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就要打響了嗎也許吧,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場未知的戰爭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從後山出來,我就按照白化給的地址直奔範仁健先生下榻的酒店,說起來還真是有緣,竟然就是我跟白化第一次約見的豪園國際大酒店。在車上的時候,我就給單位打電話請了假,這次,我沒有直接給黃若虛打,而是打給了辦公室主任。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面對黃若虛,冥冥之中,感覺我與他之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隔膜。
想當初,我一個小學五年級文化的退伍軍人,在梅城沒有立錐之地。到處打工,侍應生、保安、黑工廠員工,甚至連和泥搬磚這樣的工作也幹過,此後又給人當保鏢、打黑拳,嚐盡了人間百態。就在我走投無路,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黃若虛出現了,他當時被十幾個人圍着揍。我當時剛剛退伍,有一股子血性,就那麼見義勇爲了一次。不過,我得感謝那十幾個菜鳥級的街頭混混,他們真的是不堪一擊。
就這樣被黃若虛看重,給了我一個體面的工作和生活。那時候,我跟在黃若虛的後面,形影不離,好得就像是一個人。最新章節全文閱讀而且很快就磨合得非常有默契,他的一舉手一投足,在我眼裡都是命令,而且,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可我現在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越來越疏遠起來。真是物極必反太親密了並不是好事,而且,我從中悟出了一個道道理:人與人之間必須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並不只是一條裝逼的話,在我看來,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基於這樣的理解,除了工作上的事不得不接觸以外。在其他的時間裡,我都刻意迴避他。也許將來有一天,我們還能像過去那樣親密無間,我天真地想道。
想着想着,車子已經開到了豪園國際大酒店。我照例將車子直接就開到了酒店的旋轉門前。我沒想到的是,門童惡狠狠地衝過來,對我喝到:“走開,走開這裡是你停車的地方嗎”
尼瑪的,狗眼看人低。這些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在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裡,染上了令人生厭的世俗之氣他之前對我點頭哈腰,是因爲我開着一輛帕薩特,而這次,不過是看着我的捷達車不上檔次而已。
像我這麼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怎麼會弔這個不知深淺的傢伙我倔強地將我的二手捷達車停在了豪園的正門,而且還停得很正,幾乎擋住了門口。然後瀟灑地甩門下車,鎖車,拔了鑰匙,插着腰淡定地看着這位氣勢洶洶的門童。
這個門童看上去非常高大,穿着一身俄羅斯軍樂隊式的制服,但脣邊毛絨絨的鬍鬚出賣了他。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可是,這孩子一臉怒容地撲過來,臉對臉地對我大聲說:“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趕緊給我把車開走”
我沒有說話,摳了摳下巴上的鬍鬚道:“把你的身份證拿來我看”
他的眼中晃過一絲驚異,但看了看我寒酸的二手捷達車和我並不奢侈的衣裝,那色厲內荏的表情就再次溢滿了他稚嫩的臉,繼續對我兇道:“憑啥給你看身份證,你算個求啊”
哎呦,這孩子簡直逆了天啦,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而且還那麼地骯髒。不過,我根本沒有生氣,甚至還感到有那麼點兒可笑。我擡頭看了看高大的豪園國際酒店,笑道:“這麼大的酒店,怎麼會有你這麼不懂事的門童你經過培訓了嗎”
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惹怒了這孩子,他的連變得更加兇惡起來,一甩手衝我怒吼道:“你滾開不再不滾,我可要喊保安了啊”
我聳聳肩,攤了攤雙手示意他隨便。這傢伙還是個行動派,回頭就大喝一聲:“保安”
這一聲吼過後,真就從旋轉扉裡跑出兩個穿制服的保安來。我看他們穿的制服,屬於酒店的內保,並不是當地保安公司委派的那種正規保安,一般這種保安都有點兒背景,說白了就是看場子的。
