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室的門鎖,我花了很長時間纔打開,在警察眼皮底子下撬鎖,以後要進入賊界,這事,夠我在矮子面前說一年。
我搗鼓了一天,在雕塑室裡,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這東西看了讓人心情不美麗,外面看守的警察好心給我帶了包子,我也吃不下去。
全部準備妥當後,我坐在花園裡抽菸,一直抽到晚上。
我點亮了紅燈籠,除了雜物室正下方的那幾個,因爲裡面的燈燭,已經不見了。
我第一次成爲獵手,等待自己的獵物,自投羅網。
等待的過程,無比焦慮。我記起被囚禁的那次經歷,想必矮子在鐵門外的心情,也是同樣。
雨後夏天,又開始燥熱。黑暗如期到來,手機上的時間,指示時間快到了。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菸頭,拍了拍屁股,走向了月季香閣的大門口。
第一個來的是張警官。他見到我就問,你說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
那是我羣發短信的內容。
接着,他臉一沉,湊過來道:“你小子最好給我解釋下。”
我乾笑一下,故作鎮定,說你老人家沒看過電視劇?真相要再最後一刻才公佈。
張警官嘆了一口氣,道:“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個蝴蝶結擴音器?”
我說看嘛,暴露年齡系列吧!要不給你取個外號,叫沉睡的小張郎?
張警官頓了頓,突然悟過來,大罵道:“你罵誰是蟑螂?”
說話檔口,賀重陽和劉保安已經來了,沒過多久,最後一個人,姚奇,神色慌張地也過來了。
我發的短信內容中,只有給姚奇的,是不一樣的。
姚奇比之前瘦了很多,他看着我們,一臉懵逼,道:“幹…幹嘛?”
我笑着走過去,勾着他的肩膀,道:“我欠你一次試膽大會,你不是想進月季香閣社團嗎?”我揚了揚下巴,“吶,月季香閣,信任社長,賀重陽同學,可以給我們做個證明。”
姚奇左看右看,一嗓子哭腔,推開我道:“哥哥些,你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就這個?我承認,之前都是我的錯,我那是鬧玩兒的,不想弄出人命!你饒了我吧!”
我沒鬆手,繼續勾着他,小聲道:“別怕,哥家裡是捉鬼世家,哥罩着你,胖古託夢給我,你不來這一次,他每天纏着你。”
姚奇一聽胖古,臉色就更難看了,我怕他嚇尿,又安慰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還完了,就行了。”
怕其他人再說什麼,我直接勾着姚奇就往裡走,頭也不回地道:“想知道所有的事?跟我來。”
雨水沖淡了妖月季的味道,我和姚奇,走的是第一次試膽大會的老路。
紅燈籠裡的光,忽閃不停,沒有人說話,四周死氣沉沉,姚奇一直在抖,剛想說話,我瞪了他一眼:“憋着!”
圓形花園,從上看,是一個太極圖,中間,被彎曲的青石牆隔成兩半。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身後賀重陽驚叫了一聲,“樑…樑聲!”
所有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在那個雜物室的門口,兔脣男樑聲,正吊在了橫樑上!
他的頭耷拉着,雙手垂在腿邊,和胖古的死相,一模一樣。
姚奇幾乎要跪了,我嘖了嘖,一把拉他,迅速跑了上去。
其他人緊跟其後,就在踏上二樓的一瞬間,我聽見,姚奇倒吸了一口氣。
看着走廊對面,大門緊閉的雜物室,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
姚奇快哭了,對我道:“你…你給我看的,就是這個?他怎麼也死了?胖古爲什麼要殺他?”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問:“不關胖古的事!你先告訴大家,當時我們看到的,是不是這樣的情況?”
姚奇愣了半晌,才點頭。
我回頭看了看目瞪口呆地三個人,說:“我很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犯人的手法。”
沒等張警官開口,我大喊了一聲:“可以了!出來吧!”
接着,就見到,那兔脣男樑聲,從雜物室旁,也就是我們對面的那一個樓梯口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我笑了笑,說幸苦了幸苦了,你殺青了。
他站到了我旁邊,說你快點,我很困。
我心說這麼激動人心的解謎環節,你就不能不那麼冷血?
我繼續道:“我們所在的位置,是看不見樓梯口的,所以,也是看不見那個凹字型房間,胖古死的地方,其實就是在那間房子裡,但是犯人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東西,就變得很詭異。”
我走了過去,從拐角處,拉出一面鏡子。
“就是這個。”其實剛纔他們看見的,只不過是我畫的一幅畫,兔脣男昨天晚上,站在凳子上,當了一晚上的模特,剛纔,他只是幫我收了一下鏡子。
我看着他們驚訝不已的表情,然後打開手機,翻出我偷拍的,賀重陽和楊美佳的合影,舉到他們眼前,解釋道:“我當時,就是利用這個反射原理,拍了這張照片,而且,我們站在底下,看到的角度,本來就是斜的,有一點小的偏差,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
張警官一下子就意識到了,立即正色道:“等等,樑炎,你的意思是,嫌疑人當時就跟你們在一起?”
我點點頭道:“對。太極花園,把一個整體的通路,無形中,變成了兩個。在我和姚奇一起衝上樓梯的時候,他把凹字型房間的門關上,把鏡子收走,再跑下去,一系列動作,不過幾秒鐘。我當時叫姚奇去喊人,所以,犯人可以跟着那些人,再一起上來。”
張警官皺了皺眉,疑問說:“他怎麼能保證,你和姚奇,是從他對面的樓梯上來,而不是在一樓就直接跑向雜物室那一邊的樓梯?那樣的話,不就撞見了?”
我指着底下,問:“如果是你,在那種情況下,會選擇黑暗的地方走嗎?”
我看着幾個人順着我的手指,一齊望了過去,姚奇張大嘴巴,“那…那幾個燈籠…”
“是的,它們是被犯人,刻意弄壞的。”我轉頭看向黑黢黢的一樓,避害趨利,是本能而已。
“你這樣說的話,在場的人,除了你和姚奇,都有嫌疑。”張警官道。
我不置可否,道:“沒錯,這個時候,還不能確定誰是犯人,不過,楊美佳的案子,就不一樣了。犯人殺她的理由,很簡單,因爲,她發現了一件,驚天的秘密。”