去洗手間洗水果,凌彥楠拿起當天的報紙看了幾眼,凌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凌母在洗手間聽到鈴聲,忙說:“彥楠,幫我接電話,不要吵到小安了。”
凌彥楠起身,看到來電顯示,頓了下,接了電話。
連慕然聲音有些沉,沒睡好的徵兆,“媽,小安有沒有好一些了?”
凌彥楠剛想說話,他聽了這麼一句,凌母就出來了,也沒有問是誰,就拿過他手上的電話,見到是連慕然後,將手機交給凌彥楠,說:“原來是小然啊,既然是她,那你們好好聊一聊。”
凌彥楠蹙眉,卻還是接過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是我……”
連慕然攥緊手中的手機,心口砰砰的直跳,她就是不想讓,凌彥楠以爲她想借着孩子來接近他,所以纔不打凌彥楠的號碼,即使她知道她其實可以打他的號碼的,“那個……小安怎麼了?有沒有好一些?”
凌彥楠蹙眉,他感覺她那邊好像有些吵,她不是在睡覺嗎?
“已經好一些了,醫生說情況基本穩定,要是在今天晚上六點左右還是穩定的,就已經好了。”
連慕然的心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凌彥楠不語,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邊緊繃的一根線好像就這麼的鬆開了。
既然沒事,她想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掛電話,“那我……”
凌彥楠想起她一點多就回去了,現在應該睡了不到一個小時,還是她壓根就沒有睡?想起他回來見到她時她邋遢和神情疲憊的樣子,他蹙眉,“你不是在睡覺嗎?”
“我……又醒了。”她不放心,又驚醒了。
凌彥楠抿脣,不去想她明明睡眠不足,卻還是輕易的醒過來這件事,只是淡淡的說:“小安我們會照顧好的,你好好的休息,我掛了。”
“怎麼這麼快就掛了?不多說兩句?”凌母見她就說了這麼兩句話就掛了電話,有些不滿。
凌彥楠說了一句話,算是解釋,“她需要多休息。”
聞言,凌母愣了下,笑了笑,臉色纔好看了些,但很快又蹙起眉,嘆氣,“小然是剛睡着不久又醒來了吧?一個月前,小安也是感冒發燒,高燒一直不退,小然照顧了他一個晚上,一直都不敢睡。好不容等小安情況好點了,我們讓她回去睡覺,但是她還是安不下心來睡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雖然小安纔出生半年多,但是小然爲了小安,真的是操碎了心。”
凌彥楠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他看了眼凌母,說明他將她說的話聽了進去,他知道凌母說這些是爲了讓他不要對連慕然這麼冷漠,她其實做得足夠好了。
他知道,但是他還是什麼話都沒有回答凌母,反問問她:“媽,在你心目中,你想要的兒媳婦是怎麼樣的?難道就是連慕然這樣子的嗎?”
“還知道問我這個啊?你要真的是按照我的標準給我找媳婦,那我之前給你安排的相親你怎麼都不去?”凌母看了他一眼,說完,也不去想他爲什麼這麼問,還真在認真的思考了,而凌彥楠也不催她。
凌母其實也不用怎麼想,凌彥楠都三十多歲了,她在他二十五後就開始給他琢磨着這個了,所以很快就能說出自己的感受:“我之前想着,你找一個溫柔嫺淑,體貼入微的溫柔女孩,在家裡相夫教子,讓你好好的在外處理公事,家裡的事都不讓你操心。
凌彥楠挑眉,這一點他知道。
“我之前一直以爲那些女強人心裡都只會記掛着工作工作,爲了工作丟下家庭丟下孩子不管不顧的人,擔心她照顧不好你,但是後來小然讓我改變了這個看法。她工作也很忙,聽說還做得很出色,但是她對於小安對我們兩都沒有半點怠慢。他們在處理家事時也是整整有條的,出什麼事,也能有主見的主動扛起,真的很不錯,所以我現在反而覺得,那些女強人比在外拼搏的男人還要累,既要經營家庭,又要照顧事業,很不容易,真的很累。”
凌彥楠自凌母說到連慕然的時候,他就開始看着凌母了,直到她說完,他都沒有說話。
凌母看了眼凌彥楠,見他眼眸沒有絲毫的變化就知道他沒有認同她的話,不禁的嘆氣連連,“媽都這把年紀了,看過的人不少,小然這個孩子,真的不錯,媽真的不希望你錯過了她。”
凌彥楠臉色平靜的看着凌母,“媽,我確實算是認同你的話,對於媳婦兒這個角色她做得的確夠好了,但是對於老婆這個角色呢?”
