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喊殺聲震天,雍王府裡卻是一片寂靜。
青兒眉頭緊鎖,劉諶不光是捉了劉胤,而且看這架式,分明是要對雍王府的人趕盡殺絕,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娘,我來保護您!”劉徵手提寶劍,大踏步地趕了過來,劉徵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高過青兒半個頭,英氣勃勃。
青兒笑了笑,道:“徵兒,這個是打仗,不是鬧着玩的。阿堅,你派出幾個人來,專門保護王子,不管在什麼情況,都一定要保護王子的安全。”
“諾,夫人!”阿堅沉聲地應道,劉胤派他回府,就是爲了保護夫人和王子的,現在禁軍將雍王府團團地圍住,情勢相當地危急了。“夫人,要不您和王子先從秘道撤走吧,呆在府裡不安全。”
雍王府有一條通往外面的秘密地道,關鍵時候可以從秘道撤走。
青兒道:“阿堅,你有守住雍王府的信心嗎?”
阿堅道:“就這些羽林軍的土雞瓦狗,他們想要攻進來,下輩子吧!”
這時有家兵報過來:“大總管,禁軍開始進攻了!”
阿堅神色一凜,朝着青兒夫人拱手一下手,匆匆地朝着大門方向趕了過去。
禁軍率先採用的進攻方式就是撞門,用運送糧草的輜重車裝了一根比腰還在粗的樹幹,七八個禁兵推着,向雍王府的大門猛地撞了過去。
“咣”地一聲巨響,大門卻依然是巍然不動。
雍王府的大門,那可是用上好的杉木製成了,厚達九寸,裡面又加了幾道門閂,用幾根粗壯木杆頂着,禁軍想輕易就撞破大門,豈是如此簡單。
不過禁軍顯然也沒準備一蹴而就,一撞沒有得逞之後,他們很快將衝車推後幾步,喊着號子,賣力地再次推動衝車撞了上去。
阿堅登上望樓,看到禁軍正在撞門,雖然雍王府的大門建的非常堅固,但如此連番地衝撞之後,也很難保證不被撞破,阿堅立刻是拈弓搭箭,射了過去,一箭便射穿了爲首一個頭目的咽喉。
阿堅一動手,雍王府的家兵也立刻是開弓放箭,禁軍是抱頭鼠竄。
“負隅頑抗,不知死活!”費承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下令禁軍對雍王府實施全面攻擊。
禁軍立刻是擡着梯子,衝了上去。
雍王府的外牆只是一般的高度,與城牆是沒法比的,禁軍也無須使用雲梯,只用一些比較高的梯子就可以夠到牆頭了,費承滿臉的輕蔑之色,心想諒他一個小小的雍王府,如何能敵得萬千禁軍,既然他們自尋死路,那今日便將雍王府給夷爲平地。
可惜他小瞧了雍王府家兵的火力,雖然只是家兵,但配備的武器卻是整個漢軍中最爲頂級的,就連元戎弩和竹筒手雷,都配備了不少,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羽林軍,平生又如何見過這般的陣仗。
當初姜維鍾會叛亂之時,羽林軍遭受了重創,損失慘重,後來雖然又補充了不少的新兵,但大多是從權貴門閥世家子弟中徵募的,戰力可想而知了。
禁軍還沒有攻到外牆下,迎接他們的就是凌厲的箭矢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禁軍的陣型比較密集,手雷在人羣之中爆炸,血肉橫飛,死傷連連。
禁軍只就聽說過火器的威名,但從來沒有人親眼見識過,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今天總算是讓他們大開眼界了,自然也讓他們付出了血的代價。
費承也是爲之大駭,這火器也太恐怖了吧,血肉之軀在火器面前,根本就沒有半點的抵抗力,完全只有被碾壓的份。
禁軍也完全被打懵了,這些富家子弟,平時在京師之中耀武揚威趾高氣揚,可真正輪到生死之戰,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任憑費承如何催促,也無人盡力死戰,再加上費承也不是什麼武將出身,面對這種棘手的局面,他也無計可施,戰況就這麼拖了下去,直到天黑,也絲毫沒有半點進展。
郤正現在是兩個頭一般大,原本看似妥貼而周詳的計劃現在卻是變得一團糟,受命阻擊虎衛軍的羽林軍根本就無力阻擋虎衛軍的瘋狂攻勢,節節敗退,只能是勉強地守在天牢的外圍,不讓虎衛軍接近天牢。
而費承那邊進攻雍王府,也絲毫沒有進展,費承抱怨人手不夠,但這個時候他們這邊已經再派不出什麼人馬了。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郤正有些怒不可遏,派去阻擊虎衛軍的羽林軍至少是虎衛軍的三倍,可他們居然擋不住虎衛軍的進攻,不是廢物是什麼?
更讓郤正鬱悶的是,雍王府纔有多少的家兵,給費承派去了三千禁兵,居然打了一天都沒打下來,更是一堆的廢物點心。
現在許多事情郤正都是瞞着劉諶的,對劉諶那邊,郤正是報喜不報憂,真如果讓劉諶知道真相的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決心恐怕又得動搖了。
可現在京城內城一團糟,郤正想要掌控大局,可到頭來卻發現大局那是那麼容易就能掌控了得,看來得加快進程才行,明天必須要提審劉胤,將案子給做實了,以堵住天下之人的悠悠衆口。
郤正明白,劉胤纔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只要劉胤活着一天,他們就將是寢食難安的,也只有處置了劉胤,整個事件纔有轉機的可能。
就在此時,突然地李虎闖了進來,臉色蒼白,驚惶失措,高聲地喊道:“大事不好了,開陽門失守了。”
驚得郤正胡濟等人是面如土色,急問其緣故,李虎恨聲地道:“司隸校尉關彝打開了城門,將劉胤的軍隊給放進城來。”
“不是說關彝不是劉胤的人嗎,他怎麼敢違抗聖命私自開城?”胡濟問道。
李虎道:“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但今天尚書左僕射張遵在開陽門見過關彝,估計是他說服了關彝。”
郤正跣足捶胸,哀嘆道:“千算萬算,漏算了一個張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