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旋轉木馬之仙劍四——思緒紛亂
自從第一天講故事開始，玄霄就貌似迷上了這種睡前故事會的相處模式，總是纏着冰雨講故事。爲了延遲黔驢技窮的到來，冰雨特意教玄霄練字，把故事中的常用字寫到地上，玄霄記住了，再講下一個。
可是……哎……怎麼這麼打擊人？！
冰雨感嘆玄霄如此聰明，總是可以從童話故事裡得出大道理，難道真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看，什麼叫“白雪公主應該捉緊手中權力”、“小矮人應該趁機索取報酬”、“灰姑娘應該有仇報仇”、“小紅帽應該把大灰狼宰了”……呃，黑化了，一不小心把玄霄從可愛CJ正太育成更可愛腹黑正太了。（作者：你明明就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他可以做到舉一反三，聽過的就記得牢牢，真怕日後有什麼把柄被他捉到。（作者：你真相了~）練字的時候更是摧毀冰雨的玻璃心，簡直就是過目不忘！除了字形需要磨練一下，他真的是個天才，估計IQ超過200。
於是故事從童話變成中國歷史，從史記變成了哲學，當冰雨發現的時候，玄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未來BOSS的雛形，而且比之原遊戲中的設定，更有理智和雄心。
不過，這樣更好，冰雨心裡淡淡道，這樣的人才能夠避免在這個天地不仁，萬物成芻狗的世界吃虧，這樣的話，當她離開他的時候，他可以好好照顧自己。
是的，經過在這三年裡的相依爲命，冰雨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純情和天真。你不強大，別人就會把你當做踏腳石。那種任人魚肉的無力感，冰雨是再也不想有了。
一年前，冰雨妄想學穿越女主到青樓彈琴唱歌賺錢，當她成功吸引到那些酒囊飯袋的時候，當她差點被賣入青樓的時候，當看到玄霄爲了救她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她發狂了。不明力量爆發之後，冰雨拖着疲憊的身體，抱起滿身傷痕的玄霄，無意識地爲他治癒。無焦距的眼眸在看到爲玄霄治療而逸散在空氣中的淡藍絲帶狀光線，慢慢地變得清明，然後愈發堅定。她變了。不過她爲自己的改變感到高興，雖然過程並不愉快。
收回心思，轉過臉，看着牀邊枕頭上和周圍環境不協調的髮夾，冰雨又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個妖孽似的白衣玄霄。
那個用銀色金屬勾勒出流線曲線的髮夾，呈羽毛狀，在尾部鑲嵌着三顆異光閃爍的藍色寶石，整個髮飾精緻異常，那淡淡的流光總會使注目的人心神盪漾。
那是離別的時候，玄霄別在自己頭上的禮物。當初窮困的時候沒有把它賣掉，一是爲了財不露白，保命，二是因爲不捨得。這個髮夾可以說是定情信物呢！冰雨嘴角一彎，思念之情不可收拾地涌上來。
當然，這個美麗絕倫的髮飾不單單隻有這麼一個用途。那次力量爆發之後，冰雨終於知道這個髮飾的真正用途。簡單來說就是探測+GPS定位+抑制器，可以發現並定位遺落在身邊一百米的魂片，並僞裝或者抑制自己的能力。
剛剛知道自己穿越而來是爲了收集自己分裂的靈魂的時候，冰雨嘴角不由抽了一下，搞什麼鬼，切片魔王伏地魔，還是小白失憶女小櫻？TMD真狗血！天雷！而且幕後操縱的人是誰呢？那個夢中的兩個人嗎？
玄霄多多少少知道的吧？所以纔會把它送給她。憶起那個離塵飄逸的白衣男子，冰雨雙眼漸漸模糊，至今魂片的下落還是毫無頭緒……要是你在就好了，很想你，真的很想，玄霄。
“嗯，姐姐，怎麼了？”睜着朦朧的墨瞳，懷裡的玄霄問道，還帶着童聲的嗓音如叮噹泉水，在夜色中迴盪。
原來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沒什麼，想坐一回，你繼續睡吧。”
“哦？那好，姐姐。”仔細地觀察了冰雨的表情，再看一下週圍，找不出有什麼不妥，玄霄應道，再次躺下。
低下頭，由着黑髮垂下，遮着光彩熠熠的子夜眸子，看着身邊再次入睡的玄霄。
隨着家裡的經濟環境越來越好，玄霄的個子奔奔直串，已經十歲的他比身體年齡十二歲的冰雨高了三釐米，身子也更加強壯。現在那個令冰雨愛不釋手的包子臉也變成尖尖的瓜子臉，五官越長越精緻，越來越像未來的玄霄。每次只要看他的時間一長，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白衣如謫仙的玄霄。
