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拜訪 中
距離沙洲城還有不到十里的距離的時候,雷霆接到手下人的奏報,河西節度使張淮深在城外列隊歡迎自己的到來。聽到這一消息後他先是有些發愣,按說自己的這個親王身份,在大唐人的眼中,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縣令一級的官員,對方卻是統領一方軍政大權的封疆大吏,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之上,根本就沒有必要搞得如此的隆重纔是。在向這名士卒詳細的打探了對方的陣容後,這才反應過來,對方這哪是在迎接自己,分明就是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
於是也下令讓自己的這一千名親衛也打起精神來,全部下馬昂首挺胸的向前進。他的這一千名親衛最初的班底,就是那些個通過選拔,達到可以舞動立於都城校場內的陌刀而入選的。當人數達到二十人後,他便以這二十人作爲隊長,在官兵中精心挑選了兩千人,組建了一支王宮禁軍部隊,並且在自己的親自指導下進行訓練,雖然訓練的時間沒有薛平的那支萬人部隊時間長,但是訓練強度和伙食都要遠遠高於那支部隊,所以這支部隊的訓練水平絲毫也不亞於那支部隊。
和薛平的喜好一樣,他也非常喜歡陌刀兵這一兵種,別的不說上千人手持着長達八尺的陌刀往那裡一站,至少在氣勢上就要明顯的高於別的兵種。此番出訪沙州,就是爲了讓張淮深見識一番自己的實力,從而達到雙方交好的目的,所以才特意的安排了一千陌刀兵跟隨自己一同前往沙州。此前他還一直爲怎樣才能讓張淮深相信自己的實力而發愁,現在他居然自己主動地送上門來,自己又怎麼可能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的展示一番己方的實力呢。
張淮深也是在得到手下的稟報,諾羌的隊伍已經來到城外十五里的地方,才率領人馬列隊於城外迎接的。爲了給對方這個彈丸之地的小國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他特意的調集來五千人馬列隊於城門兩側,非但如此就連平日輕易不是與外人得見的五十名陌刀兵親衛,此時也已經換上擦拭得鋥光瓦亮的金屬盔甲,立於自己的身體兩側。
誰知道足足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仍舊沒有見到諾羌的隊伍出現在遠方,不由得有些不耐煩: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對方全部都是騎馬來的,而且已經到達成外十五里,自己這才率領隊伍出城列隊的,按說此刻他們已經應該進入到視野範圍之內纔是,怎們會如此的緩慢?害得自己要在這裡傻等着。
就在這時,有士卒來到他身邊報告,對方已經出現,目前已經距離城門只有五里的距離了。
張淮深聽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隨口問道:“他們怎麼這麼磨蹭,這半天還在五里之外?”
那名士卒聽後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他們隊伍中的士卒已經全部下馬,此刻正在列隊向我們這邊走來。”
張淮深聽後不由得笑出了聲,轉首對着身旁的將領們說道:“你們聽到沒有,他們是在向我們炫耀他們的武力呢!哈哈哈……”
這時張淮深身邊的一名將領有些不解的問道:“西域的諸國不都是擅長馬上作戰嗎?怎麼好端端的都放棄了戰馬,改爲了步行?”
那名報信的士卒咬了咬牙後說道:“他們都是陌刀兵,整整一千名陌刀兵。”
張淮深以及他身旁的衆將官聽後都不由得一愣,緊接着張淮深皺着眉頭說道:“你可知道謊報軍情可是要掉腦袋的嗎?”
那名士卒聽後身體一抖,說道:“小的不該欺騙諸位將軍,對方不但全部都是陌刀兵,而且還是全身盔甲的陌刀兵!”
這一次所有的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現了一支擁有如此強大武裝力量的國家,如果對方主動的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實力,自己居然還被矇在鼓裡,這已經不能用疏忽大意來形容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如果按照大唐初期的武力配置來計算,對方能夠擁有一千陌刀兵,那麼至少也會擁有五萬大軍纔是。這個數量的軍隊在沙漠周邊的國家裡,是完全有能力橫掃一切勢力的存在。即便是對沙州發動突然襲擊,在沙州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也是很難將之擊退的,甚至都有可能導致沙州失落。
這絕對是一件值得所有人都引以爲戒的事情!
半個時辰以後,雷霆隨率領的隊伍終於來到了沙州城下。在近距離的親眼目睹了諾羌人的陌刀兵以後,張淮深等人徹底的收起了輕慢之心,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在外征戰的人來講,一眼便可以看出眼前的這一支陌刀兵是經過刻苦訓練的部隊,如果說還有什麼不足的話,那就是還缺少戰火的洗禮。一旦經歷過戰場上生於死的考驗之後,他們必將成爲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隊伍。
雙方經過一番客套以後,來到了節度使的府邸。府邸之內早已經備好了酒宴,單等雷霆到來以後便可以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已經熟絡了以後,在張淮深的示意下,一名將領舉杯敬了雷霆一杯酒後,問道:“親王殿下,請恕在下冒昧的問一句,殿下並非是諾羌人吧?”
“沒錯。我乃大唐中原人士,因躲避戰亂無意中來到了諾羌,又因爲機緣巧合的關係,成爲了諾羌人的親王。”
張淮深等恍然,說道:“難怪諾羌人能擁有我大唐的練兵方法,而且還深得我大唐練兵之精要。如此說來殿下一定是拜過名師吧?”
雷霆笑了笑說道:“說來慚愧,這些士卒並非我所訓練。這些士卒都是我在前往諾羌之前所收的家將薛平薛厚德訓練出來的。”
“薛平薛厚德?姓薛?……莫非是我大唐名將薛仁貴薛大將軍的後人不成?”
雷霆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шωш ttκǎ n C O
張淮深臉上流露出凝重的神情,說道:“殿下,只看他能夠訓練出如此的精兵,便可以知道他絕非普通人等。而殿下能令他甘心追隨,想來也絕非是一般之人。請恕我交淺言深,我大唐此時正值多事之秋,都城長安更加是被賊人佔據,以殿下之能力完全可以報效國家,爲我大唐消除隱患盡一份力纔對,爲何卻要跑到這如此偏僻的小國練出這等的精兵?”
雷霆嘆了口氣,說道:“節度使所言極是。雷霆也是有心報效國家,怎奈是朝廷上下人浮於事,爲了一己之私更是掙得不可開交。我等也是報效無門,不得已這才遠避中原之地,來到這諾羌。如今剛剛有了一點點成績,這不就前來拜見節度使了嗎。”
“噢?依殿下之意,莫非是想爲我大唐出力?”
“雷霆正有此意。說到底我都是大唐之人,如今國家有難正是我等爲國盡忠之時,而我恰巧又有些許能力,又豈能幹落人後?只不過現在卻是有心報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爲國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