凌母輕哼一聲,“你還好意思說這個,雖然你是我的兒子,但是我還是堅持的認爲這一點是你的不對。你自己一天到晚不見人影,之前小然大腹便便的,你還想她做什麼表達她做妻子做到位?她生了孩子後,所有的經歷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了,也沒有時間想太多,你還想怎麼樣?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凌彥楠扶額,有些頭疼的看着對他責備連連的凌母,無奈的說:“媽,你不理解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凌彥楠的語氣很淡,“媳婦,你可以找一個聽話的,也可以找一個與擔當的,對家裡所有人都好的,只要大家和和睦睦的就好了,但是妻子呢?”
“什麼意思?”凌母似乎有些懂了,“你——”
凌彥楠說得直白,“媽,連慕然即使再好,但是她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根本不可能會喜歡上她。”
凌母聞言,心地就有些慌了,“什麼?你沒試過你怎麼會知道?”
“媽,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是具有強烈的一種感覺的,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從來都沒有一絲的心動過。”
“你……你——”凌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爲她知道,感情這種東西還真的是勉強不得的,強扭的瓜不甜,但是,“都三十多了,還是青蔥少年嗎?還談什麼感情?”
凌彥楠點頭,換了一個姿勢,慵懶的躺在椅子上,“我知道,所以,我想告訴你,我對連慕然真的沒有什麼愛,你們別大費周章的來撮合我們兩個,就讓我們順其自然吧。你們放心,作爲她的丈夫,該負起的責任我一定會做到。”
凌母不語,心裡隱隱的有些擔心。她能感覺得出來連慕然對凌彥楠是有意思的,否則,以她的身份她沒必要去委屈自己,承受一些她不需要承受的東西。
但是自家兒子要是真的對她不來電,日後他要是遇到了男人或者是他所認爲的有感覺的人,那時候該怎麼辦?
想到這,她就嘆口氣,“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可以不喜歡她,但是你可不要傷害小然,知道嗎?”
凌彥楠微微的勾脣,沒有回答。
凌母看着,真的是有點被他氣到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病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了什麼聲音只有病房外面傳來了一陣陣並不重的腳步聲。
“小姐,您看起來神色不太好,要不要我扶你到椅子上休息休息?”
病房的門外,一位女護士好心的彎腰下來,扶住了靠着牆壁的連慕然。
連慕然微微的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我很好。”
護士走了,門外只剩下連慕然一個人,頭腦似乎喲偶寫空白,又似乎被什麼東西裝滿了,弄得頭暈腦脹的,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倔強的從家裡坐車過來這邊,就是因爲擔心小安的情況?
