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培東看着內侄女回來也是高興的,但組織的規定他知道,不用任何人開口,也什麼都不問,只是把準備好的餃子下鍋,一對相依爲命的親人就補上了這頓團圓飯,接下來幾天孟熒還是會出去,但地點總是變了又變。
等到臘月初五,一名十分乾練的人帶這個姑娘來到招待所,自我介紹道:“孟熒同志,想必錢副部長已經跟你提過了,我就是你未來的搭檔資歷平,官方身份是上海國有資產委員會的副主任,這位是我的妹妹林天立。”
林天力扎着雙馬尾,大大的眼睛,嘟着嘴道:“怎麼,不說我是你的童養媳了?要不是這位姐姐說孤男寡女配合行動不方便,你又準備把我扔到哪裡去?”
資歷平畢竟和孟熒不熟,在她面前被自家妹子落了面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在孟熒見多了這種小姑娘,說:“同志,不必這麼客氣,你的基本情況組織通報過我,說起來如果隨着貴翼表哥,我纔算你的表妹,至於童養媳可別在說了,我工作的地方十對夫妻裡八對童養媳,五對都在鬧離婚。”沒錯,她就是在內涵陳家善。
她這一幽默,大家都笑了。其實按照革命時期的需要,並不應該涉及太多個人信息,可是孟熒情況特殊,“玉環小組”全軍覆沒,只有她這個外勤逃過一劫,如果不先在內部讓她被安心保護起來,找尋“風箏”更是難上加難。所以這位資歷平就成了自己這條戰線的上級。
第二天,孟熒辭別辜負,收拾了不多的行禮就坐上火車出發了。爲了掩人耳目資歷平會在第二天做火車前去。
那時候的交通條件真是一言難盡,後世高鐵幾個小時的事情硬是一天一夜,她自然是沒有人接站的,不過到底江南,雖然也冷冽,卻有梅花漸漸成朵兒,分外好看。
因爲組織上已經決定好了,孟熒的工作也接到了工作分配,在市第六人民醫院當外科護士,倒是離宿舍很近,可是由於王三成斷臂重接的事情太神奇,大家都跟她問東問西,搞得她兩三天了都沒什麼時間去和資歷平接頭。
好不容易這一天她被“表妹”林天立以老家裡來了親戚爲理由拉了出來,到了資歷平的辦公室,公事公辦的資副主任還是相當認真的,在隔音空間和她說:“有個消息需要通報給你,徐百川被捕了,與他一同被捕的還有中統的田湖。但很奇怪我們不是用的你提供的線索,而是有人寄了匿名信,把徐百川的掩藏方式交代的清清楚楚,山城公安局才能夠一網打盡。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巨大的勝利。組織上會記住你的貢獻。”
他公事公辦,但是孟熒卻對這個四哥有幾分真情實感,聞言也不大好受,只好轉移話題道:“那他的孩子,徐小飛救出了嗎?”
“這個就更是你的功勞了,我們在香港的同志才得以搶先一步把孩子救回來,不然人可就落入毛人鳳手裡去了。”資歷平感慨,站起來給孟熒倒了一杯茶,沒辦法這屋子裡就兩個人,孟熒保持自己大小姐出身的人設,當然不能崩。
說起這一件事來,孟熒倒是真的很高興,說:“只要徐百川棄暗投明,這孩子也能在和平年代好好生長,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也不枉費他喊我一聲‘嬸嬸’。”她這說的是真心話,如果當時的共產黨然不出手,好好的孩子就會親眼看到自己惡媽媽被扔進維多利亞港。說起來徐百川還算是個好父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他寧可忍了自己戴綠帽子的氣,也沒去弄死前妻和小白臉,還不就是爲了自己的兒子。而且我黨畢竟不像軍統那麼手黑,就算是審訊,也不可能直接拿孩子當人質威脅。
只是想到宮庶、宋孝安和趙簡之這些真正視鄭耀先爲兄長,自己爲嫂子的軍統故人,她又難免嘆氣了。
時代的大潮流之下,既然選擇了一方,那就要敵對到底,不能心軟。不然死了的陸漢卿、程真兒又算情何以堪?
資歷平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過了一會兒才說:“相信你也知道,我們不僅需要配合山城那邊的同志辨別‘風箏’的真實立場,還要挖出隱藏在我黨內部的大敵‘影子’,不然我黨內部的建設還不知道會被破壞多少呢!對此,孟熒同志你又什麼辦法嗎?”
我不僅有辦法,而且還知道那人是誰,但我說出來誰信啊!孟熒在心裡無奈的想,於是她只好組織了一下語言,說:“當時我畢竟還小,耀先沒有告訴我太多細節。不過既然鄭耀先比軍統還想軍統,那麼這個‘影子’也一定比共產黨還向布爾維什。至於如何抓捕,我覺得還是找到鄭耀先同志請他來,畢竟這方面他纔是最專業的。”
孟熒也不好出來太久,說了那麼多也就差不多回去了,結果剛進醫院,就聽到門衛喊她,“小孟護士,有你一封信。”
孟熒有點奇怪,接過來一看就樂了,原來時間線收縮,田雨寫信告訴她自己還是和李師長結婚了,這輩子田雨更加勇敢,自己跟着李雲龍走的。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兩個人的矛盾還是不可避免的爆發了,田雨在信件中寫道:
“孟熒,我知道他在jingma戰爭中損兵折將心情不好,但男人心情不好也不該在家裡撒氣,我田雨又不是生來給他作踐的。”
“你知道嗎?我們分了一套小洋樓,是哥特式建築,屋頂塗着磚紅色的油漆,外牆上爬滿綠色的長青藤。一層有個大客廳,客廳中央擺放着真皮沙發,地毯是帶有西亞情調的土耳其貨,,落地式玻璃窗可直望大海,地毯是帶有西亞情調的土耳其貨,客廳裡還有一架德國霍夫曼牌的三角鋼琴,壁爐上方還掛着一幅俄羅斯畫家列維坦的風景畫複製品。我走進小樓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幅油畫了,結果他居然要把鋼琴當柴火燒,把油畫換成楊柳青剪紙,我們吵了一架,他居然還罵我小資產階級情調,果然你當初是正確的,就我傻了吧唧的。”
諜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