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帆兒聽到下人說大伯母腹中的小弟弟沒有了,便想來看看大伯母,可是大哥哥不讓帆兒進去,還要打帆兒。”千帆委屈地撲到冷玉茹懷裡。
“不暇,跟帆兒道歉!”嶽崇山聽到千帆的話,火不打一處來。昨日女醫看過,大夫人這一胎本已經成形了,是個男嬰。卻不想就這樣沒了,而這一切正是因爲嶽不暇在外惹出了一身騷,結果人家找上門。現在竟然還在自家弟弟面前要打嶽千帆,真是越來越不上道!
“對不起,二妹妹。”嶽不暇眼睛冒着火,卻是不甘不願地開口。
“娘,咱們去看看大伯母吧?”千帆也不理會他,擡起臉看着冷玉茹道。
“好孩子,這事小孩子不要問,你回去吧。”冷玉茹知道女人流產的慘狀,自然是怕嚇着千帆,“娘會跟你大伯母說的,聽話。”
“是。娘。”千帆乖巧地答道,看着三個人進了外房,千帆冷冷地看向嶽不暇,低聲道,“大哥哥,若是沒那個本事,何必惹得一身騷?到頭來還連累大伯母?”
“嶽千帆!”嶽不暇咬牙切齒地開口,“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又如何?不故意又如何?”千帆冷笑着看着嶽不暇。前世你爲了你妹妹能夠順利代替我成爲皇后,設計毒殺當時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小舅舅,這筆賬總要算清楚的不是嗎?嶽不暇,這纔剛剛開始而已。
這個時候,嶽珠兒也走了出來,拉住嶽不暇道,“哥哥,何必與她一般見識。”目光落到被簾子遮擋的房內,嶽不暇知道嶽崇山他們都在裡面,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嶽千帆,你害得母親這般,我一定會報仇的!”經過千帆時,嶽珠兒低聲道。
“大姐姐真會說笑,怎麼會是我害的大伯母這般?”千帆一臉委屈地開口,“大姐姐,明明是大哥哥惹下的禍端,你怎麼怪到我身上來?”
“就算你不承認又如何!”嶽珠兒看着千帆故作委屈的模樣就生氣,當下也是氣沖沖地離開。
冷玉茹走進大夫人房間的時候,便看到夏兒在牀邊伺候,見大夫人還睡着,便低聲問道,“大嫂身子還好嗎?”
“回二夫人的話,夫人的身子沒有大礙,只是心裡不舒坦而已。”張嬤嬤畢恭畢敬地回道。即便大夫人多與二房不和,那也是主子背地裡的事,做奴才的自然不能妄言。
“好生照顧着。”冷玉茹擺擺手,看了夏兒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靜靜地走了出去。
嶽珠兒走到花園裡,氣的拿起手絹抽打着花枝,繁花飄落,彷彿下了一場花雨。
“百花仙子!”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嶽珠兒身後響起,饒是嶽珠兒心中火氣十足,本來怒氣橫生的面上瞬間掛起得體的笑容,看得身邊的小丫頭心驚膽戰。
“原來是太子殿下。”嶽珠兒轉過身,看到來人,竟然是洛朗天。
“你是岳家大小姐,嶽珠兒?”洛朗天想了想,驚喜地開口,“果然是美人啊!”
“太子殿下過獎了。”聽到洛朗天誇讚自己,嶽珠兒雖然心情好了很多,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一派天真地看着洛朗天,“太子殿下是來看四妹妹的嗎?”
“是,今日正是來拜訪四小姐的。”洛朗天坦坦蕩蕩地開口,“本來想先去拜訪老夫人的,但是貴府的管家說老夫人身體不適,所以我就讓他帶我到花園裡等四小姐。”
“既然如此,王城,你去叫四妹妹過來吧。”嶽珠兒笑道,“我留在這裡陪着殿下就可以了。”
“大小姐……”王城畢竟是嶽府的管家,也在嶽崇山身邊多年,因此清楚知曉嶽珠兒是岳家將來榮華富貴的依仗,之前老爺夫人之所以不讓大小姐經常露面,也是爲了維持神秘的感覺。這會大小姐主動陪着太子殿下,若是讓人誤會了……
“這裡丫頭、婆子這麼多人,你就去吧。”嶽珠兒見王城吞吞吐吐,心中也知曉他的顧慮,當下開口道,“快去快回。”
“是,大小姐。”王城沒有辦法,只能腳步匆匆地離開。
嶽珠兒看着王城離開,心中卻是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上次如果不是嶽千帆搗鬼,她怎麼會過敏,錯過了與太子的偶遇?白白讓嶽青兒撿個便宜,但是如今嶽青兒真正的身份可是嶽穎兒,從小到大,只有她嶽珠兒不要的,纔會賞給嶽穎兒。她嶽穎兒憑什麼成爲太子殿下的側妃?今天,她就讓嶽穎兒看看,只要她嶽珠兒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想到這,嶽珠兒盈盈一笑,“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珠兒就帶您看一看岳家的花園如何?”
