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便可,何必說的那麼清楚?”雲子升本來是不想與納蘭珉皓有任何牽扯的,但是聽到他這麼問他,便冷笑道:“世子爺在外頭的名聲難不成自個兒不知道麼?”
“我的名聲再不好,只要小帆兒不嫌棄就行。樂文小說 ”納蘭珉皓得意地擋在千帆面前,看上去就如同得了什麼寶貝很值得炫耀一般地說道:“總比某些人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好多了,雲將軍,你說是不是?”
“姑娘,子升先告辭了。”雲子升和納蘭珉皓對視了許久,轉過頭微笑則對千帆說道:“改日再約姑娘。”
“是世子妃,雲將軍可別叫錯了!”納蘭珉皓毫不客氣地補上一句。
雲子升看了他一眼,毫不理睬地直接甩袖而去,等到王宇回來稟告雲子升已經離府之後,千帆纔開口問道:“黑甲軍進城了麼?”
“只帶了十五個親兵。”納蘭珉皓看着桌上雲子升碰過的杯子說道:“寒霜,給我扔出去。”
“你何必跟個杯子過不去?”千帆看着他偶爾流露出的孩子氣的舉動,不禁笑着將貓兒遞給納蘭珉皓說道:“雲先生說我是有身子的人,這些貓貓狗狗都不能碰。”
琉璃眼貓兒聽到千帆的話,狀似翻翻白眼的直接跳到了花廳的窗臺上,蜷成一團曬着太陽去睡覺了,壓根不搭理納蘭珉皓和千帆兩個人了。
“還有一件事是暗部剛打探出來的,”納蘭珉皓想了想說道:“雲子升進宮的時候帶了一個近衛,但是出來的時候那個近衛卻留在了御書房。”
“你說什麼?”千帆聽到納蘭珉皓的話,皺起眉頭說道:“那個近衛也是黑甲軍麼?”
“看的出來應該是黑甲軍,但是我懷疑那個人的身份並不是黑甲軍那麼簡單,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咱們一直在找的民間太子!”
“也就是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雲子升很有可能也是知道那個人的身份的!”千帆看着花廳外的風景,冷冷地開口:“雲子升明明知道那個人將來會成爲洛朗空的對手,卻偷偷摸摸地將人帶了回來,這是要和雲家決裂麼!”
“這件事你有所不知,當年雲子升之所以成立黑甲軍是因爲被雲家大伯重罰了他三十軍棍。”納蘭珉皓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雲子升,因爲千帆當年隨手一幫的人也不少,不管是嶽禮還是順子他們,都是對千帆忠心耿耿。
而對於雲子升,納蘭珉皓一直認爲受恩於雲家的他,即便是不對千帆感恩戴德,至少也會跟雲家格外親近,可是這一切等他發現雲子升帶着可疑之人回到京城再去查的時候,才發現雲子升這個人一直都與雲家格格不入。
當年陳述化名雲子升去了軍營,他訓練十分刻苦,也十分努力,再加上是小七特地收到三房的義子,雲家對他也是期望很高,但是很快雲家大伯便發現了此人太過急功近利,甚至爲取得成果不擇手段。
後來雲家三房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對待雲子升依舊是一如從前,可是雲子升卻似乎不是這樣認爲的,他不斷地證明自己,好像就是爲了贏得別人一句讚賞一般地活着。
所以在一次對戰中,因爲他的貪功冒進,結果損失了百餘名將士的性命,雲家大伯便下令重打他三十軍棍,之後雲子升便徹底脫離了雲家軍。
兩年後,雲子升帶領的黑甲軍聲名鵲起,很快便蓋過了雲家軍的風頭,也因此讓皇上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
“黑甲軍究竟是怎麼來的,而云子升又遇到了誰,這都是有待查清楚的事。”千帆摸着自己的肚子,嘆口氣說道:“如果雲子升站在了那個民間太子那邊,相當於我親手給洛朗空送去了一個敵人,這件事我必然不能袖手旁觀。”
“他對你似乎別有心思啊!”納蘭珉皓不滿地說道:“你看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沒安好心,我告訴你帆兒,他今日進城的時候,好多小姑娘都跑去看,他長得有我好看嗎?”
