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都沒有什麼問題了,正準備走,sinet司新任員外郎(原任已經在昨晚因爲貪污被抓起來了)攔住允熥,躬身行禮,隨後問道:“臣原本爲henan司主事,今日才調到sinet司擔任員外郎,對於兌換寶鈔事宜的詳情尚不清楚,但臣今早略看了昨日諸人所記的手書,但均無關於何日告知百姓可以以寶鈔兌換糧食,以及在京城何地兌換的記錄,敢問殿下,是昨日沒有確定嗎?”
允熥還沒回答,郎中李仁一排腦袋,說道:“是了,我就覺着有什麼事情還沒有定準,原來是這兩件事。都是事情太多忘了。”郎中李仁這話雖然有推脫之意,但是也確實是實情。戶部事情太多了,現在sinet司又加上了這個關於寶鈔的事情,同時原來的事情也得做,所以一時想不起來忘了什麼事情的情況也正常。只有這個新任的員外郎可以從局外人的角度看問題纔想到了。
允熥也知道這些,所以並不怪罪於他們。他說道:“孤不怪罪你們。這樣,就在九月二十七日在全城張貼榜文,告知百姓會於十月初一開始允許用寶鈔兌換糧食,一貫寶鈔可兌換一石半糧食。至於地點,容孤再想想,各位臣工也想一想,明日早上再做決定。”衆人應諾。
允熥對着那名員外郎問道:“不知你叫何名?”他覺得這名大臣還是有點兒本事眼光的,值得注意一下。
那名員外郎回道:“稟殿下,臣名叫趙毅。”
允熥馬上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啊。這個名字允熥當然不是從後世的記憶得知的。當然,趙毅這個人在後世的《明史》上還是有提到的,但是隻有一句話十幾個字而已,對於《明史》只讀了個大概,並且基本上只熟悉太祖本紀、成祖本紀和少數人的列傳的允熥來說,根本不可能記住這麼一個人。
他是從這個時候的記載中知道的。允熥聽到趙毅的話,馬上問道:“令尊可是曾任過吏部尚書,現在任shanxi參政的趙秉彝(趙好德)老先生?”趙好德曾頗得老朱讚譽,指導過懿文太子的,所以允熥稱之爲老先生。
果不其然,趙毅回道:“正是家父。”
允熥讚許道:“汝父子真是父親了了(‘好’的意思)子亦佳。”
趙毅沒有表情變化的回道:“殿下謬讚了。”
允熥見他這樣,又勉勵幾句,就罷了。
接下來允熥離開戶部,來到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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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兵部的大門,允熥覺得恍如隔世。雖然上次來這裡是九月十七日,到今天只不過是過了四天而已;但是就這四天時間,他覺得就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漫長。四天以前表面上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子,當然是能競爭皇位的皇子,但是與允炆看起來也差不多;四天以後他已經基本上是鐵定的皇太孫了,大明帝國在朱元璋之後的繼承人。
進了兵部,與各位兵部的官兒行禮打招呼,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態度變了,比以前恭敬了。不過這也正常,以前對允熥太恭敬也容易讓老朱誤會,現在沒有這個擔憂了,自然好說。
允熥光打招呼行禮就花了一柱香(十分鐘),才脫身到司馬部(武選司)。司馬部的官員當然都在,就算剛纔有事兒的人,經過這一柱香的行禮時間也早就處理完了事情來這兒候着了。
允熥照例先行禮打招呼。不過這裡的官員都跟允熥打交道比較多,知道他討厭繁文縟節,所以禮數到了就好,很快開始談正事。
允熥說道:“孤今天來就是操辦軍校事宜的。廢話不多說了,陛下批迴來的摺子有什麼大變動嗎?”
郎中回道:“稟殿下,並無大的改變,只是把正式開辦時間定爲了明年二月初二;陛下對於學制定爲三年也並無疑問,只是,要求增加弓馬課程,提出大多武將都目不識丁,降低文學課程的權重。”
允熥和兵部衆官當初商議後上的關於軍校的摺子大概有一下幾點:一、對於未襲職的指揮僉事及以上的世襲武將家年輕子弟開設軍校;二、學制三年;三、開設文學,弓馬、武藝、歷史、戰例等多門課程;四、各課程先生(老師)從在朝諸官中由皇帝選擇;五、只有從這裡合格才能繼承世襲職位;以及請批地皮,建造校舍等。
允熥問道:“那關於先生的事情?”
郎中答道:“陛下的批答中並無關於先生的語句。”
允熥覺得應該是老朱還沒有想好找誰,不過既然把時間定在了明年二月,到還有時間不必着急。並且這個時間定的也有道理,這天是個好日子嘛。(二月二,龍擡頭)
允熥又問:“地方批了嗎?”
郎中回道:“已經批了,在城北靠近皇城的地方,昨日臣與員外郎去地方看了,明後兩天會動工修建校舍。”
允熥一聽,覺得不如去城北看看場地,還可以順便‘體察民情’(遊覽觀光)嘛。於是說道:“左右無事,我去查看查看地方,也順便熟悉一下。”
郎中說道:“臣今日有事走不開,那臣找一名去過的差役陪殿下去。”
允熥本來就不想讓他們跟着去,要是他們也跟着去了,那還怎麼‘體察民情’啊!所以馬上說道:“你們既然有事就不必去了,有熟悉地方的人帶着即可。”然後和司馬部的諸位官員告別去城北了。
不過允熥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這次出來雖然沒有帶着儀仗,但是侍衛就有二十多個,大家穿戴的也都是正裝,完全不是上回一共四個人的微服出巡。所以即使一行人沒有坐車騎馬而去,允熥依然只能看到身邊的侍衛的側影和急忙避讓的行人的背影。
完全沒有達到目的的允熥一路都不怎麼高興。到了地方,一片什麼建築物也沒有隻有幾顆大樹的場地也沒什麼好看的,弄得允熥興致更加不高,沒待多長時間就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