甚至村裡那些早熟的姑娘也經常往這裡跑，不管怎麼趕也趕不完，總會找到不同的藉口過來打卡。浪費了冰雨拋棄形象的幾次精彩演出。而看着潑婦狀的冰雨，玄霄不置一語，只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眉眼彎彎，眸光流轉。
哎，禍水！
真不愧是我教導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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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正好，彩花綠葉，蟲鳴鳥叫，雖然比不上嫵音宮後花園的華美，新家附近的這塊空地也不失爲一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擡頭眺望那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彩色紙鳶，順着細線而下，跑動中的少年那叫一個秀色可餐。鮮紅的嘴脣，水嫩嫩的，標準的瓜子臉，挺巧的鼻子，黑色中泛着華光的一頭秀髮，柔順絲滑，三千青絲隨着主人的動作，在空中飄飄揚揚。結實的身材覆蓋在白色布衣後面，隱約可以從領子看到線條優美的……咳，不行，差點又走題了。
“姐姐，你又在走神了？”少年如泉水的清冽嗓音喚回冰雨的神思。
也只有這個時候玄霄纔會有一點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表情，冰雨嘆道。“我沒有發呆。只是在想應該回去了。”
“好的，姐姐。”雖然有點不捨，難得姐姐不再訓練，出來陪自己。其實自己也不是喜歡玩這個，但明顯姐姐希望自己表現得像個孩子，就偶爾這麼做了。
收拾好東西，兩人一左一右緩步沿着原路回家，地上的影子重疊一起。
突然，天際傳來咻的破空聲，等冰雨看清前面人影爲何人的時候，腦中頓時想起貝多芬命運交響曲！
太清！瓊華派掌門！
要是沒有穿越伊始遇到玄霄，現在相隔十步之遠的男人真的很難令人相信他是個反派。特有的藍白相間道袍，略顯老態的男人留着一把花白長鬚，雙眼炯炯有神。一眼過去，正派掌門人的噱頭。可惜未來的玄霄已經提醒過冰雨，他和釦子依依的同人文中角色一樣，正版披着羊皮的狼。轉頭看了玄霄一眼，現在的玄霄能夠看出眼前之人的品性嗎？
收起腳下的飛劍，太清真人目不轉睛地將玄霄從頭看到腳，微作一禮，“吾乃瓊華派掌門太清，偶然看見你們兄妹，發現小兄弟你乃玄火仙資，是修道的天生良才，想收你爲徒，你可願意？”
OMG，雖然知道現在不應該走神，但是實在是太像《功夫》裡的“XX，我看你骨格精奇，是練武的好材料啊！這本武功秘籍&￥*（！&+%”，這是怪叔叔拐騙美少年嗎？
玄霄緊閉雙脣，望着眼前的男人，眸中精光一閃而過，深思起來。
不等玄霄回答，冰雨一把拉着玄霄的手，“我們是姐弟，連這個也看不出來，你也不會有什麼真材實料。對吧，親愛的弟弟？我們還是回家吧。”
“是的，姐姐。”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冰雨如此說話，戀姐的玄霄一如既往的“姐姐說得對”，面子都不給太清真人，轉身就和冰雨兜路走。
原地站着的太清真人沒有阻擾，只是眸中惱火一閃，看着姐弟兩越走越遠的身影，沉思琢磨。如果沒有看錯，剛剛那個女孩的身體……
“姐姐，你怎……”當看不到太清真人的身影，玄霄眸光一轉，啓脣發問。
“玄霄。”回頭，和玄霄正面相對，冰雨一抿脣，“你相信我嗎？”
“當然，姐姐。”對着如三年前姐姐初來發誓時一模一樣的眼神，玄霄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他不是好人。不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去瓊華派。”憶起那魔火嗜心，冰封十九年，被囚海底，壓抑孤寂又狂傲的玄霄，冰雨心裡陣陣作痛。微蹙娥眉，繼續道，“我不能告訴你爲什麼，雖然我也希望你能夠強大到顛覆世間，執掌乾坤，但我不希望你去瓊華派。如果你想要力量，我會盡一切辦法幫你的。”
“瓊華派很強大嗎？”玄霄問道。
“是。但是……”
“有姐姐就好。我不會去的。”
“真的？”
“嗯。”
心裡的不安因爲玄霄的保證得到舒緩。儘管微妙的第六感告訴冰雨，世事未必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