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一羣人離竹林中的空地有五十米之遠,空地上有兩男正在對立而坐,其中一人長髮遮住了面容,正手撫琴面,未彈奏,另外一人長髮被高高摜住,露出的面容清秀可愛,他正在高歌,口裡的音調時快時慢,聲音就像清脆的溪水劃過心間,悅耳動聽,但這聲音傳出的音波竟隱隱帶着修爲。
圍觀的人都駐足安靜聆聽,落落一行人也在其中。
不一會兒,可愛的男子停下了歌唱,對面的男子開始彈琴奏曲,只是幾個簡單的音符就足以帶着銳利的殺氣,落落一點都不好奇那可愛男子的聲音,他好奇的是之前引他來此的這陣琴音。
男子只彈奏了一小會兒便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對面的人臉上留着虛汗。“錦瑟,繼續嗎?”
錦瑟固執地道,“繼續!”他和琳琅一人一次彈奏,試驗對方耐力,既然是他拜託的琳琅,哪可能那麼快就撤退!
琳琅彈完了半曲,引得周圍竹林也跟着開始顫抖,不一會兒,隨着越發激烈的琴音,錦瑟能感覺到這陣音波的力量增強了不少,可他咬緊了牙關不停地支撐着。
突然,琴音一落,周邊數棵竹子發出了崩裂的清脆聲響。
錦瑟也終於鬆了口氣,開始喘息不停。
“錦瑟,你進步很大,如今都能聽完整曲了!”琳琅欣慰地看着錦瑟,那露出的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澈明亮,只是令人遺憾的是這人的臉上竟有嚴重的傷疤,使得這本來該是俊俏的面容變得有些醜陋難看。
錦瑟冷哼了一聲,“你也能聽完我唱完一曲,彼此彼此。”內心在暴跳如雷,什麼叫我進步很大,這是你一個師弟該對師兄說的話?!
琳琅笑了笑,心想錦瑟還是那麼彆扭。
周圍的好事者上前碰了碰因爲琳琅琴音發出清脆聲響的竹子,剛一觸到,整棵竹子開始碎裂開來,緊接着周圍其他的竹子也紛紛爆裂,倒在了地上。
衆人歡呼了一聲,頓感還是琳琅修爲更勝一籌。
“琳琅師弟,你剛纔肯定是有意縮小了音攻範圍吧,不然的話,怎麼會正好在我們面前的竹子碎裂呢。”
“對啊,琳琅師弟真是菩薩心腸,不止關心我們的安危,還生怕傷到大師兄呢。”
本是大師兄的錦瑟如今更是懊惱無比,滿是憤怒地瞪着對面的琳琅,“你讓我?”
琳琅聽到這,暗道不妙,瞥了一眼已經快要炸毛的師兄,抿了抿脣,沒有迴應。
沉默就是迴應,錦瑟冷哼了一聲,“師弟,我可不需要你讓我,拿出你的真本事吧,我之前也只是使出了半分力而已!”他內心雖然有些心虛,但身爲大師兄竟然不是師弟的對手,這讓他面子往哪擱!
說着,錦瑟就掏出了靈笛,不吝嗇地耗費真氣吹響了靈笛。
笛音中帶着絲絲入扣的溫柔和哀怨,就像是爲愛煩惱而多愁善感的女子,那一汪春.情融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可下一瞬,笛音變得急促多變,彷彿預示着女子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劫難。
落落聽到這聲音也對這錦瑟有了些好奇。
錦瑟直勾勾地盯着對面的琳琅,眼裡滿是戰意和疑惑。怎麼?你還不抵抗,我可是要使出大招了!
琳琅無聲地嘆了口氣,彈奏起了古琴。
琴音一現,那排山倒海的氣勢猛地向錦瑟涌了過來,他連忙變幻了笛音,笛音開始變得尖利高昂,彷彿帶着女子淒厲的恨意,可奈何恨意不如那名副其實的殺意。
不一會兒,錦瑟就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開始暴動,他連忙想收聲停下,可奈何內心似乎一味地只想贏,於是不要命的真氣帶着笛音,使得笛音變得格外的奇怪和詭異。
落落皺了皺眉,周圍的人則是面露驚慌,“大師兄怎麼用了這招,這招不是禁招嗎?”
琳琅知道錦瑟是走火入魔了,並不是有意要使用禁招的,沒辦法,他只能停下琴音,讓錦瑟自己從勝負的境地中走出來,沒了敵人想必大師兄應該很快就能擺脫了吧。
只是,帶着本身修爲的笛音,讓毫無抵抗的琳琅臉上又添了數道傷痕,最後他被這一擊直接擊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似乎知道贏了,錦瑟能控制手裡的笛子了,但他太過驚訝,還維持着吹奏的姿勢,爲什麼?爲什麼琳琅要認命抵抗他的笛音?
圍觀的弟子們連忙上來將琳琅扶起,各個安慰道,“師弟你沒事吧?”
“大師兄,你怎麼能用那招對付同門師弟呢,太過分了吧。”
“就是就是!”