那輛個如山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看到那個門童幸災樂禍的躲在了他們身後,也許他心裡在想:這下可有你好看的了。
我心裡自責起來,本來還有正事兒的,卻在門口跟門童、保安較上了勁,看來我的內心修爲還是不到位。
那兩個保安看上去就像是批量生產出來的似的,不僅身材樣貌相似,就連神態表情都如出一轍。他們倆不發一言,同時將一隻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且,試圖用手上的力道讓我知難而退。哎呦,這倆保安的素質倒是好過那門童幾百倍啊。你看人家多含蓄。
只是,我很不喜歡他們的作派,本來就特麼是兩個垃圾,非要裝出這種高手的表情,這讓我心裡十分不爽。我冷着一張藍臉道:“如果你們的爪子繼續在放在我肩上,小心你們的小命”
這倆人許是認爲自己聽錯了,他們不能相信,就我這樣看上去毫不強壯的人,竟然敢說出這麼狠的話來。他們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意思驚愕,其中一個就對另一個說:“哥,他嚇唬咱,咋辦”
另一個說:“咋辦涼拌揍他”
說着,他們同時用力想把我拎起來。他們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自信,這牛高馬大的,還是有把子力氣的。可是,令他們失望了,任憑雨打風吹,我自巋然不動
他們根本不相信,我這麼瘦弱的人,竟然有這麼沉,還想繼續用蠻力把我拎起來,而且兩個人都用上了雙手。
啪啪,我很輕鬆地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嘴巴子。他們終於反應過來,這蠻力根本挪不動我,抽手回去,就握拳朝我掄了過來。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不過這得看對手是誰,就這兩個蠢貨,比那些街頭的混子強不到哪兒去。我順勢伸出兩手,游泳似的將他們的手臂分開,快速地閃到他們身後,砰砰,兩聲連環小側踹,這兩頭狗熊普通一聲就跪在了遞上。
而此時,我已經站到了那個門童的面前,衝着他微笑了一下。他一哆嗦,也跪了下去,求饒道:“大哥,不是我對你無禮呀,我們公司規定不能在門口停車啊,不然會扣我獎金的”
我說過,我在酒店當過保安,這些都是欺軟怕硬的屁話而已。上次我開着帕薩特過來,這小子接過鑰匙來就幫我開到了地下車庫。說得這麼可憐,讓我對他更加地嫌惡起來。
就在這時,門裡走出一個帶着寬大的黑墨鏡的中年人來,他穿着一件單薄的西裝,個子很矮,而且,我注意到在大框墨鏡的掩蓋下,眼睛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我看得出,那是軍刺所傷。
然而,這個人卻很有風度地走過來,喝退了那門童和保安,對我說:“你是鄭先生嗎”
我揚着下巴說:“是啊,你怎麼會知道”
他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來說道:“那就沒錯了,老爺說生的一張藍臉的,就是了。我差點兒把您叫成竇先生。”
沒想到這個中年人還很風趣呢。可是那風趣裡卻蘊藏着一種身經百戰的滄桑,不比那黃口小兒那般暴戾。
我恭敬道:“您是哪位”
他沒有回答我,伸手道:“鄭先生請吧,老爺在等您呢”
我也不多問,知道這種人絕對是職業殺手,他們有着超常的敏銳性,對自己的信息不會輕易透露分毫。我只好跟在他們後面,像豪園國際大酒店的旋轉扉走去。走了兩步,轉身伸出手來:“把您的車鑰匙給我”我交給他後,他順手就丟給了那個門童,大聲呵斥道:“把鄭先生的車,開到最好的汽車店去保養,把帳記在龍鼎集團身上”
那門童訕笑着點頭接了車鑰匙去開我的車。我也就不再搭理他,隨着這位刀疤臉的中年男子走進了豪園國際酒店。按說這裡我還是熟悉的,也曾經衣冠禽獸地陪黃董事長在這裡應酬。
但我不知道這裡還有一部專用電梯,那豪華程度令人乍舌,電梯內部全部都用紅木和真皮進行包裝。而且電梯開起來非常得穩,沒有一絲兒失重的感覺,很舒服。而且,電梯裡也只有升降兩個按鈕,看來這條專用電梯,是一部直達總統樓層電梯。
當然,穩自然就慢,那電梯似乎運行了很長時間的樣子,有點兒像醫院裡推擔架的那種電梯。我是個急性子的人,這一點讓我非常不滿意。看了看站在身邊的中年男子,人家也沒有要和我搭話的意思。
這個人,穿着一身寬大的西服西褲,但卻掩蓋不了他健碩的輪廓。在看人上,我非常自信,我已經斷定這個人一定在戰場上廝殺過,而且他殺的人絕對不少於二十個
他一定是範仁健先生的貼身保鏢,只有他這種級別的大老闆,才配的上這種級別的殺手來做保鏢。
不一會兒,電梯就到了所在樓層,門輕柔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