“美人相伴,求之不得。”洛朗天笑眯眯地開口。
兩個人緩緩地在花園中穿行,微風吹過,花瓣紛紛飄落,更是襯得嶽珠兒如若花間仙子,美麗不可方物。嶽珠兒本就是湟源國第一美人,再加上嶽崇山和嶽崇南在朝中及軍中的影響,自然也是衆多皇子心中的妃子首選。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着,嶽珠兒卻是突然踉蹌了一下,輕聲叫了一聲,“啊!”
洛朗天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嶽珠兒,“珠兒姑娘,怎麼了?”
“好像,好像扭到腳了。”嶽珠兒淚眼婆娑地擡起頭看向洛朗天,委屈地開口。
“快,我扶你去亭中坐。”洛朗天卻是突然將嶽珠兒打橫抱起,嚇得嶽珠兒隨行的兩個貼身丫頭連忙輕聲叫道,“小姐!”若是被夫人知道,夫人肯定會打斷她們的腿!嶽珠兒冷眼橫了兩個丫頭一眼,兩個丫頭頓時也不敢再開口。
“太子殿下,這使不得,還請您放下珠兒……”待洛朗天看向她,嶽珠兒瞬間又是一副嬌羞地模樣,“男女授受不親,太子殿下,這樣於理不合,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如此對待珠兒!”
“可是,你受傷了……”看着嶽珠兒泛紅的面頰,洛朗天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你莫要哭,我放下你就是。”
“多謝太子殿下。”嶽珠兒彷彿忍着劇痛給洛朗天行禮,“太子殿下,珠兒看來是不能陪您了,我想四妹妹也就快來了,珠兒就不打擾太子殿下了。”
“小福子,去找顧太醫來看看大小姐的傷。”洛朗天對着身後的小太監道。
“太子殿下,萬萬使不得。”嶽珠兒卻是突然拉住洛朗天的衣袖,心中雖然焦急,若是太醫來了,自然就發現她根本毫髮無傷,但嶽珠兒面上卻絲毫不顯,楚楚可人地對着洛朗天道,“母親身體不適,若是太醫來了,自然又要驚動母親,珠兒不能讓母親在費心……”
“那,那如何是好?”洛朗天的手落在嶽珠兒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上。
“珠兒,回房休息下就好了。”嶽珠兒彷彿受驚的小兔子,連忙抽回自己的手,羞澀地開口,“太子殿下,恕珠兒失陪了。”說罷,便讓自己的丫頭扶着自己慢慢走掉,走了沒幾步,嶽珠兒回眸,對着洛朗天微微一笑,隨後留給洛朗天一個美麗的背影。
“怪不得若風公子曾言,今生得明珠,枉死亦無憾。”洛朗天早就被那回眸一笑迷得七葷八素,完全忘記了自己來嶽府的初衷,等到再也看不到嶽珠兒,洛朗天才失落地擺擺手,“回宮。”
“殿下,您不見四姑娘了?”小福子連忙上前問道。
“不見,不見,回宮。”洛朗天現在心裡全都是嶽珠兒,早就沒有了嶽青兒的影子。
小福子連忙扶着洛朗天離開,這時嶽青兒卻從梨花樹下慢慢走了出來,眸中一片荒涼。
轉過花園,本來還一瘸一拐的嶽珠兒冷冷地甩開貼身丫頭的攙扶。
“小姐,方纔燕兒看到了四小姐就在梨花樹下。”燕兒自幼伺候嶽珠兒的丫頭,自然深知自家小姐的心思,“萬一那太子殿下回去跟皇后娘娘求娶小姐該如何是好?”
“求娶?”嶽珠兒嗤笑一聲,“我早就聽母親說過,那嶽青兒的側妃之位是皇后娘娘求了皇上才得來的,你以爲現在皇后娘娘背後的路家還是當年的路家嗎?你以爲皇后爲什麼寧願不等嶽青兒及笄,就要太子這麼着急迎娶嶽青兒?放心吧,皇后娘娘不會讓太子肆意妄爲的。”那太子本就什麼事都以皇后爲先,自然不會輕易違背皇后的意願。
“自四小姐得知要嫁給太子殿下,每次小姐喚她,她都說自己要忙着繡嫁衣,根本不記得這場富貴都是小姐給的。”燕兒討好地開口,“可是今日小姐又何必委屈自己,去應付那個太子殿下?”
“本來是就給她看的。”嶽珠兒揚眉冷笑道,“這些時日不收拾她,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就算是我嶽珠兒不要的東西,我不願意給她,她就自然得不到!”那一日若是太子殿下碰到的是自己,現在自己早就成了太子妃,哪裡輪得到嶽青兒那個女人在她面前招搖?
而大夫人這邊,自然還不知道自家女兒故意接近太子殿下的事。此刻的大夫人房中只剩下三人,大夫人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一個駝背佝僂的老婦人正在爲她診脈。她就是張嬤嬤特地去請的洛嬤嬤。
“洛嬤嬤,怎麼樣?”張嬤嬤見洛嬤嬤收了手,焦急地問道。“昨晚夫人只不過被那個小賤人碰倒了,按道理來說,夫人這一胎已經過了頭三月,應該穩固了纔是,怎麼會輕易流產?”
“夫人是被人下了藥。”洛嬤嬤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