“幸好師弟宅心仁厚,不然大師兄你連自己都保不住。”
琳琅看着對面明顯已經真氣耗盡的錦瑟,皺了皺眉,知道錦瑟這個人十分固執,因此率先將手中的長琴收起,在其他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安慰道,“師兄,你沒事吧?”
周圍人傳遞來的責怪眼神和琳琅眼裡的包容和安慰讓錦瑟感覺無地自容,他懊惱地跺了一腳,將靈笛放入懷中,飛身離開了。
琳琅咳了一聲,看着飛遠的背影,內心有一瞬間的失落。
“你彈的真好。”落落不由自主地稱讚道,他由衷地覺得這次來無音谷來對了。
身旁的徐思惘瞥到落落眼裡的讚賞,有些吃味,又想着什麼時候也來這無音谷偷師。
琳琅一羣人轉過頭,看到這一羣人,疑惑地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過路來觀賞靈音大會的閒散修士,剛纔聽聞此天籟之音,倍感不虛此行,因此纔會出聲稱讚,還請各位不要介意。”落落難得地搶在徐思惘的面前報了身份。
“喔,原來你們是來觀賞靈音大會的啊,我是負責此次靈音大會的接待人,我叫黃鶯,你們跟我來吧。”其中一位長得十分陽光的帥氣小夥子上前來說道。
說來,這無音谷的衆師弟,全都穿着青色的長袍,應該是門派統一服裝。
落落喔了一聲,瞥向了琳琅,“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徐思惘立馬瞪了琳琅一眼,他也不敢瞥落落,只能將怒氣發泄在琳琅的身上。
琳琅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落落和徐思惘,笑了笑,“我叫琳琅。”
落落點點頭,帶着衆人跟着黃鶯前去無音谷,但時不時轉頭看向琳琅,那副十分關注的模樣,引得徐思惘醋意大發,明明他也很好的嘛,爲什麼落落只關注那人呢?
走過一片竹海,眼前出現了無音谷的標識,而且出現了一個岔路口,黃鶯在路前停頓了一刻便下了山,“衆人跟着我來。”
“請問這位修士,剛纔那邊是通往什麼地方的?”白晚霜問道。
黃鶯沒有看向白晚霜,似乎有些着急之意,只匆匆迴應,“那裡是我們內谷,你們要去的是靈音大會,在外谷。”
原來這無音谷還分着內谷和外谷之分。
下了山道,便見到了一處錯落有致有些像水鄉田園的地方,並不算十分大氣的房屋並沒有緊靠在一起,反而錯落有致地分佈在田園的各處,說是田,其實中間栽種的全都是無音谷的特產——無音草,田埂之上滿是鮮花綠草,空氣中不時還有樂音傳來。
風景如畫,賞景,賞樂,人生不過如此。
“這無音谷真美啊。”梅燕不時發出感嘆,身旁幾人也紛紛稱讚。
“田裡種的是無音草,非本門子弟若食用了此草必將暴斃而亡,因此各位可不要看這裡風景如畫,而且沒有一絲防禦,就想趁機作奸犯科哦~”黃鶯略微帶着警示地調笑道。
衆人知道這也是一種告誡,也就不作他想,但白晚霜還是有些警覺,怎麼可能沒有通報就進入了門派腹地,而且只靠這人人都知道的無音草?爲何他總有種感覺無音草只是一種說辭,更像是引人上鉤的魚餌呢。
“順着這條道走到盡頭,便是靈音大會的場所,屆時會有師兄來帶你們去場地的。”黃鶯說完這句,就急匆匆地往之前竹海的方向走去了。
落落等人只能認命順着這條道前行。
空中的音樂不停地在變幻,不時有琴瑟、笛簫,甚至還有二胡、鐘鼓的聲音,各種奇奇怪怪打擊樂器的聲音,到最後雜糅到了一起,讓落落這個本來對音律有些喜歡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啊!這什麼鬼聲音啊!”梅燕捂住了耳朵,身旁的雄霸天和白晚霜也用內力抵抗。
漸漸地,所有的聲音竟變幻成了鬼哭狼嚎,頓時嚇了衆人一跳。
落落額頭星辰之力閃爍,看清了這裡空中飄蕩的奇怪能量,他飛身上去,拿出瓶子收了一份塞進了空間,才下了地,指着不遠處的出口道,“那裡便是出口,跟我來。”
衆人硬挨着,走過了這段路,直到來到出口,才鬆了口氣。
下一瞬,數百人灼熱的目光投射了過來,讓衆人感覺如刺在背。
“這,是怎麼了?”雄霸天望着周圍的人,面露疑惑。
見到這些人前來,錦瑟皺了皺眉,身旁的方蓮音上前道,“各位能經歷迷音幻陣,真是稀客啊!”
啊?!難不成剛纔經過的那田是迷音幻陣啊!
衆人這才發現所謂的無音谷根本一點都不土好嘛,這裡一個圓形的大場地在半山腰,山上全是竹林,遠處還能看到猶如宮殿一樣的地方,十分的富麗堂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