“他長得沒你好看,但是人家沒有父母,年紀輕輕又手握重兵,試問這些臣子哪個不想拉攏?”千帆嗤笑了一聲說道:“有閨女的巴不得去提親,沒閨女的估計也得想辦法搞好關係。”
“也是,雲子升雖然冠以雲姓,卻與雲家完全劃清界限,若是未來的太子爺十分倚重,怕是更爲搶手,”納蘭珉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難怪有膽量跑到你面前來了。”
“我對他不過是個劫,當年是我救下他,又與他合作,所以現在的他想抹掉當年那段不甚好看的歷史,”千帆走到納蘭珉皓身邊,拉着他的手說道:“別管那些事了,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雲子升的府邸是早在他回京之前便已經派人先置辦好的,所以當他回到府上的時候,便發現自己最得力的副將程明已經將丫頭下人都買好了。
“公子,您回來了!”湊上來說話的是程明特意找來伺候雲子升的丫頭,柔柔弱弱地模樣看上去就別有韻味。
“滾開!”但是雲子升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直接一巴掌扇出老遠,隨後說道:“賣到青樓去,不要放在這裡礙眼。”
“怎麼,這是誰惹你了?”雲子升剛踏進房門,卻聽一陣調侃聲響起,擡眸望去,一個白衣男子坐在桌前正優雅地品着茶。
“太子殿下,您怎麼回來了?”雲子升連忙走到白衣男子面前,看着他說道:“皇上可曾懷疑?”
“他當然會懷疑,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讓我回府來,”白衣男子看着他說道:“你去找嶽千帆了?”
“嗯。”雲子升沒有否認,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怎麼樣?與你記憶中的那個姑娘可曾有變化?”白衣男子正是皇上和納蘭珉皓他們一直在找的民間太子,也是雲子升現在的主子,莊羽。
“沒有什麼變化,反倒是現在眉宇間多了很多溫和,少了很多煞氣。”提起千帆,雲子升的面容明顯地柔和了很多,他惦記了很多年,午夜夢迴,總是會看到那一日陽光自千帆頭頂打下來的情景。
“可是我怎麼聽說她已經嫁給了那個廢世子?”莊羽皺着眉頭說道:“如果這個嶽千帆如你所說的那麼厲害,她爲什麼要嫁給一個廢物?”
“當年是納蘭珉皓求了太后旨意,我聽說當時衛琳曦還強烈反對過,只不過未能如願,想必她也是不願的。”雲子升低下頭,無奈地嘆口氣說道:“如果我在早一點回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就不會讓她獨自面對這些了。”
“我看你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莊羽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看着雲子升說道:“這一路上你爲了護着我小心翼翼,不如先歇幾日,想必皇上那邊也會慎重考慮的。”
“瞧我這記性,倒是忘記太子殿下,皇上今日與太子殿下都說了什麼?可曾說過何日滴血驗親?”雲子升從懊悔中回過神來,連忙問道:“皇上打算怎麼公開您的身份?”
“他今日只是問了我一些之前的生活,並沒有說這些,”莊羽笑着說道:“不過你放心吧,我有把握皇上定然是相信我就是當年那個送走的孩子。”
“那就好,既然太子無事,我就先告退了。”雲子升點點頭,隨後說道:“太子這些日子舟車勞頓,也多休息下,回頭怕是有的人要應付呢!”
“好,你先下去吧!”看着雲子升退了下去,莊羽冷冷地開口:“立刻去查嶽千帆,看看她什麼時候出府,我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個所謂的湟源殺神有沒有傳言中那麼厲害。”
“是!”房間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卻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
而這邊,正在洗漱的千帆突然打了個噴嚏,翠煙立刻緊張地問道:“世子妃不會是受涼了吧?要不要奴婢幫您看看?”
“你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緊張,打個噴嚏而已,怎麼會就是感冒了?”千帆放下巾帕,對着翠煙說道:“姜先生的傷最近好利索了麼?”
“回世子妃的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姜先生說,最近世子府外似乎多了幾個監視的人。”翠煙想起之前端藥給姜不知送去的時候,姜不知特意告訴她的話,連忙說道:“姜先生說神機營肯定也發現了,但是他察覺出那些人並不是中土的武功路數。”
“姜先生怎麼知道他們的武功套路並非中土?”千帆愣了愣,詫異地問道。
“姜先生說他可以通過人的呼吸來判斷一個人的內力深淺,也能聽出這個人大致練得是哪一門的內功心法,那幾人武功都不賴,但是他完全沒有聽出來他們的內力師承何派,所以他懷疑這幾個人並不是中土人。”翠煙將姜不知的話原原本本地講給了千帆聽。
千帆聽到翠煙的話,心裡微微有些詫異,不禁喃喃自語地說道:“如今京城裡唯一不是中土的人可就是那個所謂的民間太子了呢,可是這個太子爲什麼要來監視世子府?難不成雲子升看出納蘭珉皓是假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