或許,她不該過來了,不過來了也就聽不到這麼一段話了。
她愛過人,她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更明白凌彥楠口裡雖描述的一種強烈的感覺是什麼,因爲她就是憑着一種對他的感覺而愛了他這麼多年,所以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人常道對一個人沒有感覺,所以沒辦法接受對方,或者是已經沒有了感覺所以要結束一段緣分,所以,他所謂的感覺,是兩個人愛情的起點,但他們起點都沒有,又怎麼會形成一段愛情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眼前的人來來往往,卻感覺自己非常的無助,沒有人能幫她,片刻後,她摸了摸眼角滑落的淚水,也記起了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所以,她起身向丟了魂魄的柔體那樣,轉身離開了醫院,她辛辛苦苦的來了一趟,到最後,卻還是沒有進去。
……………………………………………………
到了晚上六點,一聲反覆的檢查了幾次,確定小安已經沒有事了,凌母才放心了下來,本來想讓孩子明天早上纔出院的,但是醫院裡即使環境好,但是也不是什麼吉利的地方,病人這麼多,病菌也多,所以打算留院再觀察兩個小時,就辦手續離開醫院。
兩個小時候,小安已經確定沒事了,凌母就抱着安穩的入睡了的孩子出院,凌彥楠辦好了出院的手續後,三人就回家了。
“老夫人,少爺,您們回來啦。”他們回來後,保姆就迎了上來,“小少爺好點了嗎?”
“小安身子硬,好了。”說到這,凌母就開心,笑米米的抱着孩子上樓了。
“少爺,您跟老夫人吃飯了嗎?要不要我也給你們煮些吃的?”保姆扭頭問凌彥楠。
凌彥楠解着領帶的手頓了下,蹙眉,“少夫人還沒醒?”
“嗯,途中醒來了一次,但是又回去睡了,我想着,她應該過一會就能醒來了,我煮好飯菜,少夫人醒來吃剛剛好,可別餓着了,少夫人這都已經擔心了一整天了。”
凌彥楠自然就能想到她打電話給凌母的事,他感覺她情況不太好,可能擔心小安的情況,所以一直都睡不着,也沒有說什麼。
解開了領帶,在客廳坐着,感覺沒什麼意思,頓了下,他還是打算上樓去看一眼。
房間沒有開燈,窗簾也拉了下來,房間裡面隱隱沉沉的。
他蹙眉,本想打開室內的燈,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打開了浴室的燈,門沒有關,光能從裡面鑽出來,室內也算有點光亮了。
意識下的,他看向了*上的凸起。
她蜷縮着躺在顯得過大的*上,只佔據了一小片的面積,還能躺下兩個他,他頓了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的身子好像比他記憶中的還要單薄一些,嬌小一些,即使他知道她的身材好得足以讓任何男人鼻血橫流。
看着她沒有安全感的躺着,那女強人的形象似乎慢慢的開始在他的腦海裡變得模糊。
沒有安全感?商場上外號冷血美女的連慕然會沒有安全感,說出去好像沒有什麼人會相信。
不過……是在凌家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還是她在連家的時候也是一樣?還是純粹是他凌彥楠這個人讓她感覺沒有安全感?
室內的燈光有些淡,但是他隱隱中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幾處反光,似乎……是水漬……
他一愣,她哭了?
昨天他在美國那邊接到她的電話時,她的帶着哭聲的聲音,顯得孤單無助,那時候,他無法想象她會這樣哭,但是她現在毫無掩飾的在他的面前,脆弱的閉上眼睡覺,卻算不上安詳,因爲她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水,小巧精緻的眉頭還在死死的緊鎖着,似乎她即使在夢中也過得非常的不如意。
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觸碰了下,撫平了她眉心上的褶皺,只是,他纔剛放開手,她的眉心就越蹙越緊,他蹙眉,抿脣,纔想伸手,但是她的身子卻意識下的翻身到另一邊去了,身子似有若無的挪動着,漸漸的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凌彥楠抿脣,意識下的漸生不悅,他會把她怎麼樣嗎?在夢中都躲他?他鼻腔哼了一口氣,看着她玉白的腳掌露在棉被外,顯得孤零零的,他似乎還能想起她如玉的腳掌的模樣和觸碰時飛感覺。
他的不由得傾身輕握着她的玉足,幫她蓋好棉被,再彎身時,愣住了。
他在幹什麼?
今天更新一萬五,還有七千九點左右更新。另外現在是有點虐,但是慢慢的會甜,親們也知道他們兩人的情況,不可能一下子就兩情相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